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统七年,夏。就在大汉帝国沉浸于新都建设与四海升平的盛世景象时,一场远在太平洋东岸的剧变,正悄然撕裂历史的帷幕。这剧变并非来自人间纷争,而是源于星海深处,携带着迥异于华夏文明的力量与意志。
美洲,尤卡坦半岛,奇琴伊察古城。
烈日灼烤着古老的石砌金字塔,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牺牲血液的混合气味。最高祭天台顶端,大祭司伊察姆纳身披繁复的羽冠祭袍,枯瘦的手掌紧紧按住祭坛中央那枚微微震颤、散发出不祥幽光的水晶头骨。他的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额前的羽毛装饰。
“看到了……我又看到了……” 伊察姆纳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那星空中的巨影……比山峦更庞大……它穿过了‘星门’!它正朝着我们而来!‘驭星者’……预言中的‘驭星者’回来了!”
周围的祭司们匍匐在地,身体因敬畏和恐惧而颤抖。水晶头骨投射出的模糊影像中,不再仅仅是闪烁的星辰,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如同巨鲸般在星海中游弋的庞大生物轮廓,其背部似乎承载着某种文明的痕迹。
“大祭司!” 一名年轻祭司踉跄着冲上高台,气喘吁吁地喊道,“科苏梅尔岛的观察者……用‘千里镜’看到……东方海平面尽头……出现了一座……移动的岛屿!黑色的!它在呼吸!”
伊察姆纳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绝:“是‘星兽’……驭星者的坐骑。他们不是归来,是降临!传令!点燃所有烽火!敲响圣鼓!召集所有酋长和武士!‘拜神派’必须做好准备,迎接我们的‘神’!同时……派人盯紧那些顽固的‘守旧派’,绝不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捣乱!”
他口中的“拜神派”,是玛雅帝国内部坚信古老传说、将“驭星者”视为神明后裔、主张无条件臣服以换取力量或救赎的势力。而“守旧派”,则对天外来客抱有深深的疑虑,主张依靠自身力量守护家园。两派的裂痕,在这外部压力下正急剧扩大。
东太平洋,万米高空。
一头体型堪比山脉的星兽,正收敛着周身萦绕的微弱星光,如同融入背景般悄然悬浮。它的皮肤呈现出岩石般的深灰色,布满玄奥的天然纹路,巨大的膜翼在云层之上轻微摆动,搅动着稀薄的大气。这并非冰冷的造物,而是一种奇异的生命体,是驭星族跨越星海的依仗。
在星兽最为平坦宽阔的背脊处,一片由某种暗色生物基质构筑而成的简易营地依附着。约两千名身影在此活动。他们外形与人类极其相似,但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能量威压,最显着的特征是身后那条灵活有力、覆盖着细密鳞片的长尾。
这便是驭星族的先锋军。他们并非依靠科技,而是凭借代代相传的灵魂契约秘法,与温和而强大的星兽结成共生关系,共享精神力量,得以探索无垠星海。然而,他们的目的并非友好交流。
营地中央,最大的营帐内。先锋军统领苍夜,正闭目盘坐。他的面容冷峻,额间有一道淡淡的银色纹路,那是与星兽缔结高等契约的标记。他的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地面,散发出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灵压。
“统领,”一名副官(名为玄骨)步入帐内,躬身行礼,他的气息稍弱,但也稳稳站在筑基初期的门槛上,“星兽‘岩驮’已抵达目标星球引力边缘。下方大陆生命气息旺盛,但能量波动……微弱而原始。确如情报所示,是一处未开化的土着星域。”
苍夜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居高临下的下的漠然:“嗯。确认主宰(驭星族高层)所需的‘灵韵源质’(可能指地球某种特殊资源或生命能量)的波动了吗?”
