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黑色越野车缓缓驶入停车场，轮胎压过地面接缝时发出轻微震动。杨辰站在原地未动，目光从最后一辆车的尾灯移向赵虎。
“全部到位。”赵虎走近，声音低沉，“防弹层达标，通讯模块已接入主频，信号中继装置测试正常。”
杨辰点头，手指划过手机屏幕，银行支付成功的提示仍在界面停留。他关闭应用，将手机倒扣在掌心。
“三辆车守老区，两辆盯新店。”他说，“物流线今晚开始试运，凌晨两点发第一趟货。”
“人手不够。”赵虎直接回应，“现有七人轮班，撑不住双线调度。”
“再招二十个。”杨辰说，“会开车、懂格斗，优先退伍兵。”
赵虎抬眼，片刻后敬礼。动作干脆，没有多余言语。他转身走向车队最前方那辆改装车，拉开后备箱，取出一台加密平板，快速录入招募参数。系统自动筛选符合背景审查的候选名单，十秒内跳出十二个待确认人选。
杨辰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编号与履历摘要，拇指滑动确认。忠诚度积分扣除，账户同步更新。
“明早八点前到齐。”他说，“你负责训。”
赵虎收起设备，走向空地中央。那里已聚集六名待测人员，有三人穿着旧式迷彩作训服，其余则掩在便装下，站姿松散。他抽出名单，逐一对照面孔。
“第一组，上车。”赵虎扬声，“S形绕桩，急刹变道，限时三分钟完成。”
四人登车，引擎启动。赵虎站在起点线外，手持计时器。第一辆车刚入弯道，他就喝止：“减速不是软脚，是控速！你是送货还是逃命？重新来！”
车辆倒回，再次切入。这一次，驾驶员猛打方向，车身横甩半圈，险些撞上隔离墩。赵虎冲上前，拉开车门。
“你在部队学的就是这种反应？”他盯着驾驶员，“敌情在左，你往右逃？要是真碰上截杀，你现在已经被爆头了。”
那人额头冒汗，低头不语。
“下车。”赵虎说，“下一个。”
第二人上车，动作稳健。连续绕桩时保持低速贴边，最后一个急弯踩死刹车，车头距标识锥仅差十公分停下。
“可以。”赵虎点头，“去西侧沙袋区报到。”
训练持续到下午三点。最终八人通过驾驶考核，转入格斗组。赵虎脱掉夹克，露出战术背心，亲自示范擒拿动作。他抓住一名学员手腕，拧转同时屈膝顶肩，对方瞬间失衡倒地。
“近身控制，不是比谁力气大。”他松开手，让对方起身，“是找支点，破重心。老板花钱买的是命，不是表演。”
有人低声嘀咕：“这么练，图什么？”
赵虎听见了，直视那人：“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又不是打仗，至于搞成特战队？”
赵虎没回答，而是突然出手，一记扫腿将其放倒。他俯身，单膝压住对方胸口。
“上周三，南街便利店被砸，监控拍到三个人动手。”赵虎语气平静，“第二天，老板多花了八万块补偿顾客损失。这笔钱，是从你未来工资里扣的。”
那人脸色发白。
“你少流一滴血，公司就少赔一笔钱。”赵虎起身，“你想当累赘，现在就可以走。”
无人再说话。
训练继续。
傍晚六点十七分，周博抱着笔记本冲进停车场。他额角带汗，步伐急促，径直穿过训练场边缘，来到杨辰面前。
“出问题了。”他打开平板，调出数据面板，“App内测群人数突破三千，注册请求每分钟五千次以上，服务器负载已达上限。”
杨辰接过设备，查看实时曲线。流量峰值持续攀升，红色警戒线已被突破。
“运维组几个人在顶？”
“两个。”周博说，“都是你之前雇的初级技术死士，现在轮流敲命令行，缓存池已经清了五次。”
杨辰盯着图表，几秒后抬头。
“告诉赵虎，”他说，“新增死士不限于驾驶岗，加一条：懂基础网络维护。待遇翻倍。”
周博愣了一下：“翻倍？可这些人只是做应急支援……”
“只要能上线扛住压力，就是有效战力。”杨辰打断，“你现在回去，把备用服务器拆封，今晚必须上线节点。”
“可电源接口还不匹配……”
“让电工死士跟着你。”杨辰说，“调用权限我马上批。”
周博咬了下嘴唇，转身就跑。
杨辰走向车队前列，拍了下主车引擎盖。赵虎闻声赶来。
“新增人员标准改了。”杨辰说，“除了驾驶和格斗，加一项技术筛查。明天早上六点，所有队长集合，开始街面联合巡检。”
赵虎点头：“明白。”
“这次不是吓唬混混。”杨辰看着他，“是建立日常管控节奏。巡逻路线覆盖八家门店，每两小时一轮换，数据实时上传。”
“需要配枪吗？”
“不需要。”杨辰说，“我们走合法路线。但反应速度要比警察快。”
赵虎嘴角微动，像是想笑，又忍住了。他敬礼，转身返回训练场。
夜色渐深。最后一组学员正在进行夜间闭灯绕障测试。车辆依靠红外导航系统缓慢移动，赵虎站在高处，手持对讲机指挥。
突然，一辆车在转弯时偏离路线，右前轮碾过路肩，卡在排水沟边缘。驾驶员尝试倒车，车身打滑，陷入更深。
赵虎跳下平台，快步上前。他示意车内人员下车，随后蹲下检查底盘。
“差速锁没锁。”他说，“你以为这是普通SUV？这车重两吨半，泥地模式要提前切换。”
他掏出工具包，递给旁边一人：“把千斤顶架起来，左侧支撑点先顶。”
几分钟后，车辆脱困。赵虎拍了下引擎盖：“明天加训一小时，专门练脱困。”
那人低头应是。
此时，杨辰正坐在主车驾驶位，平板连接内部通讯网。他调出所有死士在线状态，绿色光点密集分布在城区地图上。八辆越野车的位置已同步更新，形成环状布防结构。
他按下通话键：“各车注意，明早六点整，启动首次全域巡检。路线按预设执行，中途不得擅自变更。”
回应声逐一传来。
他松开按键，伸手摸了下左腕钢表。表冠冰凉。
远处，训练场灯光熄灭。最后一批学员列队站定，等待指令。赵虎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新一批名单。
“今晚所有人住停车场临时帐篷。”他说，“明早五点起床热车，迟到一分钟，淘汰。”
没人吭声。
杨辰发动引擎。车辆低吼一声，前灯亮起，光束笔直射向前方空地。
其他七辆车依次启动。引擎声叠加，震得地面微颤。
他挂挡，松刹，车身缓缓前移。
车队如链条般跟进，沿商业街边缘开始移动。灯光划破夜色，映出街道两侧尚未拆除的旧招牌轮廓。
第八辆车驶出停车场时，右后胎碾过一块金属残片，发出短促刮响。
驾驶员察觉异常，轻踩刹车。
赵虎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继续前进，别停。”
车轮滚动，残片被甩入绿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