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卡修斯的虚影注视着成功归来的三人。林骁眼中冲突的能量归于一种危险的平衡,苏晚手握智慧的钥匙,铁砧虽浑身浴血却战意昂扬。他们通过了试炼,证明了他们的资格,也意味着,最终的时刻即将来临。
“跟我来。”卡修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虚影转身,向着港口深处飘去。港口尽头,一扇布满古老铭文、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大圆形闸门,在卡修斯的意念下向两侧滑开,露出了后面一条宽阔的、通往“终焉之歌”最核心区域的通道。
通道内部的光线变得异常明亮而纯净,墙壁由某种温润的白色玉石般的材质构成,上面流动着复杂的能量纹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能量和某种…悲怆决绝的气息。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与精密的球形大厅。大厅的穹顶如同星空,无数光点模拟着宇宙的运转。大厅的中央,悬浮着一个 巨大无比、由无数晶莹剔透的管道和发光晶体缠绕而成的、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复杂装置——那便是“终焉之歌”的核心控制单元。
而在核心单元的正前方,并排悬浮着三个 造型古朴的石台。
左边的石台上,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散发着温和但蕴含无穷能量波动的 乳白色水晶——“共鸣水晶”,启动“终焉之歌”的钥匙。
中间的石台上,放置着一卷由某种未知金属箔制成的、表面流动着金色文字的 卷轴——“终焉契约”,上面记载着启动“终焉之歌”的完整流程、代价以及…使用后的可能后果。
右边的石台上,则插着一柄造型简洁、通体暗沉、却散发着斩断一切因果般决绝气息的 短刃——“寂灭之刃”。它的存在,似乎代表着…另一种选择。
卡修斯的虚影飘到三个石台前,转过身,面向林骁三人。他的目光扫过他们,最终落在林骁身上。
“这里,便是‘终焉之歌’的最终控制室。”卡修斯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你们面前的,是三个选择。”
他指向左边的“共鸣水晶”:“选择一,启动‘终焉之歌’。将‘共鸣水晶’与核心单元融合,以拥有‘钥匙’潜质的存在作为意志引导者,可以…释放出‘终焉之歌’积蓄了无数岁月的‘逆源质’能量洪流,理论上足以重创甚至湮灭‘升格者’的源头,并对‘外来意志’造成巨大冲击。”
他的语气变得极其沉重:“但代价是…作为引导者的意志,将有极大概率被‘逆源质’的纯粹毁灭特性同化,彻底消散。并且,‘终焉之歌’本身也可能因过载而崩溃,释放出的能量会无差别地摧毁极大范围内的所有存在,包括…可能存在的无辜文明。这是…与敌偕亡的最后手段。”
他又指向中间的“终焉契约”:“选择二,签署‘契约’。以‘守护者’的身份,继承‘终焉之歌’的控制权,尝试引导其能量,进行精确的、局部的干预,逐步清除‘升格’污染,修复被扭曲的规则。这是一条漫长、艰难但相对可控的道路,需要极高的智慧和漫长的坚守。”
“但前提是…”卡修斯看向苏晚,“签署者必须拥有足以理解并驾驭‘终焉’知识的智慧,并承诺永不滥用这份力量,永远守护此地的秘密。这意味着,签署者将几乎永远与‘终焉之歌’绑定,孤独地守望,直到下一个继承者的出现,或者…永恒的尽头。”
最后,他指向右边的“寂灭之刃”:“选择三,拿起‘寂灭之刃’。”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冰冷,“这柄短刃,可以彻底切断‘终焉之歌’与外部宇宙的所有联系,将其永久封印于此,同时也将抹除你们关于此地的一切记忆。你们可以安全离开,但‘升格’的威胁将继续蔓延,而‘终焉之歌’这把可能扭转局面的武器,将永远沉眠。这或许能保全你们几人的性命,但…等于放弃了所有希望,将未来交给渺茫的运气。”
三个石台,三种选择,三种截然不同的未来,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启动之歌,可能瞬间解决危机,但代价是引导者的生命和无法预估的附带毁灭。签署契约,可能带来长远的希望,但需要牺牲个人的自由与时光,且效果未知。选择封印,可以活下去,但等于将命运交给敌人。”苏晚低声分析着,每一个选择都伴随着巨大的牺牲或风险。
铁砧握紧了拳头,他看向林骁,又看了看那枚“共鸣水晶”。如果需要有人牺牲,他愿意站出来,但他知道,自己并非那个“钥匙”,恐怕连引导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了林骁身上。他体内融合的“钥匙”潜能和“不屈”意志,是启动“终焉之歌”最关键的要素。这个最终的选择,很大程度上,将由他来做出。
林骁走到三个石台前。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枚蕴含着毁灭与希望的水晶,那卷承载着责任与孤独的契约,以及那柄代表着放弃与逃避的短刃。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路走来的所有画面:避难所的毁灭,岩石的牺牲,艾莉娅的诀别,鹰眼队长最后的身影,苏晚和铁砧不离不弃的追随…还有那无数在“升格者”和“观星者”阴影下挣扎的生灵…
逃避吗?苟活吗?然后将这无尽的灾难留给后人?
不!他体内的两股力量似乎感受到了他沸腾的意志,银光与紫电不再冲突,而是如同螺旋般交织攀升,散发出一种 虽万千人吾往矣的决绝气势!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守护者卡修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苟且偷生,更不是为了将灾难留给未来。”
他的手指,越过了“寂灭之刃”,也并未直接指向“共鸣水晶”,而是缓缓伸向了中间那卷“终焉契约”!
“我们选择…签署契约!”
林骁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宏伟的大厅中。
“我们希望…赢得胜利,但不仅仅是毁灭敌人!我们希望…守护生命,而不是带来同归于尽的绝望!我们希望…找到一条路,一条能让文明延续、能让牺牲变得有意义的路!哪怕这条路再漫长,再孤独,我们也愿意去尝试,去守护!”
苏晚和铁砧看着林骁的背影,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认同。是的,同归于尽或许壮烈,但真正的希望,在于开辟未来!
守护者卡修斯看着林骁,看着他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异色瞳孔,虚影的脸上,那丝微弱的波动再次出现,这一次,似乎…带着一丝真正的…释然与赞许。
“如你所愿…”
他缓缓抬起手,那卷“终焉契约”自动展开,金色的文字如同活过来一般,在空中飞舞。
“那么,以‘先行者’最后守护者卡修斯之名,开启…契约传承仪式…”
然而,就在这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
轰!!!!!!
整个“终焉之歌”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核心大厅!
大厅穹顶的星空投影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外部监控画面显示——“终焉之歌”所在的这片星云外围, 数艘庞大无比的“观星者”主力舰,以及…那艘曾经出现过的、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仲裁者”巨舰,已经突破了外围防御,正在疯狂攻击着“终焉之歌”的外部护盾!
更可怕的是,在舰队后方,一片无法形容的、扭曲了光线的巨大黑暗,正缓缓弥漫开来!那股冰冷、贪婪、漠视一切的“外来意志”…本体…似乎正在降临!
一个充满嘲讽和贪婪的意念,强行穿透护盾,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找到你了…‘钥匙’…还有…‘终焉’…真是…完美的祭品…”
最终的选择,似乎已经…由不得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