东京方向传来新消息的瞬间,杨辰的手指已经落在了平板边缘。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推,六块屏幕同时亮起,数据流如瀑布般滚落。
秦峰坐在左侧终端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出连续的指令。他的防辐射服袖口沾着暗红血迹,那是之前破解加密协议时指甲崩裂留下的。他没管,只盯着中央屏上跳动的代码。
“警视厅服务器防火墙比预想高两级。”他说,“常规路径走不通。”
杨辰点头。“用死士权限。”
秦峰调出系统界面,输入一串密令。屏幕上弹出认证框:【是否启用跨国执法通道模拟协议?消耗忠诚度积分1000万】。
确认。
下一秒,伪造的国际刑警组织令牌生成,穿透身份验证层。病毒残留代码早已被清空,只剩一段异常跳转指令在日志末尾闪烁。
“追踪器残余信号还在。”秦峰快速操作,“结合跳转路径反向解析。”
地图展开,三个红点依次亮起——新宿、涩谷、品川。
“三处实体节点。”秦峰说,“主控大概率在品川。”
杨辰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
“通知雷震。”
通讯接通。雷震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已在目标区外围待命。”
“等命令。”
通话结束。杨辰靠在椅背,左手搭上钢表,拇指压住表冠。安全屋内只有机器运转的低鸣。
新宿据点最先动手。
雷震带队突入时,对方正在上传最后一批数据包。两名黑客刚反应过来,战术灯爆闪,紧接着是金属撞击声和闷哼。三十七秒后,服务器断电,硬盘拔出。
涩谷窝点设在写字楼夹层,伪装成It外包公司。赵虎未参与行动,此次任务由专属技术死士执行。他们切断网络回传链路,植入虚假响应程序,让远程监控显示“运行正常”。随后物理拆除主机,现场不留痕迹。
品川是最后一站。
这里藏在地下三层,入口需虹膜+指纹双重验证。自动焚毁装置连接主电源与备用UpS,一旦检测到非法入侵,三十秒内启动高温熔毁程序。
雷震蹲在配电间外,身穿电力检修工装,脸上涂着油污。他抬手看表,等待指令。
“断电窗口只有十二秒。”秦峰说,“我最多能延到四十七秒。”
杨辰下令:“开始。”
雷震一脚踹开配电柜门,迅速切断主电源。灯光骤灭,应急灯亮起,UpS启动。
“供电切换完成。”秦峰双手飞舞,“摄像头循环播放中,真实画面已屏蔽。”
第十八秒,一名高阶死士抵达主机房门外。他是前NSA级技术特工,杨辰花费三千万兑换,专用于此类高危破译任务。
他取出便携设备,接入指纹模拟程序。十秒后,锁开。
主机房内,五台服务器并列运行。中央机架插着一块黑色硬盘,标签写着“project V”。
死士将其拔出,放入防磁箱。
“目标获取。”秦峰报告。
杨辰起身走到主控台前,调出直播协议界面。他知道敌人会做最后一搏。
果然,三分钟后,一个隐藏信号激活。摄像头对准空荡机房,开始对外广播。
画面上一片漆黑,只有角落里的指示灯微微发红。
敌方意图明显:制造无人负责的假象,把责任推给“未知黑客组织”,自己全身而退。
但杨辰早有准备。
他在半小时前就部署了镜像劫持程序。只要直播启动,立即替换源流。
屏幕一闪。
画面变了。
不再是空房间,而是杨辰本人。他坐在辰星科技主控台前,背后六块大屏滚动着实时数据。他直视镜头,神情平静。
画外音响起:“告诉李瑶父亲,他雇的黑客正在狱中学习《网络安全法》。”
声音不高,却清晰穿透每一帧信号。
雷震在三个据点同步播放该视频。新宿、涩谷、品川,三地服务器同时输出同一内容。原本试图接收直播信号的境外终端,全部被强制重定向。
心理压制完成。
敌方不仅没能掩盖行踪,反而成了杨辰宣告胜利的传播渠道。
秦峰摘下手套,将U盘中的原始日志上传至加密云库。文件命名:“V-origin_Final”。
雷震押送被捕黑客离开现场,前往指定交接点。那人嘴里还念着什么,但已被贴上静音封条,只能发出含糊声响。
国内舆情同步变化。
“辰星科技涉嫌诈骗”词条热度断崖式下跌。取而代之的是“某影视集团涉嫌操纵网络攻击”的讨论悄然发酵。几家自媒体账号突然发布内部聊天截图,显示有人支付高额费用雇佣黑客团队。
杨辰没看这些。他盯着品川服务器的最后一段日志。
那里有一行未删除的备注:
> 【雇主Id:LYF_09 | 付款方式:离岸信托基金 | 指令优先级:S-1】
LYF——李瑶父亲。
S-1代表最高指令等级,意味着所有行动必须无条件服从。
证据链闭合。
杨辰左手缓缓转动表冠。一圈,两圈,动作很轻。
秦峰站起身,活动手腕。血迹已经干了,贴在键盘缝隙里。他端起桌角的水杯喝了一口,发现水早就凉透。
“硬盘数据要现在分析吗?”他问。
“不。”杨辰说,“等周博。”
他话音刚落,主屏右下角弹出一条提示:
> 【检测到异常访问请求 | 来源:内部测试终端 | Ip地址:192.168.7.24】
秦峰皱眉,凑近查看。
“这不是我们的设备。”他说,“这个Ip……是实验室那台离线机。”
杨辰盯着屏幕。
那台机器本该处于物理隔离状态,从未接入任何网络。它唯一的用途,是运行新一代语音交互模型的底层训练。
而现在,它正在主动向外发送数据包。
频率极低,每次仅传输几百字节,伪装成系统心跳信号。
若非秦峰设置了深层流量监听,根本无法察觉。
“谁开了它?”秦峰问。
杨辰没回答。他拿起平板,调出实验室监控画面。
摄像头显示,房间空无一人。
桌上的主机正常运行,风扇微微震动。
但在镜头死角,机箱侧面的USb接口插着一根细长的黑色数据线,另一端连向墙角通风口。
线缆表面有细微磨损,像是被人强行塞入管道时刮伤。
杨辰放下平板,走到窗边。
窗外是东京深夜的街景,霓虹灯映在玻璃上,拉出长长的光痕。
他抬起左手,将腕表对准南方天际线,然后慢慢下压表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