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星魔皇陨落引发的天地异变逐渐平息,但归元岛(原葬星岛)上空弥漫的精纯魔元与破碎皇道法则,却如同浓郁的灵雾,久久不散。这对于寻常修士而言是致命的毒瘴,但对身负混沌道的张凡来说,却是夯实根基、窥探更高境界的无上资粮。
他没有急于吸收,而是先以混沌道域缓缓梳理、纯化这些狂暴的能量,剥离其中残存的混乱意志与毁灭特性,将其转化为相对温和、更易吸收的本源气流,如同编织一张巨大的能量滤网,笼罩整个岛屿核心区域。
林仙儿与苏雪亦在调息。林仙儿以太阴玄冰之气涤荡周身,巩固着刚刚觉醒的神体,气息愈发冰寒纯粹。苏雪则借助此地浓郁的太阴星力(魔皇陨落时亦引动了部分星辰反馈)与张凡偶尔渡来的混沌生机,不仅伤势尽复,玄阴灵体更显通透,修为稳步向着金丹中期迈进。
半月后,张凡感觉时机成熟。
他于归元岛核心盘膝坐下,混沌元婴自头顶浮现,三寸高的元婴小人面容与他一般无二,周身灰蒙气流环绕,左眼混沌,右眼暗星,散发着凌驾凡俗的威严。元婴小手掐诀,岛屿上空被纯化过的魔皇本源如同百川归海,化作一道道灰色的能量洪流,源源不断地涌入元婴之中。
这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魔皇本源何等磅礴,即便已被纯化,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与破碎的法则碎片,也足以撑爆寻常元婴修士。张凡小心翼翼,以《混沌诀》为总纲,引导着这些能量一遍遍洗练、淬炼着元婴。
他的元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厚重,表面的混沌纹路愈发清晰深邃,那枚由魔念炼化而成的“暗星混沌符文”也变得更加稳定,如同卫星般缓缓旋转,辅助着对星辰与阴影类能量的吸收理解。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外界,由诸天盟主导的重建工作如火如荼,不时有各方势力代表前来拜谒,感应到岛核心处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与愈发深不可测的气息,皆不敢打扰,恭敬退去。
一月之后。
张凡周身的气息猛然内敛,旋即一股更加浩瀚、更加深沉的威压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他头顶的混沌元婴光芒一闪,重新没入丹田。此刻,他的修为已然稳固在元婴初期巅峰,距离中期仅有一步之遥!更重要的是,根基被打得无比扎实,混沌元婴的潜力被进一步开发,对混沌之力的掌控如臂指使。
他睁开眼,眸中混沌生灭,仿佛蕴含着一方初开的世界。
“感觉如何?”苏雪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与林仙儿早已结束调息,在一旁护法。
“元婴已固,前路可期。”张凡颔首,随即目光落在一直握在手中的那枚残破“星界巡天令”上。“是时候研究一下这东西了。”
他再次向令牌中注入混沌元气。这一次,随着他修为精进,令牌的反应明显强烈了许多。其上的星辰符文逐一亮起,投射出一片微缩的、不断变化的星空图影,其中一颗黯淡的星辰标记正隐隐闪烁,指向一个极其遥远的方位。
同时,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古老的意念片段,顺着混沌元气的连接,流入张凡的识海:
“……万星寂灭之地……古仙战场……法则崩坏……机遇与危机并存……”
“……巡天令,钥碎片……集齐……可启……通天古路……”
“……警惕……阴影中的窥视……它们……也在寻找……”
信息断断续续,却让张凡三人神色凝重起来。
“万星寂灭之地?古仙战场?”林仙儿歪着头,“听起来就好危险,但好像也有很多好东西?”
苏雪沉吟道:“古籍中确有零星记载,上古时期曾爆发波及诸天的神魔大战,有仙神陨落,星辰崩灭,形成了一些极其危险的禁区。这‘万星坟场’恐怕就是其中之一。其中不仅可能残留着上古传承、神料仙珍,更可能蕴含着突破境界的契机,比如……帮助元婴修士凝聚元神,踏入化神的关键之物——‘元神之引’。”
“化神……”张凡眼中精光一闪。元婴化神,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巨大分水岭,需要凝聚自身元神,沟通天地法则,难度极大。若有“元神之引”这等天地奇物辅助,无疑能省去无数水磨工夫,大大增加成功率。
“而这‘通天古路’……”苏雪继续分析,“或许是一条被遗忘的、通往更高层次世界的路径。若真能集齐巡天令开启,对我们探寻大道终极,意义非凡。”
张凡摩挲着令牌粗糙的边缘:“机遇越大,风险也越大。古仙战场,法则崩坏,环境恶劣可想而知。而且,信息中提到了‘阴影中的窥视’……恐怕除了自然环境危险,还有其他的竞争者,或者……狩猎者。”
他想到了魔渊深处那双冰冷的“虚无之眼”。这巡天令,是否会也将他们引向与那些存在的碰撞?
“我们去吗?”林仙儿看向张凡,眼神清澈而坚定,无论刀山火海,她都会跟随。
苏雪也望着他,目光沉静,表明了她的态度。
张凡深吸一口气,将令牌收起。风险固然存在,但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争命,畏首畏尾绝非他的风格。更何况,他身负混沌道,需要更多的历练与资源来推动进化。
“去,当然要去。”他站起身,望向星空深处,“不过,在前往那万星坟场之前,我们还需做些准备。”
他目光扫过苏雪和林仙儿:“首先,需进一步提升我们的实力。雪儿需尽快结婴,仙儿你的太阴玄冰神体也需更多实战磨合。其次,需要收集更多关于万星坟场的情报,以及……其他巡天令碎片的下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诸天盟初立,正好借此机会,整合资源,发布任务。或许,能从某些古老宗门或者流浪星海的散修口中,得到我们需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