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入“玉满堂”，喧嚣和嘈杂瞬间被隔绝在外。
奢华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地面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大厅极为宽敞，足有上千平米，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靠近门口的，是明料区。一个个玻璃展柜里，陈列着已经切开的翡翠成品，种水色俱佳，绿的、紫的、红的，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每一个标签上的价格，都至少是六位数起步。
再往里，就是半赌区。这里摆放着一块块被切开了“窗”的翡翠原石。从窗口看进去，可以看到里面翡翠的种水和颜色，但石头内部究竟有多少料，有没有裂，都还是未知数。
而占据了大厅最大面积的，是全赌区。
成百上千块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翡翠原石，被随意地堆放在地上，或者摆在木架上。这些石头从几公斤到上百公斤不等，表面都是一层灰扑扑的石皮，没有任何窗口。
神仙难断寸玉。
买这种全赌的石头，就是真正的赌命了。有可能一刀下去，切出价值连城的帝王绿，一夜暴富；更有可能，一刀又一刀，直到切完，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石头，瞬间倾家荡产。
此刻，大厅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三五成群的客人们围着一块块原石，拿着强光手电，对着石皮仔细地照着，嘴里念念有词，讨论着“蟒带”、“松花”、“癣”这些外人听不懂的行话。
林凡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休闲服，脚上一双几十块的帆布鞋，身上还带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和这里珠光宝气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就像一个误入上流宴会的穷小子，显得那么突兀和寒酸。
林凡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心中激动，悄然开启了鸿蒙道瞳。
嗡！
眼前的世界，再次变得不同。
那些在普通人眼里灰扑扑的石头，在他的道瞳之下，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绝大多数石头，里面都是一片灰蒙蒙，什么都没有。
少数一些石头里，透出或浓或淡的白色光晕，有些还夹杂着淡淡的绿色、紫色光芒。这些应该就是有翡翠的，但品质有好有坏。
林凡的目光在全赌区快速扫过，心中暗暗咋舌。
这玉满堂不愧是江城最大的赌石场，好东西确实不少。他看到了好几块石头里都蕴含着冰种、糯冰种的翡翠，价值都在数十万甚至上百万。
不过，这些石头的标价也不便宜，动辄几十上百万。他现在手里没那么多本钱，买这些石头，就算涨了，也赚不了太多。
他要找的，是那种表现极差，价格便宜，但里面却藏着惊天富贵的“漏网之鱼”！
就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一个穿着旗袍，身材高挑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她的目光在林凡身上一扫而过，当看到他那身廉价的衣服时，眼底深处，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轻视。
“我随便看看。”林凡淡淡地说道。
“好的，那您请便。我们这里的原石都来自缅甸帕敢老场区，品质有保障。如果您有看中的，可以随时叫我。”女服务员的笑容依旧甜美，但语气里却少了几分热情，说完便转身去招待另一位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客人了。
林凡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用道瞳搜寻着。
他的目光，从那些标价几十上百万的高档货上移开，落在了大厅最角落的一个区域。
那里，堆放着一大堆看起来品相极差的石头。
这些石头，要么是石皮上布满了裂痕，要么就是长满了黑色的“癣”，在赌石行里，这都是“垮”的征兆。
所以，这堆石头几乎无人问津，被当成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上面落满了灰尘。
一个穿着唐装，大腹便便，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旁边的太师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胸口的铭牌上写着：经理，王富贵。
林凡的目光，在这堆垃圾石料上缓缓扫过。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在那堆灰扑扑的石头最底下，一块只有篮球大小，通体发黑，布满了癞蛤蟆皮一样疙瘩的丑陋石头里，竟然爆发出了一团璀璨夺目，浓郁到化不开的绿色光芒！
那绿色，纯正、阳艳，带着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和威严，仿佛要刺穿石皮，透射而出！
帝王绿！
而且，从光芒的范围来看，这块帝王绿的体积还不小！
林凡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起来！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赌石，就遇到了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极品！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装作不经意地朝着那个角落走了过去。
他的动作，引起了那个旗袍服务员的注意。
“哎，那位先生，那边是废料区，没什么好看的。”她扬声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她的声音，也让周围一些客人的目光投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林凡走向那堆垃圾时，都露出了鄙夷和嘲笑的神情。
“呵，穷鬼就是穷鬼，买不起好的，就只能去垃圾堆里淘宝贝了。”
“让他看呗，万一真能从垃圾里翻出个宝贝呢？”
“做什么梦呢？那堆料子都是切垮了的边角料和没人要的垃圾，能出绿我把这手电筒吃了！”
周围的议论声不大，但林凡听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那堆废料前。
正在喝茶的经理王富贵，抬了抬眼皮，看到林凡一身寒酸的打扮，又看到他盯着那堆垃圾石头，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又来一个想捡漏的穷鬼。
他连站起来的兴趣都没有，懒洋洋地说道：“小兄弟，看石头呢？”
“嗯。”林凡点点头，指着那堆废料，“老板，这些怎么卖？”
王富贵差点被一口茶水呛到。
他放下茶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凡。
“你说这堆？”他指了指那堆垃圾，“这些都是废料，不单卖。你要是真想要，一万块，这整堆你都拉走。”
他说这个价格，纯粹就是为了戏耍林凡。
在他看来，这个穷小子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更别说一万了。
周围的客人们听到这个报价，也都哄笑起来。
“哈哈，王经理真会开玩笑，一万块买一堆垃圾。”
“这小子要是能拿出一万块，我当场拜他为师！”
在所有人的嘲笑声中，林凡却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好，一万块，我都要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可以刷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