“有微弱反应,主要集中在那片最大的大陆(美洲),尤其在那座金字塔状的建筑(奇琴伊察)附近。此外,在遥远的西方(欧亚大陆),也感应到几股较强的个体能量反应,但整体文明水平,似乎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苍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岩驮传来意念,它感知到这片星域深处,隐藏着令它不安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存在。不可大意。”
他站起身,走到帐外,俯瞰着下方蔚蓝的星球:“主宰需要这里的‘源质’,主力大军还需两年方能抵达。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两年内,驯服或者清理掉这些土着,建立起前哨基地,为主力到来扫清障碍。既然那些金字塔旁的蝼蚁似乎将我们视为神明……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传令:岩驮下降高度,悬停于那片大陆(中美洲)东海岸外海。派出第一侦察队,由你(玄骨)亲自带队,乘驭‘飞蜥’(一种小型飞行星兽),前往那座最大的金字塔,接触那里的土着首领。展示力量,试探其态度。若愿臣服,可许以虚名;若敢反抗……” 苍夜眼中寒光一闪,“就地格杀,以儆效尤!让这些土着明白,何为天威!”
“是!” 玄骨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尾巴兴奋地甩动了一下。
“记住,” 苍夜补充道,声音冰冷,“我们时间不多。恩威并施,但以威为主。尽快摸清这片土地的底细,找出所有潜在的威胁,尤其是……那些能让岩驮感到不安的存在。”
片刻之后,数头翼展数丈、形如飞龙、皮肤粗糙的“飞蜥”,承载着以玄骨为首的十余名驭星族战士,脱离星兽岩驮的背部,化作数道黑点,朝着尤卡坦半岛的奇琴伊察古城疾驰而去。 他们身上散发的筑基期灵压,即使隔得很远,也已让下方的森林鸟兽惊惶四散。
奇琴伊察金字塔下。
伊察姆纳大祭司和他领导的“拜神派”贵族武士们,已经跪倒了一大片,仰望着天空中那不断放大的、带着恐怖威压的身影,口中狂热地呼喊着古老神只的名号,认为这是神迹降临。
而与此同时,在古城边缘的一些石屋和隐秘洞穴中,少数“守旧派”的玛雅战士和祭司,则握紧了手中的黑曜石武器,眼中充满了忧虑与决绝。他们不相信天降的会是仁慈的神明,尤其是伴随着如此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大汉帝国金陵皇城。
正在批阅奏章的刘基,执笔的手忽然微微一顿。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感毫无征兆地袭来。他体内的先天圆满意境,让他对天地气机的变化异常敏感。
他放下笔,缓步走到殿外的汉白玉栏杆前,深邃的目光投向东方的天际,眉头微蹙。
“奉孝,文和。”他轻声唤道。
如同幽灵般,郭嘉和贾诩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陛下,何事?”郭嘉掩口轻咳,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
“你们……可曾感觉到?”刘基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东方……极远之处,似乎有……异物降临。其气……凶戾而傲慢,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
贾诩阴恻恻地接口:“臣近日常观天象,紫微星侧有客星犯境,光色青黑,主大凶。东南海疆,亦有多地渔民奏报,见有如山黑影悬浮于远海,倏忽不见,恐非吉兆。”
刘基沉默片刻。他想起南华老仙的遁走,想起冥使留下的模糊警示,更想起自己突破先天时感应到的那丝来自星海的威胁。如今,这威胁似乎不再遥远。
“传令钦天监,日夜监测天象异动,尤其是东南方向。”
“密令吕蒙、陆逊,加派精锐快船,携千里镜和电报机,向东、向更远的未知海域探索。若有异常,即刻来报!”
“着天工院,加快对大型观星远镜的研制。”
“诺!”两人躬身领命。
刘基遥望东方,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他体内的力量已然达到此界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筑基。然而,这突然出现的、带着恶意的“天外来客”,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多事之秋啊……”他低声轻语,袖中的手掌微微握紧,“看来,这太平盛世,未必能长久。也好……就让朕看看,这星海来客,究竟有何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