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赢?“他眼中寒芒闪烁,“陈卿,你确定紫月去的是大赢?”
陈宫拱手肃立:“回殿下,臣反复核实过玉真观档案,紫月真人三十七年前确曾游历大赢三年有余,归来后性情大变。”
林长生指尖轻叩桌面,若有所思。
“告诉孤,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紫月真人此刻,整个人恐惧不已。
“殿下问话,回话!”曹安阴柔的声音在紫月真人听来是那么的恐怖。
哆哆嗦嗦的回答道:“我曾.....曾经,游历大嬴,在大嬴结识了一群江湖人士。
正是大嬴朝天观的修士,其中的女修,他们告诉我,女子生来和男子平等,男子拥有的,女子也该拥有!
凭什么女子就要在家相夫教子,沦为男子的附庸!
我们也能顶起半边天!
我跟着她们回到朝天观,她们门派内,女子和男子享有同等权利!
不会有男强女弱,也不会有男子看不上女子。”
紫月真人说到此处,眼中竟闪过一丝病态的狂热:““大嬴,女子可习武修道,可掌权参政,甚至可三夫四侍!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林长生闻言冷笑一声:“所以你就把这些歪理邪说带回大乾,在玉真观毒害女弟子?”
“这不是歪理!”紫月真人突然激动起来,“殿下可知,大赢朝天观的女修们何等风光?她们修为通天,权倾朝野!我大乾女子为何只能相夫教子,沦为男子附庸?”
“啪!”
曹安又是一记耳光甩过去:“放肆!殿下面前也敢妄议国政?”
“你可知我大乾也有女官,大乾也从未禁止任何人练武修道?”林长生想不明白,大乾不是一样的吗?
“不!不一样!大嬴的女子,地位更高!她们享受着男人的追捧!有资格对任何男人说不!即使是皇族!”
“所以,这就是你教导清寒踏上无情道的原因?”林长生眼神冰冷。
“这世间男子全是狼心狗肺之辈!清寒理应一辈子献给大道!
她天资聪颖,本应成为玉真观下一代领袖!都是殿下强行将她纳入后宫,毁了她的大好前程!
如果清寒一心一意踏上修炼,她一定会成为大乾第一个踏入一品之上的女修士!
那时候她就会是我大乾的女性领袖!”
紫月真人眼神带着狂热,以及怨恨!
林长生敏锐的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不一样:“你是被男人抛弃了吧?”
紫月真人听到林长生的话,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让孤猜猜,当年你在大赢游历时,爱上了一个男修?”
“他骗取了你的感情,然后又抛弃了你,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紫月真人突然抬头,眼中带着极度怨恨,表情都扭曲了。
“是你们男人天性凉薄!他明明说好要娶我,却转头就和另一个女修双修!”
林长生冷笑一声:“所以你因爱生恨,还想将这种疯狂的思想带回大乾,试图毒害大乾女子?”
“我没有毒害她们!”紫月真人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是在救她们!让她们看清你们男人的真面目!”
“女子天生就该享受男人的追捧,天生就该受欢迎!天生就该.....”
“闭嘴!”林长生暴喝!
他没有兴趣去听这个被扭曲了的思想!
这个时代,在天元大陆,压根就不是男女谁做主的问题!
而是谁强谁做主!
天元大陆上,也不止一位一品之上的女修士!
“告诉孤,这些东西,是大乾谁最开始传的!”
紫月真人被林长生的暴喝吓了一跳。
战战兢兢的看着林长生,
“是....是,大嬴长公主,嬴臻。”
林长生瞳孔一缩!林长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案几上的茶盏被衣袖带翻,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死死盯着紫月真人,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再说一遍,大嬴长公主叫什么名字?”
“回...回殿下...”紫月真人被这骇人的气势震慑,结结巴巴道:
“叫嬴臻...据说是大赢皇帝最疼爱的女儿,而且甚是有才华,二十年前就开始在民间宣扬女子应当...”
“荒谬!”林长生突然暴喝打断,声音中蕴含着令人胆寒的怒意:“一个女子,怎敢僭用这等名讳!”
陈宫,秦琼等人,相互对视一眼!
眼神中也充满着震惊!
他们这些华夏的文臣武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意义。
即使他们对这个帝王有很多微词,但是依然无法抹去这位的功绩!
林长安缓缓吐出一口气。
“曹安,知道这位大嬴长公主的具体信息吗?”
曹安躬身行礼
“回殿下,这大嬴长公主,如今已四十有六,乃是大嬴当今皇帝的第一个子嗣。
据记载,这大嬴长公主出生时伴随着天地异象,从小便是天纵奇才!
二十岁入一品,三十岁一品之上,现如今在何种境界,谁也不知!
而且,这位长公主,不止在修炼上是天才,更是在政事上,举一反三!
完全是天生的完美继承者!
甚至大嬴目前能有如此强盛的国力,和这位长公主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就是因为这样,大嬴才一直没有太子,而有长公主!”
“名字,是谁取的?”
林长生眼神深邃。
“据情报上说,嬴臻这个名字是这位长公主后来自己的改的,一开始叫赢钦婉。”
林长生沉默片刻,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嬴臻......”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愈发深邃。
若这世间真有巧合,那未免也太过荒谬——一个女子,不仅取了那位千古一帝的谐音名讳,更是在政略与武道之上皆有惊世之才。
“公台,你们怎么看?”林长安轻声问道。
这个名字属实让他有点心中难安,更让人紧张的是,对方可能比历史中那一位更强。
“殿下,何必担忧?”陈宫经过最初的震惊,心中已然恢复平静。
“无论对方是谁,殿下亦不差对方分毫,更何况,殿下还有我们。”
能在华夏历史上青史留名的谁不是,天纵奇才?
