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蒙毅感觉自己,即将被体内狂暴能量撕成碎片,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际,那冲入他四肢百骸的庞大暖流,似乎因为他本能运转的《霸体诀》内息,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
就像肆虐的洪水,找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宣泄口,虽然绝大部分能量,依旧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但有一小部分,开始顺着那孱弱的内息运行路线,极其缓慢地流动起来。这一丝流动,仿佛起到了某种疏导和安抚的作用,虽然痛苦依旧剧烈,但那种立刻就要爆体而亡的极端恐惧感,稍稍缓解了一丝。
也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山洞内传出。徐福带着几名核心弟子,面色不悦地走了出来。显然,洞内的探索,似乎并非一帆风顺,或者有所发现,却不如预期。
“外面何事喧哗?!”徐福厉声问道,随即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倒在地、浑身皮肤赤红、剧烈颤抖、表情极度痛苦的蒙毅,以及旁边那株顶端果实已然消失的奇异植物!
徐福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箭步冲到蒙毅面前,蹲下身,手指快如闪电地搭在蒙毅的手腕脉搏上。
下一刻,徐福的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难以置信、继而转为狂喜、最后又强行压抑下去的复杂神情!他的手指能清晰地感受到,蒙毅体内正奔涌着一股难以想象的、纯粹而庞大的生命能量!这能量…这感觉…与他苦苦追寻的“长生药”的描述何其相似!难道这小子误打误撞,吃下了某种真正的仙果?!
“仙师!蒙郎中他…他刚才突然摘了那果子吃了,然后就…”一名甲士慌忙禀报。
徐福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地扫过那株植物和周围的甲士,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描淡写:“嗯。本座已知。此物并非仙果,乃是岛上一味奇特的…大补之药,药性猛烈,常人难以承受。蒙郎中擅自采摘,实属鲁莽,幸好本座在此。”
他这话看似解释,实则是说给周围所有人听的,意在稳住局面,并将此事定性为“误食补药”,而非“偷吃仙果”。
蒙毅此刻正处在冰火两重天的极致痛苦中,听觉视觉都模糊不清,但徐福的话,还是隐约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剧烈的痛苦,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徐福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清香扑鼻的白色药丸,塞进蒙毅口中:“吞下此丹,可助你缓和药力。能否撑过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散开,确实稍稍中和了部分灼热感,让蒙毅的痛苦减轻了一点点,至少意识清醒了一些。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徐福那双深邃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关切,有探究,但更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火热的期待和算计?
蒙毅心中一寒,强忍着撕裂般的痛苦,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牙关打颤地说道:“多…多谢仙师…赐药…弟子…弟子鲁莽…”他必须装作相信徐福的说法,并表现出悔意和感激。
徐福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既知鲁莽,下次切勿再犯。你且运功调息,尽力化解药力。此地灵气充裕,或对你有益。”他并没有深究惩罚的意思,这让周围的甲士们都松了口气,只觉得徐仙师宽宏大量。
蒙毅依言,勉强盘膝坐好,继续拼命运转《霸体诀》,引导着体内那丝细微的能量流,与那庞大的药力洪流苦苦抗衡。冷汗如同溪流般,从他全身毛孔中涌出,瞬间浸透了衣甲,但汗水刚渗出,就被身体的高温蒸发,形成缕缕白气笼罩着他,看起来倒真像是在运功,化解某种“大补之药”。
徐福不再理会蒙毅,转身对众人肃然道:“洞内确有仙家遗迹,但机关重重,需从长计议。今日暂且撤回港口,明日准备充分再来探索。尔等将此处发生的事情,严禁外传,违令者,军法处置!”
“诺!”众人齐声应道。
队伍开始整顿,准备撤离。两名甲士上前想搀扶蒙毅,却被他身体的高温吓了一跳。
“无妨…我…我自己能走…”蒙毅咬着牙,艰难地站起身。他感觉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体内那股力量,依旧在疯狂的冲撞,只是似乎被那清凉药丸,和自身内力稍稍束缚住,没有立刻爆发出来。他必须极力的压制,才能勉强保持行动。
徐福走过他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撑住。若能熬过此关,或许…是你的大造化。”
蒙毅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只能低头称是。
回程的路,对蒙毅而言就如同炼狱。他必须分出绝大部分精力,来压制体内狂暴的能量,同时还要装作无事发生,跟着队伍艰难前行。那枚看似救命的药丸,更像是一道缓刑令,而非赦免令。
(悬念:蒙毅能否真正化解药力?徐福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洞天内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