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结束后的学生会办公室，空气中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紧绷感。
郁玖鸢坐在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修剪整齐的冬青丛上。
容笙寒刚被教导主任叫走谈话，多半是关于姬念衾在典礼上那番话的后续。
谢哲成回了社团整理文件。
林燕然总算把补好的考勤表扔在她桌上，脸红脖子粗地说了句“签个字”就跑了。
元絮则早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她一个人。
她闭上眼，在意识里轻唤：“系统。”
冰冷的机械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宿主您好，系统007为您服务。】
“调出当前攻略列表。”
【攻略列表如下：
谢哲成：好感度82，情绪波动（负面0\/中性5\/正面105）
元絮：好感度100，完成攻略
林燕然：好感度46，情绪波动（负面0\/中性10\/正面20）
容笙寒：好感度100，完成攻略】
列表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四个名字清晰地排列着，没有任何新增或变动。
郁玖鸢的指尖在桌面上顿了顿，语气平静地问：“姬念衾，是否在攻略范围内？”
【正在检测目标人物信息……】
系统的机械音顿了几秒。
【检测到目标人物姬念衾，身份：姬氏集团继承人，圣樱学院借读生。经系统判定，该人物未被纳入初始攻略列表。】
“未被纳入？”郁玖鸢眉梢微挑，“什么意思？是暂时不在，还是永远不在？”
【初始攻略列表由系统根据世界线重要性设定，不可更改。若目标人物对宿主任务产生重大影响，系统将触发临时任务机制，但不会纳入主线攻略列表。】
也就是说，姬念衾不算必须攻略的对象，却可能成为影响现有攻略的“变量”。
郁玖鸢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这样就说得通了。
姬念衾的出现，更像是系统设置的一道附加题，不是必答，却可能影响最终得分。
对她而言，这反而是更有趣的设定，一个不在掌控范围内的变量，总能搅起意想不到的波澜。
她想起姬念衾在开学典礼上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想起他看向自己时眼底深藏的探究，忽然觉得，这个“未婚夫”的身份，或许不只是长辈的玩笑那么简单。
姬家与郁家、容家都有旧交，却又一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姬念衾此刻回国，又恰好选择圣樱，很难说没有别的目的。
“他和苏家有关系吗？”郁玖鸢又问。目前最大的谜团，还是苏家背后那股尚未露面的势力。
【权限不足，无法查询。】系统的回答依旧冰冷。
郁玖鸢没再追问。
系统的权限限制她早就习惯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自己去查。
她重新靠回椅背上，指尖转着一支钢笔。
姬念衾不在攻略列表里，意味着她不必像对待谢哲成他们那样小心翼翼地维持好感度，也不必被系统任务束缚手脚。
换句话说，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付他，无论是拉拢，是利用，还是彻底排除。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消散了不少。
她向来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姬念衾的突然出现让她短暂地陷入被动，但现在，系统的提示让她重新找回了掌控感。
“如果他对现有攻略目标产生负面影响呢？”郁玖鸢又问，像是在确认规则。
【系统将根据影响程度发布应对任务，宿主可自主选择处理方式。】
“知道了。”郁玖鸢在意识里挥了挥手，“退下吧。”
【系统007随时为您服务。】机械音消失，脑海中恢复了寂静。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容笙寒走了进来。
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的领口微开，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慵懒。“在想什么？”
“在想晚上吃什么。”郁玖鸢抬起头，脸上扬起一抹纯良的笑容，“你不是答应跟我回家吗？”
容笙寒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转椅的扶手上，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在我来之前，你可不是在想这个。”
他的气息笼罩下来，带着乌木和佛手柑混合的味道。
郁玖鸢能感觉到他话语里的试探，却故意装傻：“那我在想什么？”
“在想姬念衾。”容笙寒的声音很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意，“在想他是不是你的新目标。”
郁玖鸢转过身，仰起脸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深，像藏着翻涌的暗流。
她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的目标从来都很明确。”
“哦？”容笙寒挑眉，“是什么？”
“驯养你们啊。”郁玖鸢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疯意，“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可以多加一项，逗弄不请自来的野狗。”
她刻意用了“野狗”这个词，带着点轻蔑，又像是在安抚容笙寒。
容笙寒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大小姐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暂时保密。”郁玖鸢从他怀里挣出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回家。”
容笙寒看着她轻快的背影，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只剩下纵容的笑意。
他知道郁玖鸢没说实话，她刚才一定在想很重要的事，或许就和姬念衾有关。
但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一点点撬开她的嘴，一点点走进她那片看似冷漠的内心。
毕竟，他是被她“驯养”得最成功的那一个，自然也该得到最特殊的待遇。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郁玖鸢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容笙寒，又想起礼堂里姬念衾温润的笑容，想起谢哲成冷硬的侧脸，元絮明亮的眼睛，林燕然别扭的红耳根。
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不管姬念衾是不是攻略对象，这场游戏，都只会越来越有趣。
而她，永远是那个掌控棋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