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们秋岳城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李宣询问。
范思燕略作沉思，“一切安好，没听说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不对，还是有的。”
公孙晋反驳，“近几个月奴籍女子买卖似乎多了不少，很多奴铺内都出现了断货的情况。”
断货这两个字公孙晋说的很随意，李宣三人听着心里很不得劲。
“恩，原因就在这里了。”
李宣点头，其实他已经知晓了事情全貌。有此一问，本是想看看范思燕的业务能力，没想到还是差了一些。
“买卖奴籍合规合法，宋名为何刻意隐瞒？”范思燕不解。
“既然知道供不应求，那么没货了，你会怎么做？”
李宣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听闻这话，除了苏凡几人都是面色一寒。
“师父的意思是，他改了奴籍？”宁静惊愕。
“宋名这狗官，该死。”公孙晋怒斥。
李宣没有理会其他人，突然好奇看向苏凡。“苏宗师，你似乎有不同的看看法。”
“什么看法？”苏凡不解。
“我看你先前为了宋名审判的不公，怒而出手，此事为何如此平淡？”李宣询问。
“此事我为何要怒？”苏凡诧异。
这话一出李宣比他还要诧异。
李宣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苏凡，先前他想要对崆峒观下杀手，李宣对他的评价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而今天面对宋名审判的不公，愤然出手时，李宣有觉得他还有大义在身。
此时同样是玄武国内，得知宋名如此恶劣的行径，他竟变表现如此淡然，似乎又是个冷血的人。
前后三种心性放在他身上，让李宣觉得很矛盾。
苏凡见李宣这个神态，突然一笑，明白李宣为什么有此一问了。
“宋名的行径确实令人不齿，但那些人终究是贫民而已。我在乎大义，不拘于小节。”
李宣了然了，同时心中泛起了一抹悲凉。
他想起徐周民曾经说过的话，贫民不是人，上位者也不会将他们当做人来看待。
苏凡身怀家国大义，他在乎的是玄武国的走向，不是底层百姓的死活。
对他而言，奴籍与良家女子是画上等号的。
又或者说，在任何一个地方，掌权者眼中，只有平视与仰视，低头不代表关心，是来自顶层人的俯视。
“李道长，按你这么说，良家女子被改了奴籍，定然会出现人口报失的情况。”
“可，秋岳城近期没听说谁家丢了女儿。”
范思燕的声音将李宣思绪打乱。
李宣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后缓缓回应。
“谁说丢的是秋岳城的人，徐周民，你走一趟带个听话的回来。”
李宣吩咐一声，随即将位置告诉了徐周民。
没多时，秋岳城一处隐秘角落传来打斗声。
打斗声没有持续多久，半刻钟时间就停了动静。
杂货铺里安静了少许后，苏凡终究忍不住出声询问，算是问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李道长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我想知道，就可以知道这些。”
李宣话音很是随意。
“想知道就知道了？”
几人面面相觑，这话听着怎么感觉在吹牛皮。
李宣见几人的反应呵呵一笑，低声接着说。
“我还知道公孙晋在酒水中下了毒。”
“我还知道苏凡看到了，却装作不知道。”
“啊？”
宁静刚抬起的酒杯止住，不可思议的看向公孙晋。
“你敢毒害老娘。”
宁静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要拔出背后的玄铁刀。
“他的目的不是你，是苏凡。”李宣拉住宁静缓声解释。
听闻这话宁静侧目看去，只见苏凡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我做的隐秘，你如何知道的？”
公孙晋直视李宣询问。
“你就当我看到了吧。”李宣摆手。
“说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苏凡出声。
“目的？但凡玄武国还有一丝良知的人，谁不想让剑冢覆灭。”
公孙晋丝毫没有慌乱，面对两位宗师的压迫话语还是铿锵有力。
“所以，你就做出这样蠢蠢事？”
李宣眸光微眯。
“蠢事？如果能杀得了一位剑冢的宗师，我即便死了也是值得。”公孙晋反驳。
“哦？是这样吗？”李宣轻笑一声接着开口。
“苏凡是剑冢的宗师，你知道他如果死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怕是七剑下山的惨剧还要在上演一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愚蠢。”
苏凡摇头低声附和一句，却依旧没有对公孙晋起杀心。
其实下毒时他有看到，就算没看到他也不会轻易在中一次毒。
毕竟上一次中毒带来的惨烈后果，让他终生难忘。
面对李宣的言辞，公孙晋始终不卑不亢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他惊愕的看着李宣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道长，我回来了。”
几人无声之中，被徐周民的声音打断。
“这是怎么了？”
徐周民走进来，总觉的场中气氛怪怪的。
“无事，把人带进来吧。”李宣回应。
徐周民点头，没多时将一位体型矮小贼眉鼠眼的男人带了进来。
“你是土波国的人？”苏凡见到来人一眼就认出了身份
“回大人，我是土波国人，我们对大人并无恶意，饶命啊。”
男人跪在地上，身子都在颤抖，他着实被先前的一幕吓坏了。
那个男人如同天神一般，他们一行八人，个个都身手矫健，却被这个男人当成蚂蚁一般，随意碾死。
“恩，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说说吧，你们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
男人看着苏凡一脸和善的笑，只觉得脊背发凉。
“我们土波国遭了战乱缺少女人，就来玄武国买些奴籍回去。”男人颤抖着声音回应。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恶意，都是正当生意。”
“那血浮屠又是怎么回事？”
李宣突然出声，血浮屠三个人让男人大惊失色。
“血浮屠？北域的魔教怎么跑海外去了？”苏凡一愣。
“什么血浮屠，大人我不知道。”男人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可他依旧不肯承认。
李宣摇了摇头懒得在与他废话，手掌伸出就盖在男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