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星?”祝余又惊又喜,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安然无恙的小鲛人,语气中满是关切,“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外面一片混乱,你有没有受伤?”
澜星激动地从宝石箱中滑了出来,鱼尾轻摆,快速游到祝余面前,浅蓝色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是父王!是父王带我来这里的!”
“这不可能!”刚刚苏醒的啦唔唔捂着头挣扎着坐起身,闻言,立刻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前任海神早已陨落。”
“就是父王!我不会认错的!”澜星却异常笃定,他抬起纤细的手腕,只见一个造型古朴、通体流转着柔和蓝色光晕的镯子正戴在他的腕间,那光芒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流淌,散发出一种温暖而浩瀚的气息。
“我认得他的神力!我绝对不会认错!”他小心地抚摸着镯子,“父王将我带到这里后,他的神力便化作了这枚镯子,没想到竟让我意外拥有了可以控制潮水流向的力量。”
澜星说着,小手轻轻一挥,周围空气中浓郁的水灵气便如同温顺的宠物般随之轻轻荡漾。
他的样子无比认真,浅蓝色的眼眸中只有纯粹的喜悦与对父王深切的怀念。
这是独属于澜星的机缘与迟来的父爱传承,祝余由衷地为澜星感到高兴,轻轻摸了摸他的银发。
“对了,澜星,”祝余环顾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宝库,问出了关键问题,“你可知这究竟是何处?”
“这里是历任海神的私人宝库,也是父王以前最爱带我来玩的地方。”澜星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怀念与感伤,他环视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璀璨空间,“本以为父王离去后,我此生都无缘再踏足此地……没想到,机缘巧合,竟再次被父王的力量带来了这里。”
他声音微哽:“更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这里的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说着,澜星像是想起了什么,凭着记忆,灵活地钻进了房间角落一张堆满了各色宝石和华丽器物的巨大玉石桌底下。
从前,每当他惹父王不高兴了,或者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就会躲进这个小小的、被宝物半遮掩的“秘密基地”。
他伸出带着蓝色流光镯子的手,轻轻拂去桌底内壁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借着镯子散发的微光,可以看到那坚硬光滑的玉石内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字迹和简笔画。
那是小澜星的日记,记录着他年幼时的喜怒哀乐:
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了,我想多陪陪母亲,可她总是摸着我的头,温柔地叫我多去陪陪父王。
哥哥总是闷闷不乐。听说人类世界有种叫“糖”的东西,吃了能让人开心。好想去人类世界,把它带回来,送给哥哥。
今天,我也没有母亲了。
父王也病了,脸色好苍白,我好害怕……
另一边,迟晚的好奇心早已被这满室华光勾走。
他的目光在堆积如山的奇珍中逡巡,忽然被一个物件吸引了全部注意。
“卧槽!”迟晚小心翼翼地将其拈起,凑到眼前仔细端详,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这玩意儿不就是mini版的传送锚点吗?难道这里也玩原……”
“不对。”啦唔唔瞥了一眼迟晚手中的小物件,立刻否认。
他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本古籍,快速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图文记载解释道:“在这里,这东西不叫锚点。它名为‘瞬息千里’。此物天生一对,分阴阳两枚。无论相隔千山万水,乃至跨越不同界域,持阴阳二者,皆可借此实现两地之间的瞬息穿梭,往来无阻。”
祝余闻言,在心中默念了两遍这个寓意深远的名字——“瞬息千里”。
若真能拥有此物,即便他日后回到不碌门,干娘想他了,他也能随时凭借这东西瞬间回到她的身边。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热。
站在祝余身侧的江弥,注意力却更多地放在了啦唔唔身上。
他暗自打量着这位似乎无所不知的同伴,目光尤其在他头顶那闪亮亮的玩家名牌上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
听完啦唔唔的解说的迟晚,努了努嘴:“那不还是传送锚点嘛!出发地放一个,目的地放一个,然后就能‘咻’地一下来去自如。”
“嗯,倒也没错。”啦唔唔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说法。
“诶?这又是什么?好漂亮的弓啊!”迟晚的注意力总是转移得飞快,他的目光立刻又被兵器架上另一件宝物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把造型极其优雅华丽的长弓。
弓身通体呈现出冰蓝与雪白交融的色泽,线条流畅,两端向上弯曲舒展,宛若一双羽翼正在缓缓展开,整体约摸半人高。
它看起来有些纤细,甚至带着点易碎的美感,但周身却缭绕着纯净而强大的圣洁灵光,令人不敢小觑。
“此神弓名唤‘远音’。”澜星游到那冰蓝与雪白交织的华丽长弓旁,小手敬畏地虚抚过弓身,解释道,“父王曾对我说过,此弓威力惊天,箭出无声,可于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若使用者的灵力足够浩瀚磅礴,便是将那悬挂于九天之上的月亮射落下来,也未尝不可。”
他顿了顿,小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和敬畏:“只可惜,此弓性极高傲,至今未曾认主,无人能拉开它分毫。就连我父王当年倾尽全力,也未能撼动其弦。”
“嚯!不愧是神器,还搞认主这套!”迟晚听得两眼放光,兴奋地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如此酷炫又强大的武器,简直是为他这样的“天命之子”量身打造的!
他快步来到放置“远音”的玉架前,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朝着那流光溢彩的弓身握去,准备先将其拿起细细端详。
然而,就在迟晚的指尖触碰到冰凉弓身的刹那,他的脸色猛地一变!
那看似轻盈华美的长弓,竟重如山岳!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脸色憋得通红,手臂乃至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额角青筋暴起,那弓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地躺在玉架之上,连一丝一毫都未曾被他挪动。
“唔……嗬……”迟晚拼尽全力,甚至动用了体内刚刚被塑骨丹强化过的灵力,结果却依旧徒劳。
不过短短几息,他已是大汗淋漓,最终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看着那安然不动的神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挫败。
“这……这也太离谱了吧!连拿都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