仅仅一个名字就想让他们害怕,还不够格!
“孤是担心,对方和孤是一样的人。”
林长安不是怕对方是嬴臻!你就是李世民,也不可能打的过华夏上下五千年的人才!
他担心的是对方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
而且,从对方的行为思想上来看,基本上也能确定,对方和他是“老乡”。
“殿下,如果他真和殿下是一样的人,听闻属下等人的名讳,定会找机会试探,殿下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
敌人在明,我们在暗。”
“而且,最主要的是,对方敢用这样的名字,那肯定是另有所图!”
林长安,担心的就是这个。
但他更担心另一件事。
从目前看,对方取这个名字,肯定有她自己的野心。
而他林长生也不可能臣服于对方。
既然这样,双方必定会有一战!
如果对方和他一样有什么金手指的话,那就难办了。
“公台,让纸人组织不要光在大乾内活动了,孤要知道大嬴的一切,尤其是这位大嬴长公主!
你先去查查朝天观的底细,孤要知道这个门派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林长生声音低沉。
陈宫拱手应下:“臣立刻安排下去。”
“至于这位紫月真人...”林长生目光转向角落。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殿下,侧妃娘娘来了。”
林长安眼神一凝!
“侧妃为什么会来?”他沉声问道。
“娘娘带了亲自做的糕点过来,想让殿下尝尝。”
小太监将接收到的传话,全部说了出来。
林长生闻言,眉头微松。
“既然如此,就让清寒进来吧。”
小太监迈着步伐,出去传话。
林长安又看向角落的紫月真人“你说,清寒要是看见你,是会求孤放过你,还是听孤的?”
紫月真人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希望:“我是清寒的师傅,我教导她多年,她一定不会让我受苦的。”
林长安被这话逗笑了。
“你还真是厚脸皮啊,你对清寒做的事,她和家族没有追究你们,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期望着,清寒念着师徒之情?”
“不可能!是她师傅,她要尊师重道!”紫月真人不相信!
虽然她对李清寒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多数是利用成分,但师傅就是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李清寒迈入御书房时,手中提着雕花食盒。
绿萝和一众宫女跟在身后。
林清寒还没有发现紫月真人的时候,对方就出声呼唤道:“清寒!救我!我是你师尊!”
李清寒的脚步猛然顿住,食盒在手中微微一颤。
她缓缓转头,目光落在角落那个披头散发、面颊红肿的身影上,瞳孔骤然收缩。
“师...师尊?”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不!你已经不是我师尊了,族中已经和玉真观话划清了界限,现在没有玉真观大师姐,只有殿下的侧妃!”
李清寒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谈对方对她做的那些事,就是现在她也不可能去沾染玉真观!
李家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她还能有机会做正妃,已经是林长生开了天大的恩赐了!
她怎么可能还会和以前的事,有关联!
紫月真人急了,挣扎着向前爬了两步:“清寒!我是你师尊啊!你怎么能不认我!
快告诉太子殿下,为师待你恩重如山!那些无情道的教导都是为了你好!”
林长生静静观看,不发一言。
李清寒,深吸一口气,不再关注紫月真人。
步履轻盈地走向林长生,将食盒轻轻放在案几上。
“殿下,臣妾做了些糕点,您尝尝可合口味?”她声音清冷,只有看见林长生的欣喜,没有看见紫月真人的一丝波动。
林长生揭开食盒,一股淡雅香气扑面而来。
“荷花酥?”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甜而不腻,带着淡淡清香。“不错。”
林长生赞赏道。
李清寒浅浅一笑:“殿下喜欢就好。”
“清寒!”紫月真人突然尖叫,“你忘了是谁教你修道?是谁带你入的三品境界?你这个忘恩负义——”
曹安立即封住了紫月真人的嘴巴,双膝下跪,连忙叩首说道。
“奴才失职!竟然让对方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林长生摆了摆手。
“将对方带下去,我不想再看到这人出现在眼前。”
“是!”
曹安立马吩咐银盔卫将人带回天牢,甚至一同陪着前往。
紫月真人被禁灵锁束缚,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待她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御书房内才算恢复清静。
“殿下,再尝尝这个。”李清寒轻声唤道,纤纤玉指捏着一块莲花糕递到林长生嘴边。
林长生咬住桂花糕,顺势也咬住了李清寒的白皙的手指。
感受到,一阵温热,李清寒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林长生呵呵一笑,松开了嘴。
“清寒来了,陪孤一起用膳吧。”
李清寒自然不会拒绝。
御书房众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仅仅剩下一些宫女和林长安二人。
“殿下,尝尝这个龙血鱼,膳房做的很好。”李清寒用筷子往林长生嘴中送。
“清寒,孤又不是没手,你这搞的孤像废人一样。”
林长生无奈的说道。
“臣妾就想伺候殿下。”李清寒放下筷子,眼神满是认真。
“伺候孤?”他轻笑着摇头,“清寒,你可是李家的掌上明珠,太子侧妃,不是下等婢女。”
李清寒却是不依,纤纤玉指执起酒壶,为林长生斟满一杯:“殿下,臣妾不要做什么掌上明珠,只愿做殿下的枕边人。”
酒香氤氲间,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清寒自知曾经犯下大错,若非殿下宽厚......”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林长生抬手打断。
“与其想以前的事,不如想想过几日父王和母妃到了京城该怎么办。”
“殿下放心,到时候父王和母后的一切不满,臣妾都安分的受着。”李清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
“没有那么夸张,你这几日学一些糕点,到时候父王和母妃到了,你只需要哄哄就行了。
再者说,一切有孤。孤也不会看着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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