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脊山的晨雾里,缓冲符阵的光幕像被虫蛀的绸布,布满蛛网状的裂痕。张叙舟站在阵眼遗址前,指尖抚过那块替换镇脉石的黑石 —— 石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指甲划过竟渗出血珠般的黑液,观脉忆真视野里,无数细小的煞力丝线正顺着符文爬上符阵的梁柱,所过之处,原本莹白的阵纹瞬间变黑、酥脆,像被火烧过的纸。
“符阵能量流失速度是平时的 17 倍!” 李教授的声音带着颤音,全息屏上的七星锁脉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再有 4 小时,整个云脊山的地脉屏障就会崩裂,到时候暗物质粒子和煞力会像决堤的洪水,直冲沪城!”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阵眼西侧的石壁,簪尖蓝光在岩石上投射出半枚残缺的印记 —— 与黑石上的符文恰好互补。“这不是普通的煞力符文,是‘唤煞文’,上古用来召唤地脉煞神的祭文。” 她指尖按在印记上,岩石传来剧烈的震颤,“赵山河要的根本不是镇脉石,是借黑石上的唤煞文,激活云脊山底下的东西!”
一、助手的 “被噬记忆”
拘留室的白炽灯下,李教授的助手陈默蜷缩在角落,手腕上的煞力灼痕正以每分钟 1 毫米的速度扩散。他盯着桌上的匿名包裹 —— 牛皮纸信封里,半张祖父的水文志残页泛着冷光,边缘的朱砂笔记被黑液浸透,隐约能看清 “云脊山有煞,藏于七星岩下,镇脉石为锁,残页为钥”。
“我真的不记得挖走镇脉石了。” 陈默的声音发飘,瞳孔里时不时闪过一丝黑紫色,“收到包裹那晚,我总觉得残页在叫我,像有东西钻进脑子里…… 等醒来时,人已经在阵眼,手里攥着这块黑石。”
张叙舟突然抓起残页,观脉忆真穿透纸页 —— 纤维间藏着无数微米级的煞力结晶,这些结晶在特定脑电波频率下会释放 “指令波”,恰好与陈默的脑波吻合(监测仪显示,他的 θ 波频率比常人低 0.3 赫兹,是煞力最易操控的类型)。“他不是内鬼,是被残页‘牵线的木偶’。” 张叙舟将残页凑近灯光,纸背透出淡淡的荧光纹路,“这半张残页,根本是块‘煞力芯片’。”
李教授突然想起三年前的事:陈默大学时曾在云脊山实习,被滚落的山石砸中过头部,当时诊断为 “轻微脑震荡”。“难道那时就被埋下了‘伏笔’?” 他调出陈默的体检报告,ct 片的颞叶位置,果然有个针尖大小的钙化点,此刻正随着残页的震颤微微发亮 —— 那是煞力结晶的早期形态。
护江 App 的 “云脊山监测” 频道已经炸开。山脚下的村民上传视频:往日清澈的溪流变成墨色,水里的鱼虾浮在水面,肚皮翻白;山腰的古树突然集体落叶,树干渗出黑汁,树皮上竟自动浮现出与黑石相同的唤煞文。善念值跌破 33.5 亿,评论区里 “符阵要塌了” 的恐慌像潮水般蔓延。
二、镇脉石里的 “地灵”
张叙舟抱着那块被替换的真镇脉石 —— 石头沉甸甸的,表面布满细密的凹痕,像某种生物的鳞片。他突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 “地灵记”:“名山有灵,聚于镇脉石中,形若石,性如火,护脉护阵,忌煞忌污。”
“地灵……” 他试着将泉脉能量注入石头,指尖触碰到的凹痕突然亮起金光,石头竟微微颤动,像在呼吸。观脉忆真视野里,石内蜷缩着一团朦胧的光雾,雾中隐约有鹿的轮廓,正用头撞击石壁,发出无声的悲鸣 —— 那是被囚禁的地灵,镇脉石破碎的瞬间,它也被煞力锁在了石中。
“它在示警!” 苏星潼的银簪与镇脉石共振,簪身投射出地灵的 “记忆碎片”:三百年前,云脊山爆发过一次小规模煞灾,正是这块镇脉石里的地灵凝聚山巅积雪、溪涧清泉,硬生生压下了煞力;而黑石上的唤煞文,与三百年前煞灾时出现的祭文一模一样。
“赵山河要唤醒的,是三百年前被镇压的煞神!” 张叙舟突然明白,“镇脉石是锁,地灵是守门人,残页是钥匙 —— 他盗走真石、换上黑石,就是要砸开锁、赶走守门人,给煞神开门!”
话音刚落,镇脉石突然裂开一道缝,光雾状的鹿灵从缝中挤出来,在半空盘旋两圈,猛地冲向云脊山深处。张叙舟和苏星潼紧随其后,穿过越来越浓的黑雾,最终在山腹的七星岩前停下 —— 岩壁上凿着七个洞窟,每个洞窟里都嵌着一块半透明的晶石,此刻正被煞力侵蚀得只剩薄薄一层,而洞窟中央的空地,黑石上的唤煞文已经亮起,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深处传来沉闷的咆哮,像有巨兽即将破土。
三、残页的 “双重陷阱”
李教授带着技术队赶到时,陈默突然抽搐起来,手指死死抠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脑子里的煞力结晶在激活!” 张叙舟扑过去按住他,观脉忆真里,结晶正顺着神经爬向大脑皮层,而源头,竟是那半张残页 —— 纸页上的朱砂笔记在黑雾中剥离,化作一条血色的蛇,钻进陈默的耳道。
“残页根本不是钥匙,是‘引煞符’!”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刺入黑石,簪尖爆出的蓝光让血色蛇影发出惨叫,“赵山河故意让我们发现残页,就是要借陈默的脑波放大唤煞文的力量!他知道我们会救陈默,会靠近黑石,我们的地脉能量反而会成为唤醒煞神的‘燃料’!”
