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又晚了,但张守正他们也不会什么都不做。
让王红军代着查了那辆车的出货记录以及目的地还有驾驶员,知道了,这次的货是要送到隔壁几个市的供销社后,几人的脸一样的难看。
这样一来,如果何苏叶他们就在这辆车上,那想要找到人就不容易了,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把人放下。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们也要追踪着过去。
“老张,怎么着?春杏她……”
王红军知道这是关于案子的事,不知道能不能问,只试探的说了这些。
两人多年的朋友,他这话一说,张守正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据我们现在的调查,春杏她很可能就在这辆车上。”
“这……怎么会这样?这车的两个司机都在厂里干了好些年了。”
“这次出车,两个司机都在车上吗?”
一般像这样厂子的司机,家里的情况,厂里都是很清楚的,如果有疑问,他们也不会用。
甚至可以说,对司机的审查,比对一般的工人更严格。
一辆货车可是厂子非常重要的财产,再加上货物,可是不会轻易给交给人的。
“本来是应该两个司机都在车上的,但是这次却不是,我们厂里的司机有两个,一个是在厂子里干了许多年的陈广生,另一个是他的外甥张山。”
张守正一听就皱了眉头,他虽然没有在厂里干过,也是知道的,像这样的一个厂子的两个司机,是相互合作又相互制衡的,怎么会用两个关系这么近的人?
这两人要是一商量,中饱私囊的机会可太大了,这明显就是有问题的。
“这不对吧?你们厂长也放心?”
“你也知道这年头司机难找,有技术的司机就更少了。
本来我们厂里的两个司机是老陈和老李两个,但是上次送货的时候,他们在路上就遇到了事儿,老李伤到了腿不说,还伤到了眼。
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再当司机了。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厂里干脆给他办了退休,又给了他家里一个工作名额。
这个工作后来给了他女儿,成了厂里面一个普通工人。
这样一来司机就少了一个,本来想着从外面招的,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合适,老陈就说他外甥技术很好,厂里考虑着老陈年纪也不小了,很快也要退休,把他外甥招进来,他也会好好的教,就同意了。
也是想着之后还是要从外面再招一个进来的,这也是一时的。
这事厂里很多人都知道,招司机的消息还一直都在呢,就想着到时候人招进来了哪怕是让他们换班,也不会像这次一样,突然就没有合适的人。”
张守正点了点头,知道了简单的情况,不过对他们厂里的做法却没有做评价。
“你刚刚说这次出车的不是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哦,对。
本来每次出车都是两个人送货的,只是今天装车的时候,老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拉肚子都给拉虚脱了,当时就被送去了卫生所,现在还在挂着水呢。
但是货却不能不送,是张山明确的保证他自己就可以,这才让他一个人去了。”
站在张守正后面的张胜男和潘卫国对视一眼,这明显就是有问题,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考虑食品厂和发现何苏叶留线索的地方是最近的,所以才会先来这里调查。
那么现在,他们有80%的把握,这个张山有问题。
“现在陈广胜在哪里?”
他们两个能想到的,张守正当然也想到了。
“这会王红军也察觉到不对了。”看他们的样子,自己厂子里这车是真的有问题了。
“他现在就在旁边的卫生所挂水呢,离这不远,我带你们去。”
说完,王红军也不做停留,带着他们就走。
他说的卫生所确实不远,这个卫生所本来就是对了食品厂的工人而设的,就在食品厂外面的不远处。
王红军带着他们没走多远就到了。
“王科长,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卫生所的小护士看到他,出声问道。
食品厂的很多人都来看过病,但这保卫科的王科长可是罕见,以前一年也不一定来一次,这今天一天的时间他就来两次了。
这也不奇怪,平常感冒发烧的他自己就扛过去了,最多是吃点家里备用的药,真的遇到了什么大病,这卫生所也看不了。
“老陈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没?”
他这么问,小护士也不觉得奇怪,今天早上还是在王科长把陈广生送过来的呢。
他也就是多看了两眼王红军后面的三人,指着另外一个屋说:“水已经快挂完了,我刚看过,最后一瓶还剩一点,你要是再来晚一会,我就给他起针了。”
这边正说着话,从后门就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年纪看着有50来岁的男人,看到王红军的时候,他也愣了一下:“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又来我这儿来了。”
“刘大夫,我来看看陈广生怎么样?这不是看他早上腹泻很厉害嘛。”
刘大夫没说信是不信,也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三人,之后才说:“没什么大事,现在已经快好了。”
“刘大夫,”眼看说完这话,刘大夫就要去看别的患者,张守正叫他:“我想问一下,陈广生是为什么突然腹泻这么严重的?之前他的身体一直都挺好。”
“哼,身体再好,吃了泻药也得照样拉脱水。”
做到这个,刘大夫就生气,作为一个医生,他最生气自己的病人不拿身体当回事,对于这没事儿就吃泻药的人,当然也没好气。
“刘大夫的意思是陈广生吃了泻药?”
对于这个答案,几人都是诧异的。
他们之前讲的都是陈广生,被张山给害了,为了让陈广生没办法一起出车,张山给他下了泻药。
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刘大夫既然现在会跟他们说了这事儿,那肯定也对陈广生说过了,陈广生若是提前不知道,被告知有人给他下了药,还不得闹出来?
“这个老陈,也太糊涂了,那泻药怎么能乱吃呢?这不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吗?”
王红军看了一眼张守正,嘴里这么嘟囔着就往里屋去。
那里面放着几张木板床,上面还有洗的脱色,补了补丁,还算干净的被褥,有在卫生所打点滴的人,也有个躺的地方。
这个时候,陈广生就在其中的一张床上,之前闭着眼睛补眠呢,这会已经被王红军他们说话的声音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