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容连忙将人拉起来,赔礼道:“冯掌柜,让你受惊吓了,谢谢你和老板娘仁义。”
接着他把两位盟叔和两位兄弟给店家一一做了介绍。最后说:“我们准备的是三更后动手,我家二弟已经送信去给我另一位母亲,钢叉山大寨主,到时候她会率兵接应。”
冯掌柜听罢,激动的想上前握手,又想起面前是个女将,自己一个老掌柜,又抱拳作揖,道:“贺兰娘子,我岳父一家受过贺兰王爷的救命之恩,今天晚上就是我们报恩的日子,我们夫妻俩早已商量好,就是豁出命去,也得搭救你们这些忠良之后。”
贺兰容想着,这就是先祖遗泽吧!都说古代百姓蒙昧,可是朴素的百姓,最佩服的都是好人。
冯满江按照吩咐,先到小磨坊里去牵马,这时已经打过三更,童志国他们已经安歇了一会儿,四周正是安静。他用麻布包裹了马蹄子,然后将六匹马都解了下来,一匹连一匹拴在一起,牵离了磨坊。
当他把马匹牵到东偏房门外时,贺兰容等人已经悄悄地走出房门,贺兰容心细,一眼看见多出了一匹马,这马身上地黑花点子还有些眼熟,直接问道:“店家,这怎么还多了一匹马?”
冯满江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太紧张,怕那些马匹闹腾起来,就把马一起牵了过来,他说道:“我这店里之前还来了一个红脸的小子,现在住在装货物的小耳房,这匹马就是他的。”
贺兰容听着店家的形容,越发觉得熟悉,又问明了那个红脸小子的大约年龄和使用的兵器,才终于确定下来:这人就是先自己和弟弟一步,回去探望母亲的孟强,后来听到跟随他的兵卒说,孟强去追大军去了,现在正好也到了此地。
这样想着,她连忙催着店家:“麻烦冯掌柜把那为小将请来把,那正是我的义弟。”
掌柜的一听,呦!没想到我还真猜对了,你们真是一伙儿的。就直接说道:“贺兰娘子,随我来!”
两伙人都在后院,和童志国的上房隔开了很远,几人牵着马匹随着店家,直奔小耳房。
来到屋前,冯掌柜一边答话,一边撕封开锁。
门子一响,孟强立刻推门而出,一抬头就见到贺兰容几人,小声叫道:“哎呦,大姐,真的是你呀,你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怎么也到了这里啦?”
被贺兰容照着脑门敲了一个暴栗之后,孟强憨笑着知道自己嘴巴又瞎秃噜了。接着又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追击的过程大概说了一下。
贺兰容才知晓:“原来孟强你已经和童志国交过手了啊。”
“是啊,大姐,那个童志国的手下,都是些不知一提的酒囊饭袋,只有他,武艺不错,力气也大得很,到时候就要看大姐的本事了。”孟强在一旁叙说着。
接下来,贺兰容长话短说的把孟强给众人做了引荐,然后几人随着冯掌柜,直奔东敞篷木笼囚车那里。
这边正碰上唐秀英握紧木棒正准备开打。幸好官人抢先出了声,她这才没有误伤到了自己人。放心的收了手,等冯满江给大家做了介绍,大伙儿又如此这般地商量一番。
孟强问老板娘:“这躺在地上的俩人是干什么的?”
唐秀英说是押送木笼囚车的小头目,孟强直接一斧纂,一斧头,两下子就把这两个家伙给报销了。
贺兰容蹲下身子,直接摸索起钥匙,一抬眼看到木笼囚车里坐着的娘亲,不由得心如刀绞!
哆嗦着手,总是打不开锁子,贺兰明极有眼色的接过钥匙打开木笼,众人给两位妇人开了手铐脚镣。
赵鸾亭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流着眼泪,叫道:“女儿呀,这是你没见过面的陈氏母亲,是你兄弟贺兰平的生身之母,快来见过。”
贺兰容上前见过陈氏母亲,然后她略微尴尬的叫过贺兰登,对着二位夫人说:“这是我铁氏母亲的儿子,也是我弟弟,贺兰登。”
也不管母亲是不是怔愣,贺兰容又将诨号钢叉公主的铁夜梅之事,说给了两位夫人。最后又把袁能李志两位盟叔作了引荐,也给大家说了一同受苦的小焦玉。
焦不离孟,小焦玉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踉跄几步,和哥哥姐姐见面。
这时,天色已交三更三点,贺兰容对袁能、李志说道:“时刻已到,如何往外冲杀?请二位叔父定夺!”
袁能、李志先后答道:“贤侄女,此事你就不必推让了,你直接传令吧,我们大家都遵令而行!”
时间紧迫,贺兰容也不矫情,她当即分派停当,拉住老板娘的手说:“唐娘子,我们此番劫囚,不管这大军结果如何,都会牵连到你,你们是如何打算?”
冯满江在一旁直接说道:“早说过,我们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恩公的后人无碍,就不必管我们。”
“怎么会不管两位呢?现在你们也是我贺兰家的恩人。”贺兰容接着说:“若是二位没有什么牵挂,就随我们一起吧。”
掌柜的二人答应下来,贺兰容就拿定主意,先对这店家说道:“掌柜的,你们不用跟着我们打仗冲杀,到时候,请你在此直接放一把火,作为信号,随后跟在我们队伍中,我们保着你一块儿走!”
众人依照命令出了敞篷,冯满江见到敞棚外,正好被茅三苟四挂上了一盏气死风灯,就拿过来,直接往敞棚顶子上一捅。灯笼把手,戳破了防风的纸皮,火星子迸溅了出来。
这敞棚是芦席遮的,下面也是些木柴草垫,虽然下雨淋得潮湿了点,但是很快就引着了火。
这夜里正好刮着西北风,风助火势,敞棚东南方向的大草垛也被引着了。小风呼呼的吹,刹那间大火就冲天而起。
贺兰家将纷纷扳鞍上马,又各自带上两位夫人,小焦玉,还有店家两口子,就要冲出唐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