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道:“究竟是谁在大言不惭?”
话音未落,花木兰纵身跃起,瞬间出现在安云天上空。她变剑为掌,连出三掌。
安云天反应迅速,连忙回以三掌相抗。但花木兰的真正意图并非掌法取胜——三掌过后,她立即挥动长剑,金光闪动间,磅礴剑气直逼安云天头顶,迫使他不得不出掌迎击。
“难缠的家伙。”安云天面色阴沉,“你确实不简单,但我亦无所畏惧。”
虽然知道花木兰不好对付,但被她如此压制,让安云天颇为恼火。
“你若真有本事,又何必在此多言。”花木兰一语道破天机。
若你安云天当真了得,又怎会陷入这般境地?说到底,还是实力不济!
面对花木兰的讥讽,安云天不再多言,飞身而起朝她拍出一掌。血红色气芒四散,地面沙土飞扬,巨大的掌印若隐若现,已将花木兰完全锁定。
然而面对如此攻势,花木兰依旧镇定自若。她从容舞动长剑,剑气成形,环绕周身。
剑罡之气在花木兰的舞动中不断膨胀,宛若顶天立地的巨人,与安云天的巨大血掌印正面相抗。
最终,安云天稍逊一筹,被剑气所伤。
他被震飞出去,随即翻身跃起,迅速远遁,撤回了己方阵营。
虽然受伤不轻,但安云天心知花木兰也未必好过。他不再犹豫,立刻下令:
“强弩营,放箭!”
安云天毫不迟疑,调集随行士兵以强弩齐射。如此危险的对手,必须尽快除去。
然而花木兰反应更快,早已飞身上马,一夹马腹,纵马疾驰而去。
她的目的已然达成。
再过几日,自有机会再战。
……
就在青州战事胶着、各地动荡不安之时,泰山派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武德司的人为何而来?”
“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还带着这么多官兵,恐怕不妙……”
泰山派弟子议论纷纷,神色忧虑。
时局如此,谁能不忧?
“各位大人,不知有何贵干?”泰山派长老上前迎候,语气谨慎。
尽管各派与朝廷关系素来疏离,私下常说些与朝廷对抗的硬话,但真当朝廷来人,尤其武德司率大批官兵而至,泰山派也不得不谨慎应对。
来人并不多言,开门见山:“泰山派掌门何在?”
“贫道便是。”天门道长现身应道,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好,那就接令吧!”
“陛下有旨,命泰山派协助朝廷清剿逆贼苏牧。五岳剑派皆须参与,泰山派地处青州,当速遣人前往前线,助朝廷抵御乱军。”
天门道长一时无言。
泰山派该何去何从?
整个泰山派上下皆感错愕。
朝廷为何突然征召?实在于理不合。
天门道长心中愤懑,但见武德司率数十人及千名官兵压境,也只能暂压怒气。
天门道长无法强硬起来,他清楚自己若是不答应,朝廷的屠刀就会落下来,这怎么能反对呢?
“大人,我们泰山派向来不干涉……”
不过,天门道长还是想努力一下,为泰山派争取一线机会。
“废话少说,赶紧的。”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武德司的人打断了。那是为首的官员,态度十分嚣张。
“大人,我们泰山派不是好欺负的。”
天门道长性情刚烈,为了泰山派安危,可以适当让步。
但如果太过分,那就不能再忍了。而且一旦被送去前线,不就是当炮灰吗?说到底,还是死路一条。
但若是现在拼一拼,说不定还有生机。
“想反抗吗?”
武德司的人似乎早有预料,反而带着几分喜悦说道:“好,那就杀吧!”
显然,朝廷从一开始就已准备周全,料到泰山派会反抗。
这自然是得益于嵩山派的协助。
左冷禅决定把五岳剑派拖入大夏与苏牧的战争后,便向朝廷献策,教他们如何收服五岳剑派。
一旦收服五岳剑派,嵩山派实力将大增,朝廷也能多一份助力。对如今的大夏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所以大夏很愿意提供帮助。
尤其得知嵩山派有意投诚,朝廷自然欣然接纳。
况且,让武林与苏牧为敌,对朝廷百利而无一害。夏侯玄得知情况后,立即通知武德司的李长卿,命他放开手脚去干,不必顾虑。
正因如此,武德司派出众多精锐,并带上侍卫司亲军,赶往五岳剑派其余四派。
泰山派地处青州,是首要收服目标,所以最先有人前来。
至于华山、恒山、衡山等派,则因路程稍远,行动稍缓。
左冷禅因献策有功,受到皇帝嘉奖,被封为五岳剑派掌门。
是的,自左冷禅投靠朝廷那一刻起,五岳剑派不再只是五个门派的联盟,而正式合并为一个新的门派。
而掌门之位,毫无争议地,就落在了左冷禅身上。
左冷禅获取利益,当上了五岳剑派的掌门。
朝廷也多了一个强力助手,同样是收获颇丰。
唯独五岳剑派中其他四派,却是真正遭受了损失。
就像现在,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被武德司众多精锐围攻而亡。
随着掌门死去,追随天门反抗的弟子也被清除后,剩下的泰山派门人选择了投降。
他们别无选择,只想活命。
既然不想死,就只能屈服。
投降和反抗比起来,实在是容易太多。
因此,归顺的人很多,反抗的人很少。
或者说,坚持抵抗的人都已经死绝了。
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愿意顺从朝廷,不愿与朝廷为敌的。
但是选择了归顺朝廷,真的就安全了吗?
