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厅堂正中的两人。
新郎,正是年轻时的父亲——胡天山!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暗红色金纹礼服,身姿挺拔如枪,面容英俊得近乎锐利,眉宇间是少年得志的飞扬神采,眼神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期许。这与他记忆中那个因母亲去世而心如死灰、右臂石化、眼神沉寂如古井的父亲判若两人!
新娘,姬昌月。同样年轻,凤冠霞帔,华美绝伦。然而,那张被精致妆容覆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新嫁娘的羞涩与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以及眼底深处翻涌的、几乎无法压制的屈辱与绝望。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仿佛与周遭的喧闹喜庆隔绝在两个世界。
胡刀的目光猛地转向主位。
曾祖父,胡德法!紫星唯一锻刀神匠,伪武神巅峰!他端坐在太师椅上,身姿并不特别高大,却如同一座支撑天地的神山,磅礴浩瀚的气息自然弥漫,让整个喧嚣的厅堂都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威压之下。他脸上带着看似和煦的笑容,正接受着各方宾客的恭贺,眼神却深邃如渊,偶尔扫过场中那对新人时,锐利得如同实质的刀锋。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高亢的声音响起。
人群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和起哄声。年轻的胡天山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对未来的憧憬,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扶身边的妻子。然而,姬昌月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极其细微地避开了他的触碰。胡天山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闪过一丝困惑。
就在这时,胡德法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在胡刀“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天山,昌月,过来,敬老祖宗一杯。”
胡天山和姬昌月依言上前。胡德法亲手拿起旁边一个古朴的玉壶,倒了两杯琥珀色的酒液。酒香异常馥郁,瞬间压过了厅堂内的其他气味。胡刀的精神之核疯狂示警——那酒液中蕴含着极其隐晦、却又强大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绝非普通灵酒!
“此乃‘赤阳暖玉髓’,对稳固根基大有裨益。今日大喜,饮了此杯,望尔等同心同德,为我胡家开枝散叶,福泽绵长。”胡德法的声音充满了“慈爱”和“期许”。
胡天山不疑有他,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对父亲关怀的感激,恭敬地双手接过酒杯:“谢父亲!” 他仰头,一饮而尽。
姬昌月的指尖在宽大的袖袍下微微颤抖。她低垂的眼帘抬起一瞬,飞快地扫过胡德法那张威严的脸庞,又迅速垂下。那眼神中,是洞悉一切的冰冷,以及深入骨髓的恨意。但最终,她还是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杯酒。动作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仰头饮下。一滴酒液顺着她苍白的唇角滑落,如同血泪。
胡刀看得目眦欲裂!他想怒吼,想冲过去打翻那两杯毒酒!但他只是一个时空的旁观者,如同隔着厚厚的、无法打破的水晶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杯被下了虎狼猛药、扭曲了父母一生轨迹的酒,被年轻的父亲和绝望的大娘饮下!
“爷爷!你!!”胡刀心中狂吼,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荒谬感直冲头顶。他终于明白了父亲胡天山为何对祖父胡德法始终心存芥蒂,甚至近乎仇视!明白了为何大娘姬昌月对胡家、对父亲、甚至对大哥胡大锤都充满了冰冷的疏离和怨毒!精神洁癖的父亲,被自己最敬重的父亲手设计了婚姻,甚至被下药生子,这简直是灵魂上的亵渎和玷污!
场景再次切换。不再是喧闹的大厅,而是一间布置得极其奢华却冰冷的新房内。药力猛烈发作。胡天山面红如血,眼神迷乱,原始的冲动压倒了一切理智和情感。姬昌月蜷缩在床角,眼神空洞地看着步步逼近的“丈夫”,那里面没有情欲,只有深深的恐惧、绝望和刻骨的羞辱。她紧咬着下唇,直到渗出鲜血,最终在那无可抗拒的药力和胡天山武圣巅峰的强大力量面前,如同被狂风摧折的花枝,彻底失去了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