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从二楼带下来几名青楼女子。
当先一人正是孟欣怡。
只见她脸色煞白,双手在不停的摆动,眼神中闪烁出无助的泪光,虽然被迫走上前来,但身子却在往后靠。
汤元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用手在她下颌处轻轻一挑,吓的她大声叫了起来。
“桀桀桀桀,小娘子叫的声音都这么悦耳,待会我会让你叫唤的更痛快,更舒服。”
“汤元帅,能否卖小弟一个面子,此人叫孟欣怡,是我的相好。”丁承平站了起来,朝着两人拱了拱手。
听到丁承平说话,孟欣怡赶紧跑到他身后,因为害怕导致的全身颤栗却抑制不住。
汤元帅跟罗靖岳都看向丁承平。
“老子凭什么要卖你面子?”汤元帅的个头比丁承平要高出很多,带着俯视的眼神看向他。
丁承平再度拱拱手,对着两人平静的说道:“在五间楼客栈有我彭家一万五千贯铜钱,我愿意拿出来资助给贵军以作日常开支之用;两间铺子里的几头牲口,我也愿意奉献出来给贵军将士美餐一顿,而且明日从外地运来的生猪与羔羊无论数量多少,我都拿出来交给贵军作为军粮。”
“仗义,你们这些小相公读书是有本事的,但老子就是看着不舒服,不过你此刻的模样有那么一丝顺眼,行,老子给你面子,但是你说话要算数。其实老子也不怕你不认账,如今整个县城都在咱们的掌控下,你五间楼的银子也飞不出去,来人。”
“在。”
“去五间楼搬银子,小相公,是哪间屋子?”
“好了,汤于鸿,这些女子中你挑一个吧,就一个。”罗靖岳用手指了指眼前从楼上下来的几个女子。“包括丁兄的这位相好,以及楼上的其他人就别碰了,明日我见见何家的人,看能否像丁兄这样慷慨且知晓大义,你安排人守在这门口,但不准再骚扰她们,至于丁兄的银子,嗯,你派人先去取了,免得下面的兄弟不知分寸。”
“我听你的,阿灿,找俩兄弟去搬银子,至于小娘子。。。“汤元帅搓了搓手掌,”就你了,这腰肢,更有味道,桀桀桀桀。”
汤元帅又从人群中搂了个女子到自己身边。
丁承平只是看了一眼,也觉得面熟,也是上回逛青楼来敬过酒的行首之一,但这回没有再开口。
“小相公,这位不是你相好了吧。”搂着姑娘的汤元帅看着丁承平问道。
此时站在丁承平身后的孟欣怡突然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丁承平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孟欣怡用很焦急且悲伤的眼神看着他,还轻微的点了点头。
丁承平觉得或许是孟欣怡希望他能将此人也救下来。
但他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汤元帅,挤出个笑容:“汤帅说笑了,您随意。”
“丁公子。。。”身后的孟欣怡抓住他手臂的手紧了紧,还不自主的喊出了声,但随后又忍住。
“还真是你的相好,我还以为,罢了。”罗靖岳挥了挥手。
丁承平对着罗靖岳也笑笑:“让两位见笑了。”
“行了,监帅,小相公,不打扰你们谈心聊天,我去跟这位小娘子聊天,哈哈哈哈。”然后就搂着女人大摇大摆的往门口走去。
他怀中的女子则慌乱的哭出声来:“妈妈,妈妈救我,妈妈。”
“叫什么叫,跟了老子很委屈你么?狗东西。”原本是拉扯在一起,突然汤帅就一脚踹了出去。
“给你脸不要脸,陪大爷很委屈吗?你什么东西,人尽可夫的玩意,还敢嫌弃老子,呸。”
汤元帅将女子踹到地上之后还狠狠的踩了她几脚。
“哎哟喂,官人,官人行行好吧,我这女儿身子骨弱,受不住打。”鸨母又跪到了罗靖岳的面前,“官人,看在我东家的份上饶了我这位女儿吧。”
“鸨母,你适可而止,我们现在只要了你一位女儿,其他人没有动,已经很尊重何家了。”罗靖岳冷冷的看着鸨母说道。
“就是,何家的面子老子还未必会给,等到明日,或许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老子。”汤于鸿再度踹了地上的女人两脚:“妈的,还敢嫌弃老子,就是欠干。”
“大爷,大爷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小女子错了。”蜷缩在地上的行首痛苦的哀求道。
而全场所有人看到这个场面,耳旁飘荡着他刚才说出的话也都不敢再吱声。
“舔一下我的脚趾,然后自己站起来。”
地上蜷缩的女子,忍受着身体上的伤痛,爬到他的脚边,缓缓伸出舌头,在他的脚趾上舔了一口,然后挣扎着站起身来。
“早这样懂事不就乖了,哈哈哈哈,我们快活去。”
当汤元帅离开之后,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长舒一口气。
罗靖岳看了看丁承平,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子,笑笑说:“原本还打算找丁兄好好聊聊,看来不是时候,行,我们明日再叙,今晚就让丁兄好好安慰下你的小娘子,哈哈哈。”
丁承平则拱拱手道:“那谢谢罗兄了。”
说完,罗靖岳也就打算往外走,没走两步又回头问:“今晚五间楼丁兄应该是回不去了,你是住在这还是住哪里?”
“出来的时候我有让人去找地方住,待会会来找我,但是不管住哪,明日我来找罗兄。”
“好,那你明日来五间楼找我,请。”
“请。”
罗靖岳也带着两名护卫离开,此时偌大的青楼大厅只剩下丁承平与身后的展护卫是外人。
原本还站在丁承平身后,双手紧紧抓着他手臂的孟欣怡突然松开了双手,面对着他倒退几步,双手在来回搓擦,脸上依旧是一副惊恐与害怕的表情。
不仅仅是她。
现在大厅的所有人都是带着惶恐不安的表情看着丁承平。
他叹了一口气,知道今晚的经历将这些平日里生活安逸,习惯将男人玩弄在手掌之上的行首、花魁们吓的不轻。
你是梦醒也好,是接受现实也罢,但世道就是这个世道。
大多数的人命运并不由自己掌控,哪怕你外表看着亮丽光鲜。
这真是:
雕栏犹记夜承欢,兢兢战战。
兢兢战战,满地胭脂泪未干;
莫问风光笑几许,乱世谁怜。
乱世谁怜,只余哀伤付流年。
——《丑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