显然并非如此。
他们还要被派往前线作战。
一旦上了战场,不还是可能送命吗?
“很好,你们的决定很明智。立刻抽调门中精锐,协助朝廷剿灭叛贼,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唯一的主心骨已经不在了,泰山派剩下的门人不敢再有反抗的念头,只能按照命令行事。
泰山派的归顺过程还算顺利,掌门天门死后,几乎没有人再敢带头反抗,只能听从武德司的调遣。
很快,一批精锐弟子被抽调出来,在武德司精锐和侍卫司亲军的护送下,赶往青州前线,也就是都昌城。
“唉,泰山派就要完了。”
留在泰山派的弟子中,已经有人意识到泰山派即将覆灭,不由得发出叹息。
其他弟子又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装作没有听见。
掌门都不在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毫无办法,真的毫无办法。
……
都昌城。
荣奇已经收到了消息。
得知朝廷派人前来,还有武林门派相助。
收到消息后,荣奇立即召开会议,通知了史文恭等一众高官和将领。
“诸位,朝廷已经派人来了,青州境内的泰山派将协助朝廷行动,我们得好好迎接一下。”
史文恭得知消息后,忍不住抱怨道:“荣都督,不过是一个门派而已,还需要我们迎接吗?”
区区一个门派,也配得上这样的礼节?
荣奇之所以要出迎,并非因为泰山派的人,关键在于武德司与侍卫司亲军的到来。这一趟武德司派出了数十名精锐,侍卫司亲军也随行千人,阵仗不小,不给面子说不过去。
荣奇对史文恭直言:“武德司与侍卫司都到了,史大人觉得不必相迎吗?我何尝是冲着泰山派?那是冲着武德司和侍卫亲军——皇帝的耳目与亲军,你不会不明白这代表什么吧?”
史文恭闻言心头不快,冷冷应道:“荣都督何必绕弯提泰山派?直说是陛下派了武德司与侍卫亲军前来,不就清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在场众人皆低头不语,只当未见。
荣奇随即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史大人,眼下形势吃紧,有泰山派的人来当帮手,已是不易。给他们几分面子,这群人才能更肯往前冲,不是吗?”
史文恭默然不语,心中却暗暗警惕:这些武将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能当作炮灰,得提防着点,免遭暗算。
正当两人言语交锋之际,外面来报:“都督、州牧大人,武德司的人已到。”
荣奇站起身来,抬手示意:“史大人,一起去迎吧。”
史文恭点头应下:“自当如此。”
于是荣奇与史文恭率领众人出迎,准备接待代表朝廷而来的武德司与侍卫司亲军。眼下局势紧张,朝廷派人支援,表面功夫不可不做。
武德司的领队郑三见到荣奇和史文恭走出来,丝毫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拱手致意。
虽说他代表的是皇帝陛下,但荣奇是天子近臣,史文恭又是青州州牧,就连武德司正使李长卿见了他们也要客气几分,他一个小人物自然更不敢轻慢。
何况,荣奇和史文恭亲自出面迎接,已是给足面子,郑三心知这更多是看在侍卫司亲军的分上。
荣奇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陛下还有没有别的指示?”
他现在急切希望了解朝廷的后续安排,尤其是关于泰山派该如何调用。
郑三上前两步,低声答道:
“都督大人,陛下已安排五岳剑派前来支援,其他几派会陆续抵达。泰山派因地处青州,所以先到一步。”
“五岳剑派都来?”
史文恭略感惊讶。他对武林中事有所了解,五岳剑派若单独而论,实力尚不足惧,但若五派齐至,便不容小觑。
郑三解释:
“嵩山派左冷禅已归顺朝廷,主动协助整合五岳剑派。”
史文恭闻言点头,心里明白了几分。
他对左冷禅早有耳闻,此人野心不小,如今看来是欲借朝廷之力统合五岳。
荣奇原本想说“炮灰”,话到嘴边又改口:
“这么说,我们会多一大助力了。”
他心知肚明,有些话只能想,不能说破。
史文恭微微一笑,语气深沉地说:
“是呀,左掌门对朝廷忠心可嘉,懂得保家卫国的道理。”
他言语间另有深意,仿佛在问:左冷禅,你以为一切都会如你所愿么?
要知道,一旦踏上这艘船便没有回头路了,到时候……呵呵,只怕得不偿失啊!
“史大人,有人如此忠心耿耿,我们该感到欣慰才是。这天下若多几个这样的人,朝廷又怎会陷入今日的艰难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