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元院自己的小院时，陈平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
他摸索着推开房门，刚一跨进门槛，那股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却不是轻松，而是更深层的寒意。
那股杀意来得太突然，去得也太快，如果不是他神识被钟乳灵涎菇强化过，恐怕连察觉都做不到。
张阳那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他关上门，习惯性地在屋内转了一圈。这间木屋，除了一张硬邦邦的木床、一张桌子，一个破旧的修炼蒲团，再无他物。
正当他准备坐下时，余光瞥见门框左侧的石缝里，有什么东西反射着微弱的光。
陈平心中一紧，装作无意地走过去。那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灰色小石片，表面篆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散发着几乎察觉不到的灵力波动。
牵机引！
一种用来监视和定位的低阶符器。张阳这狗东西，在监视自己？。
陈平的第一反应是想将这玩意儿捏碎，但理智瞬间占了上风。
一旦这东西失效，张阳立马就会知道自己已经察觉。到时候，对方可能会直接下杀手。
他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发现，颤巍巍地坐到蒲团上，开始运转最基础的吐纳心法。
既然张阳要看戏，那就给他看个够。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平彻底化身为一个。
每天只进行基础的吐纳修炼，还时不时控制不住地咳出一口淤血，将伤势未愈的戏演得淋漓尽致。
表面上的虚弱掩盖下，他却在暗中疯狂修炼。
储物袋里还剩下的一千多块灵石，被他毫不心疼地消耗着。
没有命了，留着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夜深人静时，他会在身上布下简易隔音阵法，然后握着灵石修炼到天明。强化后的神识和经脉让他对灵气的感知和吸收效率暴增，配合着灵石的充沛灵气，修为以惊人的速度攀升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两年后的一个深夜，陈平感觉到体内那道看不见的壁障终于松动了。
他毫不犹豫地取出第二株钟乳灵涎菇，一口吞下。
轰！
熟悉的清凉气流再次冲击天灵盖，但这次的感觉明显不如第一次强烈。
神识虽然得到了强化，但提升幅度有限。经脉的韧性也有所增强，但远不如上次那般脱胎换骨。
果然，这种天材地宝对同一个人的效果是递减的。估计第三株的效果会更微弱，第四株可能就完全无效了。
但即便如此，突破的感觉依然美妙。
炼气五层！
陈平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丹田中的灵力池明显扩大了一圈，灵力的质量也更加精纯。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甚至，他能到门框里那枚牵机引上的灵力波动，能感觉到它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出一丝波动，应该是在向源头发送信息吧。
陈平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张阳这家伙，恐怕还没有放弃吧？
不过，既然修为突破了，接下来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手里的玄铁鼠爪。
这些材料必须尽快变现，不然迟早会成为祸患。
但直接拿到坊市去卖，风险太大。
他需要一个既能脱手货物，又能隐藏身份的渠道。
想到这里，陈平脑中浮现出一个地方——鬼市。
据外门弟子间的小道消息，在几个山头的夹缝中，存在着一个地下交易市场据说在很有背景。
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东西都能买到，也什么东西都能卖掉。
最重要的是，那里不问来历，不查身份。
陈平开始利用每日出门的机会，暗中观察玄元院里那些和自己一样处在底层的外门弟子。
他需要一个替身，一个能明面上帮他前往鬼市，又能让他撇清关系的人。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目标——李立。
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倒霉蛋。炼气三层修炼时走火入魔，经脉受损，修为倒退，被人瞧不起。
为了几块灵石，什么活都干，甚至去斗兽场捡妖兽粪便。
最关键的是，此人极度资源，而且名声狼藉，
这天傍晚，陈平经过后山的一处偏僻角落时，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几个外门弟子正围着李立，像猫戏老鼠一样。
李立缩在墙角，浑身脏兮兮的，眼神中满是屈辱和绝望，但却不敢反抗。
几位师兄说得是，是我没用，是我该死……他声音颤抖，像条被打怕的狗。
那几个弟子见他这副德行，失去了兴趣，啐了一口离开了。
陈平没有立刻现身，而是躲在暗处观察。
直到确认周围无人，他才悄悄走出来，将一个袋子丢在李立身边，然后迅速离开。
钱袋里装着十块灵石，还有一张纸条：想要更多灵石，子时，后山见。
李立捡起钱袋，看着陈平远去的背影，眼神从绝望变为挣扎，最后化为一丝疯狂的狠厉。
十块灵石！对他来说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