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魔教护法的一生很纯粹，就是纯粹的恶，记忆画面中死了多少人已经算不清楚了。
直到有一天，海外一个名为月升的国度，有人主动找到了他。
那人带来了两封信，一封信让他来赤免寻找一个人，名为陶孝祖，另一封则是让他远离一个人。
名为李宣。
信中将李宣的情报汇总，却没有关于李羡仙。
其中说道，只要碰到了李宣，不要犹豫，能跑多快是多快。
见到这一幕李宣才明白过来，怪不得这些魔教徒看到自己就跑，原来是提前收到了消息。
看来自己在血浮屠之中已经出名了，这些人终于知道怕了。
记忆画面还在前行，魔教护法来了赤免，却没有找到陶孝祖。
一个多月后，突然又有人找到了他，告知陶孝祖在龙潭地宫。
这就有了如今的局面。
李宣退出对方的神魂，魔教护法已经死了，本就是重伤之躯的他根本承受不住肆无忌惮的神念窥视。
李宣站在原地思索着，从对方一生看过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所谓的魔主，更没有关于血浮屠其他人的信息。
就好像记忆被抹除过，很是诡异。
再怎么说宗师境界的护法已经是高层了，怎么会没有这些相关的记忆。
李宣想不明白，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想不通原由李宣索性不再纠结，他缓缓站起身来，看了眼身后二人缓声开口。
“我说过会在崆峒山上等你，剩下的几年，请不要辜负了。”
李宣说完率先向着前方昏暗处走去。
孙有钱见状赶忙跟上。
洛水间失神的看着李宣离开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动作。
昏暗之中，有白骨与血渍散落。
李宣二人一路前行，走出很远之后，李宣突然止步。
身旁的孙有钱一愣，好奇询问。
“李道长可是发现什么了？这附近没有什么东西，前方倒是有一处绝地。”
“我没发现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李宣看向孙有钱，目光带着审视。
孙有钱不解，与李宣对视。
“先前听鲁慎说，那位二皇子是想得到大秦宝玺，宝玺真的在地宫中吗？”李宣缓声询问。
听李宣提起宝玺，孙有钱眼中闪过释然，还以为李宣要问什么不得了的事。
“大秦的宝玺的确遗落在地宫之中，只是已经被人取走了。那人在我的记忆中并不认识，而且已经过去千年了。”孙有钱回应。
“这么说来，地宫之中发生的事，你都能知晓了。”李宣话音一转再次开口。
孙有钱摇头，回头看向后方。
“也不全是，印契共有两份，我的这一份是感知，另一份是掌控。”
“就如先前那般，我并未感知到千末带走了火龙，所以还不是全知。”
李宣听闻点头，随即眸光突然变得深沉，似有寒芒射出。
“不管你是否全知，那也只是掌控地宫内的消息。”
“你是如何知晓，我有通心塔的？”
这话一出，孙有钱的身子僵住。
他瞳孔猛地一缩，意识到自己先前说错了话。
李宣并没有释放威压，可越是这般平静，孙有钱就越发不安。
“我也是听说的，通心塔毕竟是法宝，落在李道长手中，早就传开了。”孙有钱赶忙解释一句。
“是吗？”
李宣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看着孙有钱缓缓开口。
“我获得通心塔时，你已经在囚笼之中了。难道是那位鲍统领与你讲的？他一边折磨你，一边告知你外面的事情，还真是心善啊。”
孙有钱浑身肌肉紧绷，眼神都有些闪躲。
不知觉间，已经有冷汗流了出来。
“险些让你骗过去了，说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或者说，你究竟是不是孙有钱。”李宣再次开口。
孙有钱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过半晌后，孙有钱眸中突然一亮大笑出声。
“没想到一句话露出了破绽，不管我是不是孙有钱，又能如何。”
“李道长，我并未想要害你，一路所过不还带你得到了这么多机缘。”
“如今要过河拆桥了吗？”
李宣微微一愣，搞不清楚孙有钱怎么突然来了底气。
只是此时的孙有钱与先前那副看破红尘的颓废完全不同，好似变了一个人。
“你在求死？”
李宣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惊觉过来。
将见到孙有钱后发生的一切捋了一遍，这个词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孙有钱，的确在求死。
从囚笼之中刚清醒过来，他便直接求自己杀了他。
而后手刃鲍统领时，那种气愤，并不是因为对他的折磨，而是气愤对方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还有先前在冰潭之外，自己去拉他的那种抵抗，并不是外界的力量。
而是孙有钱自己，出于本心的抗拒，他想死！
听到李宣说出求死两个字，孙有钱的笑意戛然而止。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并不是害怕，毕竟他连死都不怕。
这是秘密被揭穿，心灵上的一种畏惧。
见孙有钱心境出现破绽，李宣跨出一步，这才释放威压出来再次开口。
“你既然想求死，我便让你求死不得。相信你应该知晓，我有很多种办法。”
被李宣的威压倾泻，孙有钱只觉身子一沉，他沉默许久后面色突然冷静下来。
“李道长，我对你的确没有恶意，何必苦苦相逼。”
“如果你是孙有钱，我便不是在逼你，而是救你。”
“若你不是孙有钱，贫道答应孙茂会救他儿子回去，也更应该弄清楚实情。”
李宣淡淡开口，目光始终注视着对方，以防万一。
“可我就是孙有钱。”孙有钱郑重回应。
“谁知道？”李宣轻笑一声。
这话一出，孙有钱突然察觉到一股冷意，比先前冰潭所在还冷，这种冷透过骨髓让人神魂都有些颤栗。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你不肯交代，那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了。”李宣接着开口。
“我都能承受剥皮之苦，李道长认为我会怕所谓的手段吗？”孙有钱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