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新毕业照拍摄只剩最后一天,市区的空气里都飘着若有似无的樟木味,像是某种无形的信号在悄然蔓延。林野将原身皮影放在车窗前,阳光透过皮影,在中控台上投下细碎的蓝光,这些蓝光竟慢慢汇聚,拼出 “老钟楼铜钟内部” 几个字 —— 这是原身皮影第一次主动传递线索,显然它也感知到了影忆之核的最终位置。
林溪的相册整夜都在发烫,旧毕业照里朋友的碎片已经完全融入相纸,变成三个清晰的学生影壳,影壳的校服上,用红色线条绣着 “1993-2024” 的年份,像是在标记着初代收割者跨越三十年的布局。她试着用指尖触碰影壳,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影壳里竟传来朋友微弱的声音:“明天拍摄时,铜钟会响三声,响第三声时,影忆之核就会成型,我们会彻底消失。”
陈曦通宵整理了所有与古宅中学相关的资料,在一份 1993 年的校刊里,发现了初代收割者的日记残页:“黑雾说,只要集齐七届毕业照的意识,就能打破皮影的束缚,成为‘影中主宰’。明天,是第七届。” 残页的最后,画着一个完整的 “终级皮影” 符号,符号中心写着 “钟楼铜钟,影核之巢”。
第二天清晨,古宅中学的老钟楼下已经聚集了许多穿着校服的新学生,他们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却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影子里,缠着极细的红色线条,这些线条正朝着铜钟的方向缓慢移动。林野三人混在人群中,原身皮影在口袋里剧烈发烫,像是在与铜钟里的某种东西产生共鸣。
“第一声钟响要来了。” 林溪紧紧抱着相册,影壳里的朋友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在铜钟里放了三十年前的旧相纸,影忆之核会附着在新毕业照上,通过快门声吸收所有人的意识。” 话音刚落,老钟楼突然传来第一声钟响,声音沉闷而悠远,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钟响的瞬间,所有新学生的影子突然停止移动,红色线条从影子里钻出来,朝着铜钟飞去,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钟楼笼罩。林野抬头看去,铜钟的缝隙里渗出淡红色的光,光里飘出无数张旧毕业照的碎片,碎片在空中旋转,慢慢汇聚成一道红色身影 —— 初代收割者终于露出了完整的形态,她穿着用无数照片碎片缝制的校服,手里握着一根用皮影杆和相机镜头改造的权杖,嘴角的笑容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即将得偿所愿的狂热。
“第二声钟响,影壳归位。” 初代收割者的声音透过红网传遍校园,林溪相册里的三个影壳突然挣脱束缚,朝着新学生飞去,精准地钻进三个女生的身体里。那三个女生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动作也变得僵硬,像是被操控的木偶,自动站到了毕业照队伍的最前排。
林野趁机掏出原身皮影,蓝光穿透红网,直射铜钟。铜钟表面的缝隙突然扩大,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旧相纸,相纸中央,一张空白的新毕业照正慢慢浮现出学生的身影,只是这些身影的脸,都是空白的,只有眼睛里映着红色的影子 —— 这就是即将成型的影忆之核。
“你们以为能阻止我?” 初代收割者举起权杖,红网突然收紧,将林野三人困在其中,“第三声钟响,影核终成,你们都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她的权杖指向铜钟,铜钟开始发出强烈的红光,空白毕业照上的脸,正慢慢浮现出不同年份学生的模样,包括林溪的朋友和三十年前的初代收割者自己。
“别做梦了!” 林野突然将原身皮影扔向林溪,“用相册里的旧毕业照,和原身皮影一起激活‘破影阵’!我们之前找到的六物破魂阵物品,加上旧毕业照,正好能组成破影阵!” 林溪立刻打开相册,将旧毕业照贴在原身皮影上,两者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蓝光穿透红网,将整个钟楼笼罩。
第三声钟响准时响起,可影忆之核没有成型,反而开始剧烈晃动,相纸上的学生身影慢慢变得透明。初代收割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分解,变成无数张旧照片碎片:“不可能!黑雾说过我会成功的!” 碎片在空中旋转,却被蓝光牢牢困住,无法逃脱。
“黑雾只是在利用你!” 林野大喊,“它根本不是要帮你成为影中主宰,而是要借你的手集齐意识,让自己成为新的影魂!” 话音刚落,铜钟里突然钻出一道黑色雾气,雾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影忆之核虽然没成型,但我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意识,足够占据这座城市了!”
黑色雾气朝着新学生飞去,却被蓝光挡住。林溪相册里的朋友影壳突然从新学生身体里钻出来,与蓝光融合,形成一道强大的光盾:“我们虽然是影壳,却还有自己的意识,不会让你得逞!” 其他被红色线条操控的新学生,也慢慢恢复了清明,他们的影子里,红色线条开始消退,化作细碎的蓝光,融入光盾。
黑色雾气见无法突破,愤怒地咆哮起来,试图钻进铜钟里逃跑。林野立刻捡起地上的原身皮影,将其插进铜钟的缝隙里,蓝光顺着缝隙蔓延,铜钟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将黑色雾气彻底困住。金光中,黑色雾气慢慢消散,只留下一张泛黄的旧相纸,相纸上印着三十年前黑雾吞噬初代收割者的画面,画面下方写着 “深渊院线,永不落幕”。
初代收割者的碎片在空中慢慢汇聚,变成一道透明的红色身影,她看着林野三人,眼神里充满了悔恨:“我被黑雾骗了三十年,差点害了这么多人…… 对不起。” 说完,她的身影化作无数道蓝光,融入新毕业照里,照片上的学生们,终于露出了正常的笑容,影子也恢复了正常。
林溪的相册里,朋友的影壳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三道白光,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张小小的纸条:“溪溪,我们终于自由了,谢谢你。” 林溪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手腕上的反向符号,也随着白光的消失而褪去。
三人走出古宅中学时,老钟楼的铜钟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钟壁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在纪念这场跨越三十年的决战。陈曦看着手机里新拍摄的毕业照,照片里的学生们笑容灿烂,没有任何诡异的痕迹,可她总觉得,照片的角落,还藏着一道极淡的黑色影子,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林野将那张黑雾留下的旧相纸小心收好,相纸上 “深渊院线,永不落幕” 八个字,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他抬头看向市区的方向,阳光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可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深渊院线的又一个开始 —— 只要还有人被欲望驱使,被皮影束缚,黑雾就可能再次出现,新的收割者,也可能在某个角落悄然觉醒。
车子驶离古宅中学时,林野从后视镜里看到,老钟楼的铜钟表面,那道淡淡的蓝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一张极小的毕业照碎片从缝隙里飘落,碎片上,印着一个陌生的学生身影,身影的眼睛里,映着一道黑色的雾气,正朝着镜头外的方向,露出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