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站在舷窗前，冷眼看着对面星盗船舰的投影。
对方首领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在通讯屏上扭曲变形，咧开一嘴黄牙：“小妞，乖乖把货舱里的资源交出来，省得兄弟们动手。”
她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
这批能源晶体是今早上将亲自交到她手中的绝密物资，连运输路线都只有少数几人知晓。
消息是如何泄露的？
“想要？”秦书忽然笑了，眼底却结着冰，“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
星盗首领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转头对身后喽啰们怪笑起来：“听见没？这帮押运的还敢跟咱们叫板呢！”
他随手点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去，教教她们规矩。”
露露沙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经历过虫族战场的洗礼，她骨子里的血性被彻底激发。
此刻见对方如此嚣张，她二话不说抽出双刃，朝身后两名精锐打了个手势：“跟我上。”
金属舱门滑开的瞬间，零重力环境的寒意扑面而来。
露露沙将磁力靴功率调到最大，一个箭步跃出舱外。
她的身影在星光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刀锋折射出冷冽的寒芒。
对面冲来的星盗显然没料到会遇上如此凶悍的反击，最前面那个还来不及举起射线枪，就被露露沙一记鞭腿踹中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船舷上。
“怎么，害怕了？”露露沙冷笑。
星盗们交换了个眼神，突然齐齐后撤。
“就这点本事也敢劫星舰？”露露沙甩了甩马尾，刀刃在指尖转出个漂亮的剑花。
“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来惹。现在可到我了。”
她身后的两名士兵已架好脉冲步枪，三点式激光瞄准镜的红点稳稳锁定敌人眉心。
星盗首领啐了一口，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舱门再次打开，走出两个异常高大的身影。
他们双眼赤红，皮肤下隐约可见诡异的青紫色纹路，呼吸间带着不自然的嘶鸣，像某种狂化的野兽。
秦书皱了皱眉，立即喝道：“露露沙，回来！”
星盗首领阴鸷的目光在秦书身上来回打量。
露露莎却纹丝不动。
敌人已至眼前，岂有退缩之理？
她与身旁两名士兵交换眼神，三人如先前般摆开阵势迎敌。
通讯器里传来星盗首领阴冷的笑声：“现在想跑？晚了。”
“少废话！”
露露莎率先冲上前去，军刀划出银亮的弧线。
秦书直觉有异常。
那两个星盗的动作僵硬得不似人类，眼中红光越发妖异。
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
几乎同时，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耳畔响起：【防御系统启动】。
就在露露沙的刀刃即将命中时，两个星盗突然静止不动。
下一秒，整个空间开始诡异地扭曲，空气中响起令人牙酸的嗡鸣。
露露沙动作一滞，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尖锐的疼痛从颅骨内炸开。
“蠢货。”星盗首领阴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露露沙眼前发黑，耳边嗡鸣越来越响，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脑内啃噬。
露露沙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种撕裂神经的痛楚太过熟悉。
她死死咬住后槽牙，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
“原来你们也是怪物。”
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前浮现出那个布满粘稠触须的虫族母体，那些扭曲的触须也曾发出同样令人发狂的声波。
两名士兵已经跪倒在地，他们的手指在头盔上抓出深深的血痕，似乎想要把那种钻进脑髓的噪音挖出来。
露露沙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她依然死死攥着双刃，上次在那个阴暗洞穴里的无力感，她绝不允许再现。
露露沙握紧军刀，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机械关节运转的嗡鸣。
一双冰冷的金属手掌稳稳托住她摇晃的身体。
“让开。”秦书的声音透过机甲外放系统传来。
露露沙猛地回神，迅速侧身闪避。
她几乎是本能地跃向自己的机甲，舱门开启的瞬间，两道穿着军服的身影被精准地抛了过来。
她下意识接住，通讯器里传来秦书简短的命令：“带他们回去。”
没有半分犹豫，露露沙扣紧两名昏迷的士兵，操纵机甲急速后撤。
身后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她回头时，正好看见那两个变异星盗的身体在空中炸裂，血肉如烟花般四散。
浓重的血腥味被机甲过滤系统隔绝在外，但那一瞬间的视觉冲击仍让她胃部紧缩。
返回星舰后，露露沙发现塞壬正站在指挥台前。
男人修长的身影在警报红光中投下阴影，眼睛扫过她怀里的士兵。
“再不救治，就没救了。”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露露莎心头一紧：“医疗舱！快！”
与此同时，星盗首领面色铁青地看着监控画面。
他完全没料到秦书竟能免疫精神攻击，更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果决。
“撤！”他狠狠砸向控制台。继续纠缠只会等来军区援兵，这笔买卖已经亏了。
秦书目送星盗飞船仓皇逃离，没有追击。
她收起机甲，转身走向舰桥。
塞壬的目光在秦书身上仔细逡巡，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还好吗？”
秦书摇头：“只是眩晕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
塞壬显然不放心，握住她的手腕就往医疗舱方向走。
秦书无奈地跟上，边走边对副官交代：“启动警戒模式，安排巡航。”
医疗舱的门刚滑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骤然刺破空气。
秦书快步冲了进去——雪白的舱壁上溅开大片猩红。
一名士兵仰面倒在血泊中，枪还在手中。
露露沙僵立在旁，脸色惨白。
她明明看着两人送进来后逐渐平静，怎么会......
另一名被绑在医疗床上的士兵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脸上未干的血迹让他看起来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医生死死压住他试图抓枪的手，镇静剂针头在混乱中折断在束缚带里。
秦书感觉塞壬握在她掌心的手指收紧。
她轻轻挣开，转而与他十指相扣。
“怎么回事？”
露露沙的嘴唇颤抖着，她也没料到。
秦书迅速下令：“清理现场，在抵达中央星域前你留在这里观察。”
她指向被束缚的士兵对医疗官说：“做全面神经扫描，重点分析脑干区域。”
塞壬突然开口：“动作尽量快点，他活不成了。”
秦书抬头：“活不成？”
“应该会疯吧。”
医疗舱陷入死寂。
露露莎摆了摆手：“我没事的......”
“你亲眼看到了后果。”秦书打断她，“这是为你好。等到了中央星域，你、我，所有人都要再检查一遍。”
她安排露露莎、士兵和自己分别进入三个隔离舱接受观察，又对塞壬道：“你先回去等我。”
可塞壬半步不动，径直在她身边坐下，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执起她的手，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书书，让我陪你。”
秦书本觉得自己并无大碍，接受观察不过是走个流程。
可对上他的眼睛，莫名的心安又涌了上来。
她轻叹一声，额头抵上他的下巴蹭了蹭：“那好吧。”
反正快中央星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