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像最响亮的战鼓,狠狠地,敲击在这座冰冷的“王座”大厅之内。
“——我们,是我们自己…唯一的…神。”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个…脸上布满了刀疤与岁月痕迹的,充满了智慧与野性的独眼老者,他那只…锐利的独眼,死死地,锁定在我的身上。那里面,不再有之前的审视与警惕。一种…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混杂着“震撼”“怀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同类”的…“渴望”,在他的眼中浮现。
他,似乎,被我说服了。
但,也仅仅只是…“似乎”。
“…孩子。”
许久之后,一阵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的故事,很精彩。你的意志,也…很强大。”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那只锐利的独眼之中,再次,浮现出了一种…属于这片废土之王的,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冰冷!
“在这片…早已被‘谎言’与‘背叛’,所彻底淹没的土地之上,任何…过于‘动听’的故事,都只是…更致命的‘毒药’。”
“言语,是廉价的。”
“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行动’。”
刚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再次,降入了冰点。
赵曼和零,下意识地,向前,迈出了一步。她们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想怎么样?”
赵曼的声音,冰冷如铁。
老者没有理会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然后,他缓缓地,提出了一个…最后的,也是最…残酷的考验。
“就在三天前。”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我的部落,遭遇了一头…从‘熔毁之心’苏醒的‘国王’的袭击。我们,付出了三十名最勇敢的战士的生命,才勉强,将它,赶回了它的巢穴。”
“但,我们最强大的战士,我们部落的‘首席’。”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那只独眼中,闪过了一丝…属于父亲般的,深深的痛苦。
“他,为了掩护我们所有人撤退,被那头畜生的‘神罚’之光,擦中了半边身体。”
“他,没有死。但,他,比死了,还要痛苦。”
“我们,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我们,用了我们部落,流传了数百年的,最古老的草药。我们,甚至,向那座…沉默了数百年的‘守望台’,献上了我们最虔诚的祭品。”
“但,都没有用。”
“那种…来自‘神’的诅咒,正在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生命。我们的‘巫医’说,他…活不过今晚。”
他缓缓地,转过身。他那只充满了岁月沧桑的独眼,像最锋利的,足以将任何伪装都彻底剖开的手术刀,死死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治好他。”
不容置疑的命令,从他的口中吐出。
“用你们那…所谓的‘神’的力量,去治好一个…即将被另一个‘神’,所杀死的凡人。”
“如果你能做到。”
他的声音,充满了最后的,也是最决绝的承诺。
“那么,我,‘拾荒者’部落的领袖,‘铁拳’,将代表我们所有的族人,向你,向你们星火城,献上我们…最崇高的敬意,和…绝对的忠诚。”
“但,如果你做不到。或者…”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废土气息的,残忍的冷笑。
“…你们,不敢。”
“——那么,你们,就将成为,我们部落,为了纪念我们那即将死去的‘首席’,所献上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祭品。”
这是一个…充满了陷阱,充满了危险,也充满了…最纯粹的,属于废土法则的…最终考验!
“不行!”
赵曼第一个,挡在了我的面前!她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眸,死死地盯着那个独眼老者。那里面,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属于守护神的决绝!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可能就是一个陷阱!”
“没错!”
零也立刻说道。
“引导者!那种‘法则’层面的伤害,连我们的‘细胞再生仪’,都无法识别!我们…”
“我同意。”
一个平静但却充满了力量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她们所有的担忧。
我缓缓地,从她们的身后,走了出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充满了智慧与野性的,真正的废土之王。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充满了自信的微笑。
“带我去见他。”
---
我们,被“护送”到了那艘“废墟方舟”的最深处。一个…由旧时代星舰的医疗舱,所改造的,充满了草药与消毒水味道的,简陋的病房。
病房的中央,一个…身材像铁塔一样雄壮的,皮肤黝黑的男人,正静静地,躺在一张冰冷的金属床之上。
他,就是“拾荒者”部落的“首席”。
他的左半边身体,已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正在缓缓地,散发着致命蓝色光芒的,像琉璃质一样的,恐怖的辐射结晶。
那股…充满了“法则”污染的,绝对的死亡气息,正在一点点地,侵蚀着他那剩下的,充满了生命活力的右半边身体。
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我只是,在所有“拾荒者”战士那充满了怀疑与警惕的目光中,缓缓地,走上前。
那台…由“诺亚”方舟所“馈赠”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便携式细胞再生仪”,被我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床边。
然后,我伸出手,按下了那个…代表着“生命”与“希望”的,绿色的启动按钮。
“嗡——!”
一道…充满了生命气息的,柔和的绿色光芒,瞬间,笼罩了那个…即将被死亡所彻底吞噬的,强大的战士。
仪器之上,那块小小的显示屏,瞬间,被一片…充满了“未知”与“警告”的,血红色的乱码,彻底淹没!
【…警告!检测到未知‘法则’污染!】
【…目标基因序列…正在被‘改写’…】
【…修复程序…无法识别…】
看到这一幕,所有“拾荒者”战士的眼中,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冰冷的失望。
但,我,没有动。
我只是,将我那充满了“起源”与“新生”的意志,缓缓地,注入了那台…正在疯狂报错的,冰冷的机器之中。
我,在用我的“权限”,为它,重新,“定义”…“生命”。
【…修复…失败!】
【…重启…修复程序…】
【…以‘起源’为模板…重新…定义‘生命’…】
【…定义…成功…】
【…修复…开始!】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充满了狂喜的目光中!
那台…本已“罢工”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银白色仪器,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充满了希望的绿色光芒!
那光芒,像最温柔的,充满了创造之力的神之手,缓缓地,抚过那个强大战士那早已被“法则”所彻底污染的,恐怖的伤口。
那致命的,蓝色的辐射结晶,在那绿光的照耀下,像被阳光所融化的冰雪,一点一点地,悄无声息地…
——消散。
而那早已消失的,充满了生命活力的血肉与肌肤,则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完全违背了所有生命法则的恐怖速度,迅速地…
——重生!
这个…充满了“生命”与“创造”的奇迹,在这一刻,彻底地,击碎了所有…属于废土的,冰冷的…猜忌。
那个…一直以来,都像山脉一样沉稳的独眼老者,在这一刻,终于,缓缓地,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属于废土之王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