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扑进苏寻衣怀里:“娘亲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二宝也微笑道:“娘,您用您的方式,改变了整个杏花村的命运。
儿子也要以您为榜样,将来也要做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苏寻衣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哽咽。
“我苏寻衣何德何能,能得到大家如此厚爱。
从今往后,我定当更加努力,让杏花村的日子越过越好。”
“好!”全场齐声喝彩,掌声久久不息。
苏寻衣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是府城最有名的月饼铺定制的。”苏寻衣介绍道,“里面的馅料用了八种果仁,寓意八方来财。
今日,诸位都要尝一尝。”
大宝迫不及待地切分月饼,按照规矩,每个人都要分到一块,象征全家团圆。
月光渐渐明亮起来,如玉盘般悬挂在空中。
众人移步到院中赏月,孩子们提着兔子灯在院子里追逐嬉戏。
司言轩和司言锦悄悄取出蛊笛,吹奏起轻柔的曲调。
令人惊奇的是,随着笛声,一些萤火虫从四面八方飞来,在夜空中组成一个个发光的图案。
“真美啊,秋天了还有萤火虫呀。”四宝仰着头,看得入迷。
司言轩看了一眼四宝的侧脸,只要四宝开心就值了。
更妙的是,金蟾不知何时也跳到了院墙上,对着明月发出“咕咕”的叫声。
中秋宴席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
苏寻衣被村民们轮番敬酒,饶是她素日里酒量尚可,今夜也难免有了八九分醉意。
沈砚安见她双颊绯红,眼神迷离,知道她已是不胜酒力,便向众人告罪,一把将苏寻衣打横抱起。
“哎呀.…..”苏寻衣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环住沈砚安的脖颈,将脸颊埋在他胸前。
月光下,沈砚安抱着苏寻衣穿过喧闹的庭院,走向苏寻衣的房间。
苏寻衣在他怀中轻轻扭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无妨。”沈砚安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你醉了,我抱你回去。”
回到房中,沈砚安轻轻将苏寻衣放在床榻上,为她除去鞋袜,盖好锦被。
正要起身去取醒酒汤,却被苏寻衣拉住了衣袖。
“相公,”她醉眼朦胧地望着沈砚安,声音软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沈砚安坐回床边,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什么事?”
苏寻衣歪着头,努力地思索着:“这几年,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二哥一家?”
这话问得突然,沈砚安的手微微一顿。
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哀伤。
“砚安?”苏寻衣察觉到他的异样,醉意也醒了两分,“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沈砚安轻轻摇头,握住苏寻衣的手,声音低沉:“你没有说错话,只是,我们家没有二哥。”
“什么?”苏寻衣困惑地眨着眼睛。
“可是,可是你不是排行第四吗?那应该有个二哥才对啊。”
月光从窗棂间洒入,沈砚安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其实,我是有个二哥的。”
苏寻衣的酒意彻底醒了,她撑起身子,关切地看着沈砚安:“那,二哥现在在哪儿?”
沈砚安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望向窗外那轮明月。
仿佛在透过时光看向遥远的过去。
“二哥,若是还活着,今年也该有好几个孩子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二哥比我大三岁,若是还在,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子。”
苏寻衣轻轻握住沈砚安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冰凉。
“那时候,家里条件很不好。”沈砚安继续说着,目光依然停留在明月上面。
“爹娘都在种地,田里收成不好,他们带着我们四个孩子,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二哥三岁那年,染上了肺热。
起初只是咳嗽,后来开始发高烧,喘不过气来。”沈砚安的声音微微颤抖。
“爹娘请了大夫,可是那时候的医术,再加上家里也拿不出多少诊金。”
苏寻衣的心揪紧了,她仿佛能看见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和一对无助的父母。
“我记得那天晚上,二哥喘得特别厉害。”沈砚安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痛苦的夜晚。
“娘抱着二哥,二哥一直在哭。
爹跑遍了全村,想再借点钱,请个好点的大夫,可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苏寻衣已经明白了。
“当天的夜里,二哥就,就走了。”
沈砚安的声音几不可闻,“二哥他才三岁啊。”
苏寻衣将沈砚安的手握得更紧,眼泪不知不觉滑落:“对不起,相公,我不该问的。”
沈砚安摇摇头,转头看向苏寻衣,眼中有着释然:“不,你应该知道。
这几年来,家里从不提起二哥,是因为太痛了。
娘每次想起二哥,都会偷偷抹眼泪。”
“那,二哥叫什么名字?”苏寻衣轻声问。
“沈砚清。”
沈砚安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爹说,希望他一生清白如水。
可惜,他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苏寻衣靠进沈砚安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爷奶有时候会看着孙辈们出神。
这一切,或许都源于那个早夭的孩子带来的伤痛。
“你知道吗?”沈砚安轻轻抚摸着苏寻衣的头发。
“二哥走后,爹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哥和三哥身上。
但是大哥三哥读书都不尽人意。
所以爹娘他们拼命干活,供我读书,就是不想我们再过那种连病都看不起的日子。”
苏寻衣抬起头,泪眼朦胧:“所以娘才会那么在意二宝的眼睛?”
沈砚安点头:“是的。
他们经历过最深的无力感,知道在这个世上,若是没有一定的地位和财富,连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
当初我出事了,二宝是唯一识文断字的。
可惜,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苏寻衣肯定知道呀,后来的事,都是原身自己造的孽,然后被她莫名其妙的穿越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