果然,张叙舟掌心的泉脉能量刚涌入陈默体内,七星岩的洞窟就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 最后一块晶石裂开,地面的缝隙中喷出柱状的黑雾,雾里隐约浮出巨大的头颅,长着青铜色的角,眼窝是两团跳动的黑火。观脉忆真显示,这团黑雾的煞力浓度是赵山河残片的 317 倍,正是三百年前的 “云脊煞神”。
善念值跌至 33.4 亿。护江队的队员试图用双脉竹枝构筑防线,却被黑雾瞬间吞噬 —— 竹枝上的光绳像遇到浓硫酸,滋滋作响地融化。李教授的无人机撞向黑雾,镜头最后传回的画面里,煞神的巨爪正从裂缝中缓缓抬起,指甲上的纹路与黑石、残页上的唤煞文完全一致。
“放弃陈默吧!” 有队员嘶吼,“再拖下去,整个云脊山都会塌!”
张叙舟没说话,只是将镇脉石的碎片按在陈默的太阳穴上。裂开的石片突然重新合拢,地灵的光雾从石中涌出,顺着他的手臂钻进陈默体内 —— 光雾所过之处,血色蛇影发出凄厉的尖叫,煞力结晶像冰雪般消融。陈默猛地咳出一口黑血,眼神清明起来:“我记起来了…… 包裹里除了残页,还有片指甲盖大的黑石,我当时觉得好看,就揣进了口袋!”
四、地灵借阵,七星反杀
“地灵能克煞神,符阵能锁地脉 —— 把两者拼起来!” 张叙舟突然指向七星岩的洞窟,“祖父笔记里说,云脊山的缓冲符阵是‘七星锁脉阵’,七窟对应北斗七星,阵眼本就该与地灵共鸣!”
李教授立刻调出符阵的原始设计图 —— 果然,阵眼的位置本该镶嵌镇脉石,让地灵的力量顺着七星岩的洞窟流入符阵,形成 “地灵守阵、阵护地脉” 的闭环。赵山河偷走镇脉石,等于拆掉了闭环的核心,才让煞力趁虚而入。
“可镇脉石已经碎了!” 李教授急道。
“地灵没碎!” 苏星潼指向半空盘旋的光雾鹿灵,“它才是镇脉石的魂!”
张叙舟突然将陈默口袋里的黑石碎片掷向七星岩 —— 碎片在空中炸开,黑雾中的煞神发出愤怒的咆哮,巨爪猛地拍向地面,山腹剧烈震颤,洞窟里的晶石碎块飞溅。就在此时,地灵的光雾突然俯冲,钻进最东侧的洞窟,原本漆黑的洞窟瞬间亮起金光,金光顺着符阵的梁柱蔓延,所过之处,黑色的煞力丝线纷纷断裂、消散。
“快!按北斗七星的顺序激活洞窟!” 张叙舟抓起一块晶石碎片,塞进第二座洞窟。光雾鹿灵像有了指引,依次跳进剩下的洞窟,每点亮一座,符阵的光幕就恢复一块,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当最后一座洞窟亮起时,整个云脊山的符阵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观脉忆真视野里,七道金光从洞窟射出,在空中汇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将黑雾中的煞神牢牢罩住。地灵的光雾从七星阵中涌出,化作无数光箭,射向煞神的头颅 —— 黑火眼窝中的光芒剧烈闪烁,煞神发出不甘的咆哮,身体像被蒸发的墨汁,一点点消散在金光里。
那块替换用的黑石在阵中崩裂,碎块上的唤煞文被金光烧成灰烬。陈默瘫坐在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灼痕褪去,低声道:“匿名包裹的寄件人地址,是沪城郊区的一座废弃水泥厂 —— 赵山河说不定就在那里。”
五、残页现真容
清理阵眼时,张叙舟捡起那半张残页。此刻纸页上的黑液已经干涸,露出被覆盖的朱砂笔记,除了之前的 “云脊山有煞”,后面还有一行小字:“煞神非终章,七星岩下有‘煞母’,镇脉石碎,仅为始……”
观脉忆真穿透纸页,竟在纤维深处看到另一层字迹 —— 是祖父的笔迹,用极细的针刻在纸上:“残页分两半,半引煞,半藏锁,合则能封煞母。赵山河只得了引煞的半张,却不知锁煞的半张,在……”
字迹到这里突然中断,像是被强行划掉。张叙舟捏紧残页,指节泛白 —— 原来赵山河的目标从来不是煞神,而是更深层的 “煞母”,云脊山的阵眼危机,不过是他试探虚实的第一步。
山脚下传来欢呼。护江 App 的善念值回升至 33.6 亿,农户们上传的视频里,溪流重新变清,落叶的古树抽出新芽,有人拍到光雾鹿灵在林间奔跑,鹿角上的金光洒过之处,土壤里冒出嫩绿的草芽。
李教授拍着陈默的肩膀,后者正笨拙地用双脉竹枝修补符阵的裂缝。张叙舟望着七星岩上空渐渐散去的金光,突然想起祖父笔记里的最后一页:“地脉如弦,煞力如弓,弦断弓崩,唯人心能续弦。”
(本章完)
下章预告:沪城废弃水泥厂的监控画面曝光 —— 赵山河竟与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同行,面具人手里拿着半块残页,正是祖父笔记里 “藏锁” 的那半张。更诡异的是,面具人抚摸残页的动作,与张叙舟激活探暗指诀时一模一样,而他袖口露出的玉佩,竟刻着与张叙舟祖父同款的 “地脉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