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白灵珊的登基大典正式举行,三教七派都果然遣人来贺。到场者多为旧识,包括清微门的幻音长老、净禅宗的寂灭长老、天衢阁的墨阳长老、星辰宫的北辰长老、万象神宗的玄阳长老、九幽魔宗的冥骨长老、灵幻仙谷的静玄长老、天机门的妙手长老、御灵宗的地魁长老、五行仙宗的玄水长老等皆在其列。
众人皆知,此前白灵珊出兵解救三教七派之危,反让先皇钻了空子篡取皇位,使她陷入进退维谷的窘境,更险些被先皇用温水煮青蛙般的权谋困死。
而三教七派的人基于种种考虑,没能及时出手帮助白灵珊,只能目睹局势恶化。如果不是白灵珊傍的大腿够硬,林清尘够猛,以雷霆之势破局,强势打破皇上的阴谋诡计,助白灵珊登上女帝之位,此刻的她恐怕仍被困于牢笼之中。
此番各派遣来熟面孔参与大典,也是他们心中有愧,想要修复一下双方的关系。毕竟白灵珊今时已非池中物,若再与她交恶,于各方颜面皆无益处。
于是,幻音长老等人纷纷向白灵珊示好,意图弥补此前的疏失。白灵珊自然清楚这伙人的真面目,却因新登帝位需借三教七派声威巩固权柄,不便当场翻脸,只得按捺心绪与众人虚礼寒暄。一时间,殿内笑语晏晏,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登基大典上,白灵珊身着鎏金帝袍正式即位,自号“沧澜女帝”。随着玉玺落印、昭告天下,她终于站上了权力巅峰。
大典落幕,白灵珊立刻展现出长袖善舞的手腕:一面以天材地宝笼络三教七派长老,一面以雷霆手段整肃朝臣、安插心腹。她周旋于江湖与朝堂之间,将各方势力拿捏得恰到好处,其机敏果决令旁观者暗自心惊,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能力。
林清尘冷眼旁观这一切,只觉索然无味,甚至几度险些瞌睡。他心里清楚,这群人真是虚伪至极。当初白灵珊深陷困局、亟需援手时,这些人个个作壁上观;如今见她大权在握,却又蜂拥而至锦上添花。这般趋炎附势的丑态,直叫人不齿。
期间,不断有朝臣与三教长老试图攀附林清尘,却皆被他以冷言回绝。众人早知他性情孤高,对此态度倒也不以为忤,讪讪退去后仍围聚在白灵珊身侧殷勤逢迎。
好不容易捱到典礼结束,林清尘即刻向白灵珊告辞。他片刻不愿多留,更懒得多看那些虚伪面孔一眼。白灵珊对此心照不宣——她既知林清尘脾性,亦不愿这尊“顶梁柱”被他人窥探拉拢,当下爽快应允。
此后时日,林清尘再度回归悠游状态,一门心思为方运兴调理身体。相较于朝堂江湖的波谲云诡,他更愿守着这一隅清净,与药材、病患为伴。
白灵珊虽已贵为沧澜女帝,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没有林清尘,她断无可能坐稳这至尊之位。每当目睹昔日欺辱轻慢她的人在脚下战栗臣服时,她对权力的执念便更深一层——这世上唯有攥紧权柄,方能永远不再受制于人。
处理完每日繁重的国事后,她仍雷打不动地抽时间与林清尘叙谈,维系彼此情分。至于林清尘所需药材,她更是有求必应,不仅确保品相上乘,更常额外多赠,生怕慢待了这位“顶梁柱”。在她心中,林清尘的支持远比金银珠玉珍贵,唯有全力笼络,方能保权位无虞。
时光流转,月余转瞬即逝。某日,白灵珊兴冲冲寻到林清尘,面上难掩喜色:“三教七派要联手举办庆功大典,专为庆贺咱们诛杀幽冥女王!地点定在清微山,各派皆会前往,幻音长老特意交代,务必请你我二人出席。”
林清尘听后,轻轻一笑。这三教七派举办的庆典倒颇具讽刺意味。想当初破庙伏击战,他们牺牲大半弟子作为弃子;各门派的掌门、长老们暗中潜入幽冥鬼殿的计划亦遭识破,最终被幽冥女王打得重伤吐血,全靠燃命传遁的禁法才狼狈逃脱。若不是他与白灵珊硬闯九重天、踏破鬼殿、手刃女王,这些人至今仍要活在鬼族阴影之下。
白灵珊是清微门的弟子,也是诛杀幽冥女王的两名“功臣”之一,看似与这场盛宴紧密相关。然而,白灵珊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不过是一路“躺赢”。真正力挽狂澜,诛杀幽冥女王的主力只有林清尘一人,就连身为鬼族内奸的枯禅大师,好歹还当了回向导;宋菲儿、张梅等人也只是跟着蹭经验,他们的功劳都远不及林清尘。可到头来,荣耀却尽数落在她与林清尘头上——这般喧宾夺主的戏码,着实可笑。
白灵珊深知林清尘不在乎虚名,便毫不避讳地在其面前谈及此事。不出所料,林清尘听后淡淡地拒绝出席三教七派的庆典。白灵珊听后,顿时着急起来,毕竟此前自己的登基大典,三教七派不仅派人参与,还当众承认了她的正统帝位。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若白灵珊和林清尘这两位“主角”缺席,这场庆典无疑将沦为一场闹剧。
“胡大哥,我知晓你不屑这些虚名,可这次庆典于咱们而言意义非凡。三教七派的长老们皆盼着咱们到场,若不去,他们难免觉得咱们轻慢,甚至猜忌咱们的诚意,这于双方关系有碍。”白灵珊语速极快,眼中满是急切。
林清尘淡笑摇头:“白师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知道,我实在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而且,这次庆典的主角本就不是我们,而是那些真正付出努力的人。他们才是应该被庆祝的对象。”
白灵珊轻叹一声,放软声调:“我明白你憎厌这些场面,可这回实在推脱不得。要不咱们只消露个面,待上小半个时辰便走,如何?”
林清尘沉吟片刻,终是颔首:“也好,便依你所言,露个面便罢,切莫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