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东岸,西里西亚,一处临海的罗马贵族城堡。
三位气质迥异、却都散发着上位者威严的男子,围坐在一张镶嵌着象牙和宝石的圆桌旁。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香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身着镶紫边托加袍的中年男子。他眼神锐利如鹰,举手投足间带着久经沙场的铁血气息与罗马贵族特有的傲慢。正是罗马帝国叙利亚行省总督,军团统帅,穿越者——马可·奥勒留·塞维鲁(化名),代号R066。他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而富有压迫感:“迦腻色伽,阿尔达班,时间宝贵,直接开始吧。东方的‘小蝴蝶’,似乎扇动的风越来越大了。”他说的是拉丁语,但显然在座都听得懂。
坐在他对面,是一位肤色较深、鼻梁高挺、头缠华丽头巾、身披丝绸长袍的男子。他手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蓝宝石戒指,眼神深邃,带着东方君王的慵懒与算计。他是贵霜帝国皇帝,穿越者——迦腻色伽二世,代号S007。他微微一笑,用带着印度口音的希腊语回应,语气不急不缓:“马可,你还是这么急躁。刘基?一个幸运的后来者罢了。他在南方的折腾,不过是在我们划定的池塘里溅起些许水花。真正的棋盘,在更广阔的地方。”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荡漾。
第三位,是一位面容清瘦、留着整齐短须、眼神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男子。他穿着安息贵族常见的刺绣长衫,显得低调而神秘。他是安息帝国(帕提亚)的实权人物,穿越者——阿尔达班五世,代号A113。他操着一口流利的阿拉米语,声音平静无波:“情报显示,刘基获得了‘系统’的技术支援,海船、弩炮、神臂弩。发展速度超出预期。这可能会扰乱我们在东方的‘代理人’平衡。”
马可冷哼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葡萄酒:“平衡?我们需要的不是平衡,是掌控!迦腻色伽,你在东方经营最早,那个所谓的‘漠北联盟’,就是你搞出来的玩意儿?靠谱吗?别像上次的羌氐一样,被刘基和黄忠的儿子当成了练级怪。”
迦腻色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淡淡道:“羌氐不过是试探性的棋子,损失了也无妨。漠北联盟,不同。我提供了更精良的锻钢技术、更有效的军事组织方法,甚至……派去了真正的军事顾问。阿尔达班提供了贸易路线和情报支持,而马可你……似乎也‘不小心’流失了一些罗马的攻城器械图纸给他们?”
阿尔达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互利互惠。一个强大而统一的草原势力,可以有效牵制汉朝的所有继承者(曹操、刘协、刘备、乃至刘基),让他们无暇西顾。为我们各自经略西方、解决内部问题,争取时间。”
马可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问题是,这个‘代理人’会不会失控?我们扶持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当看门狗,不是养出一头能反噬主人的狼!”
“放心,”迦腻色伽成竹在胸,“技术是关键。我们给了他们更好的刀剑,但没给冶炼技术,给了他们更坚固的铠甲,但没给板甲流水线;给了他们投石机图纸,但核心的扭力弹簧齿轮技术还在我们手里。他们的命脉——盐、铁、布匹、乃至部分粮食,都依赖我们的贸易。一旦不听话,切断供应,他们自己就会内乱。”
阿尔达班补充道:“而且,根据‘冥使’偶尔透露的碎片信息……这个星球的‘剧情’似乎受到某种更高层面的‘观测’甚至……‘干预’。美洲那边,玛雅文明的某些遗迹显示出的天文和数学知识,在某些时间点上,出现了不合逻辑的飞跃……冥使对此讳莫如深,但暗示可能与……‘非本宇宙’的访客有关。”
此言一出,连马可和迦腻色伽都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凝重。他们作为穿越者,对“超自然”或“外星”存在的接受度远高于常人。这意味着,他们面临的局面,可能比国家争霸更加复杂和危险。
“所以,”阿尔达班总结道,“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整合我们所能掌控的资源(罗马、安息、贵霜),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玩家’,才有资格去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挑战。东方的混乱,在一定时期内,符合我们的利益。漠北联盟,就是维持这种混乱的最佳工具。”
马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策略:“好吧。那就继续支持那个……叫什么来着?漠北联盟。让他们去给曹操、刘协、刘基找点麻烦。我们嘛……”他看向迦腻色伽,“是时候解决我们之间关于亚美尼亚和小亚细亚的争端了?用谈判,还是用军团?”
迦腻色伽笑了笑:“或许,可以边谈边打?毕竟,我们都需要实战来检验新装备,不是吗?”
三人相视一笑,举杯。笑容之下,是各自深沉的算计与对绝对力量的渴望。这场密会,奠定了西方三大穿越者帝国暂时合作、东方搅局的战略基调。而他们口中那个神秘的“美洲异常”和“非本宇宙访客”的伏笔,则为这个本就纷乱的世界,埋下了更深的谜团与危机。
几乎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漠北草原,正在发生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
传统的部落联盟形式正在被一种更高效、更集权的政体所取代。在贵霜、安息乃至罗马(通过隐秘渠道)的暗中支持下,一个名为“漠北联盟国”的新生政权宣告成立!
联盟国的“大汗”,并非来自传统的鲜卑或乌桓大族,而是一位名叫轲比能的年轻枭雄。他勇猛善战,更难得的是极具政治手腕,并且最早接受了贵霜顾问的建议,开始整合草原各部。在获得源源不断的外部援助后,他凭借精良的武器(远超汉军的弯刀、铁甲)、充足的粮草(通过安息商路输入),以及“天神赐福”(贵霜祭祀协助宣传)的神秘光环,以雷霆手段压服了反对者,统一了鲜卑、乌桓大部,并收服了丁零、坚昆等部落。
鄂尔浑河畔,新建的“龙城”(模仿匈奴龙城,但更加坚固,采用了部分夯土和砖石结构)矗立起来,成为了漠北联盟国的政治军事中心。
金顶大帐内,轲比能身着融合了胡汉风格的华丽袍服,端坐在铺着白虎皮的宝座上。下方,分列着来自各部的首领和将军,人人披挂着闪亮的新式铠甲,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野性。
“诸位!”轲比能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长生天庇佑!来自西方强大帝国的朋友们,赐予我们锋利的刀剑,坚固的盔甲,吃不完的粮食!让我们不再受南人欺压,不再为寒冬饥饿而担忧!如今,漠北一体,带甲之士,已逾百万!”
帐中响起一片狂热的呼啸声。百万之数或许有夸大,但经过整合和装备更新后的草原骑兵,战斗力确实发生了质的飞跃。
“但是!”轲比能话锋一转,眼中寒光四射,“南方的汉人,占据着肥沃的土地,繁华的城市,数不尽的财富和女人!他们内斗不休,正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良机!曹操、刘协、刘备、刘基……他们都在自相残杀!我们的目标,不再是抢掠,而是——征服!”
他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镶宝石弯刀,指向南方:“首先,拿下并州!夺取河套肥沃之地,作为我们南下的根基!让汉人在我们铁骑的蹄下颤抖吧!”
“吼!吼!吼!” 帐内的部落首领们如同嗜血的狼群,发出震天的咆哮。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南方富庶的土地在向他们招手。
很快,庞大的漠北联军开始南下。他们不再是过去松散劫掠的部落武装,而是有着统一指挥、装备精良、战术明确的战争机器。他们避开曹操重兵布防的幽州,如同潮水般涌向并州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