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陈骨笙带他去神龛处。
雾失川撑着黑伞，单手插裤兜，体态优雅而缓慢的跟在后面。
“屋内打伞长不高。”陈骨笙说完，仰视他一米九的大高个，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当我没说。”
到了小祠堂，她指着神龛介绍，“这里供奉东西，可以问问题。”
本意是让他花钱买通关线索，结果这厮垂眸瞅了一眼，手中的黑伞合上，转了圈落下，变成做工精良的漆黑拐杖，顶端轻轻顶开蒲团，露出下面的铁环。
拉开地板砖，就是地下室入口。
陈骨笙：“……”不儿，你这样会显得我……呃，不是，律律很呆。
好在没加智障印象分，这是好人。
“你怎么发现的？”她称赞的问。
“蒲团滑过地面的痕迹很明显。”拐杖轻点地板，他语气疑惑，“很难发现吗？”
陈骨笙趴地上瞅半天，也没看出啥痕迹，大理石地面光可照人。
呵呵，我跟你们这些天才没共同语言。
“下去看看？”她指着入口，示意他先下去探路。
“嗯。”雾失川点头，“女士优先。”
两人相视无言，谁都没动。
嘭！
客厅忽地传来重物倒地声，隐约还有女人的惨叫哭喊，以及男人的怒喝咒骂。
汗毛倏然直立。
明明没有其他人，哪来的声音？
跑去一看，陈贵禄抓着鼻青脸肿的朱卉言脑袋，面目狰狞的狠狠砸向墙面，双目赤红、咬牙切齿的暴喝，“臭婊子，他不是我儿子，告诉我，奸夫是谁？是谁？！”
陈骨笙刚想上去阻止，耳畔风声呼啸，一把细剑贴着她脖颈掠过，直直穿透陈贵禄脑袋，仿若刺入空气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剑尖入墙三分。
“幻影。”雾失川视若无睹的穿过正在家暴的陈骨禄身体，拔下手杖剑插回拐杖。
“哦。”陈骨笙松开屏住的呼吸，摸了摸右侧脖颈，凉凉的。
幻影剧情继续展开。
陈贵禄喘着粗气，拖着彻底失去呼吸的朱卉言，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小祠堂走去，地板刮过长长的血痕。
雾失川撑起黑伞，踩着血迹跟过去。
陈骨笙正要跟上，余光瞥见小小的身影从茶几桌布下爬出，哒哒哒跑向门外。
异源无法虚构，这些幻象，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
心脏揪疼一下。
她垂眸心想，陈贵禄在撒谎，不归的母亲并不是跟人跑了。
小祠堂，幻影陈贵禄将尸体推下地下室，不小心被绊倒，头下脚上栽进去。
陈骨笙顺着楼梯往下爬，按开墙灯，惊异的发现幻象已经消失，地下室空荡荡的，只有些许杂物和角落一副骨架。
身后传来落地声，雾失川动作利落的跳下来，看到墙角骨架，灵感上来，支起画架又开画。
“……”陈骨笙黑线无语，四处仔细找了圈，没发现什么线索，问他，“你要不问下神灵怎么通关？”
这家伙不说话，已然深陷自己的艺术世界，不可自拔。
“哎……”陈骨笙疲惫的坐着小木凳，双手撑着下巴，深深的叹息。
如今只能期望赵镜真给点力，把另外两个轮回者送她面前刷分。
话说回来，就算这个副本精分进度没刷满，下个副本也可以继续……吧？
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她在脑海召唤小黑统，‘精分进度可以在多个副本累积吗？’
非工作副本模式，私人系统不会被禁，可以闲聊。
「不可以哦，必须在本副本完成100%进度，否则视作失败，减去一个名额。」
“呵呵。”果然是坑。
死脑，快动啊。
副本通关时间只有12小时，阴界从晚上9点到早上9点，现在已经凌晨2点，只剩7个小时了啊啊啊……不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已到走到死胡同。
难，好难，镜真，靠你了。
阳界，下午2点。
黄舜冬找不到线索，心烦意躁下胡乱打砸，所过之处，如飓风过境，乱得没眼看。
赵.妻子.镜.卉言.真发现神龛变化，猜出是新制定的规则，将人引过去。
“奉等值？意思是献祭血肉？”
黄舜冬上个副本参与过神鬼祭祀，第一反应就是献祭人类血肉。
他故作神色为难，实则不动声色的递给肖向染一个眼神。
“老公，我来吧。”肖向染眼皮抽跳，走上前麻木的切下左手小指，放上供盘。
直播间一堆人歌颂黄舜冬有个好老婆，像是看不出对方脸上的麻木和假笑，又或是故作无视的恶意逗弄。
黄舜冬急切问神，“日记在哪里？”
神像没反应。
赵镜真提醒，“或许要供奉的人问才行。”
“日记在哪里？”肖向染跟着问道。
神龛匾额位雕刻的‘等价交换’四字变成‘在地下室’。
地下室又在哪？
肖向染切下无名指，得到答案‘在蒲团下’，成功进入地下室，却发现里面只有杂物和储备粮，没有日记。
“什么破神，骗子。”黄舜冬怒骂。
“或许是价值不够。”赵镜真说完，才想起自己不是轮回者，根本没必要提醒他们。
供奉继续，第三根手指得到答案的是‘头先下去’。
黄舜冬试了没用，还把脑壳砸出个大包，气得在那里叉腰乱骂，含妈量极高。
他严重怀疑，这破烂神像根本没用，就是玩他。
赵镜真想起规则一，以石为镜开阴阳两界，加上同时进来的陈骨笙不见身影，推测副本有两个空间。
白天对应阳界，想来还有个夜晚阴界。
以石为镜，大理石地板平滑如镜，镜面成像相反，也就是说，阴界在……脚下。
难怪提示头朝下进入地下室，对于镜像的另一空间，其实是往上爬，之所以会失败，或许是缺少某个条件。
是什么呢?
赵镜真冥思苦想，眸光不经意掠过神龛上的等价交换四字，神思乍现，不觉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必须两边的人同时头朝下进入地下室，且极大可能必须是同性别。”
黄舜目光锐利的看过来。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