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碧被吊在半空,任人宰割。
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城主判若两人,狠狠刺痛了甘渊的眼睛!
“住手!”
他暴喝一声,周身杀气轰然暴涨,衣袍猎猎翻飞!
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再次悍然直扑那野人!
那野人却仿佛戏耍老鼠的猫,单手随意操控着锁链,与甘渊周旋。
甘渊的拳脚攻向哪里,他便将吊着的君天碧扯向哪里,用她的身体作为盾牌!
“刺啦——!”
在激烈的拉扯躲避间,君天碧那本就凌乱的玄色衣袍,竟被铁链和蛮力彻底撕裂扯碎!
上半身立时赤裸,大片冷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冰冷的空气触及肌肤,那具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甘渊的攻势滞住!
他从未想过......
从未想过那个永远强大、手段狠戾的城主,会有如此......
如此颓靡破碎的模样!
凌乱的黑发披散,遮住了部分容颜。
冰冷的锁链缠绕着瘦削的躯体,锁骨的凹陷清晰可见,胸膛线条流畅,纹理分明,再往下......
甘渊别开眼,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是混合着堕落与禁忌的美感,勾魂摄魄,狠狠撞击着他的神智。
“看看她......”
野人的声音如同魔咒,一句句钻进甘渊混乱的脑海,一下下敲击甘渊的心防。
“多么纷华靡丽,又多么柔桡轻曼......”
“......你不想救她吗?用你的命来换,如何?很划算......”
竟敢如此对待她!
亵渎!这是对城主的亵渎!
甘渊眼中充血,猩红一片,理智几近崩断,状若疯魔!
一步步,带着毁灭一切的杀意,逼近那野人!
“你、该、死!”
野人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覆面乱发下传来低沉的笑声。
他伸出另一只枯瘦的手,尖长的指甲隔空一划!
一道无形的气劲掠过甘渊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渗出血珠!
那血珠溢出的瞬间,诱人的血腥味下,却又夹杂着一丝古老而骇人气息,悄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野人动作微微一顿,乱发后的目光闪过惊疑。
如此没用的家伙......血里怎会带有......罗刹主的气息?
不过,那气息太微弱了,他并未放在心上。
失了耐心的野人,甩出手中的锁链,毒蝎摆尾般直勾甘渊的腰腹!
甘渊此刻心神激荡,竟不闪不避,反手一抓,硬生生攥住了那根粗壮的铁链!
五指用力!
“锵——!”
那精铁所铸的锁链,竟被他徒手扯断成两截!
野人显然没料到甘渊还有这等力量,愣了一下,随即被彻底激怒!
他狂暴地嘶吼一声,不再戏耍,将吊着的君天碧随手朝着远处角落狠狠掷去!
“城主!”
甘渊心神俱裂,想也不想就要飞身去接!
可他刚一动,那野人已然暴起,抬起一脚,蕴含着千钧之力,狠狠踹向他的后心!
“噗——!”
甘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砸去,眼看就要重重撞上坚硬的石壁!
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稳稳地接住了他。
撞击的势头也被一股柔和强大的力量轻易化解。
甘渊愕然抬头,对上了君天碧冷冽剔透的墨色眼眸。
那张霜雪之姿的脸完好无损!
而她身上,玄色长袍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那......那刚才被吊着、衣衫破碎的是......
甘渊转头看向角落,只见那个被扔出去的“君天碧”软软地瘫在那里,了无生机。
君天碧的目光也落在那角落的“自己”身上,眉心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悦。
她抬起手,隔空对着那具傀儡轻轻一握——
“嘭!嘭!嘭!”
那角落里的傀儡立刻如同熟透的西瓜爆裂,身上各处炸开数朵凄艳的血花,化作一滩污血和碎片。
被湮灭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残渣都未曾留下。
甘渊傻眼了,大脑一片空白。
城、城主......把“城主”给......捏爆了?!
那野人也愣住了,随即恍然。
原来那个废物血液里那丝令他忌惮的气息,源头是在这里!
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
还是尧光城城主血脉,她的血克自己啊!
但他被困此地太久,饥饿早已吞噬了理智,怎么死都不能饿死。
到嘴的鸭子岂能飞了?
他盯着君天碧,又看了看被她护在怀里的甘渊,沙哑的声音带着恶意:
“呵呵,你来得正好,他......刚才可是将你......衣衫不整的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把他交给我,我帮你......好好教训这个胆敢窥视你狼狈模样的家伙,如何?”
甘渊心头一虚,方才那一幕......确实......
他急忙看向君天碧,坚定反驳:“你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君天碧却根本懒得听。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踢起地上半截断裂的铁链。
铁链飞起,呼啸着射向野人,塞进了野人还在喋喋不休的嘴里,将他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废话真多。”
她冷冷地丢下一句,看也没看呜呜喳喳的野人,抱着还有些发懵的甘渊,转身朝着矿洞外走去。
甘渊:“!!!”
甘渊被她抱在怀里,冰冷的温度和清冽的气息让他回过神来。
他看着君天碧近在咫尺的侧脸,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不该看”的画面,又想起她捏爆傀儡的狠辣,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她该不会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也埋了吧?!
“城、城主!”
他挣扎了一下,“属下......属下被踹的是背!脚没坏!还可以自己走!真的!”
他想证明自己还有用,不用劳烦她“亲自处理”。
君天碧脚步未停,甚至连低头看他一眼都欠奉,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你最该被踹的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