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暗夜惊雷，黑水河畔的枪声
郑沧澜率领 “扬威级” 战舰在南洋掀翻荷兰舰队的时候，远在西南边陲的黑水河油田，正被浓重的夜色裹得严严实实。
这里是乾朝的能源命脉，也是林烨亲口定下的最高级军事禁区。
铁丝网拉了三层，每五十步就有一个岗哨，探照灯的光柱在夜空中扫来扫去，像警惕的眼睛，盯着周围连绵的山林。
营地中央，几座临时搭建的分馏塔还在运作，蒸汽泵机 “轰隆轰隆” 地响，黑色的石油顺着管道流进储油罐，发出 “汩汩” 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护矿队队长张山，正带着十个士兵，沿着最外层的铁丝网巡逻。
他今年三十五岁，是从北境战场退下来的老兵，脸上留着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那是跟匈奴人拼命时留下的。
他皮肤黝黑，手背上全是老茧，握着 “乾武二式” 步枪的姿势，稳得像焊在身上一样。
“都把眼睛瞪大点！” 张山压低声音，语气严肃，“上面说了，这油田比金矿还金贵，丢了咱们都得掉脑袋！”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队长！”
他们都是从陆军里挑出来的精锐，经历过实战，知道张山不是在吓唬人。
夜风刮过山林，树叶 “沙沙” 响，偶尔有几声猫头鹰的叫声，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
可张山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前几天刚抓了几个想混进营地的土司探子，审出他们背后有西夷撑腰，现在说不定还有人在暗处盯着。
他刚想提醒士兵们再仔细点，突然，前面三十米外的密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 “咔嚓” 声。
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有情况！” 张山的神经瞬间绷紧，右手猛地抬起，做了个 “隐蔽” 的手势。
士兵们反应极快，“唰” 地一下散开，有的躲在树后，有的趴在土坡下，手里的 “乾武二式” 步枪齐齐举起来，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保险栓 “咔哒” 一声拉开，随时准备开火。
张山贴着一棵大树，慢慢探出头，借着探照灯偶尔扫过的光柱，往林子里看。
这一看，他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黑暗中，几十个黑影正猫着腰，慢慢往铁丝网这边挪。
他们穿的衣服乱七八糟，有粗布短褂，有兽皮背心，手里拿着刀、弓箭，还有几个人扛着火绳枪 。
那是土司兵常用的武器。
“是土司的人！” 张山心里冷笑，“还真敢来送死！”
他刚想下令开火，突然，那些黑影的后面，亮起了几道不一样的火光。
不是火绳枪那种飘忽不定的火苗，而是更稳定、更亮的光，像是有人在点火折子，但又比火折子亮得多。
紧接着，几声沉闷的枪响传来！
砰！砰！砰！
子弹 “嗖” 地从张山头顶飞过，打在他身后的树干上，“噗” 的一声，木屑飞溅，有的还弹到了他的肩膀上，生疼。
“是西夷的燧发枪！” 张山心里一沉。
他在北境的时候，见过西夷商人手里的燧发枪，比火绳枪快，比弓箭远，没想到这些土司居然真的拿到了！
“看来西夷是铁了心要搞破坏！” 张山咬了咬牙，不再犹豫，猛地站起来，大吼一声：“开火！”
“哒哒哒哒 ——！”
十支 “乾武二式” 步枪同时响起，连射声像炒豆子一样，在夜里炸开！
密集的子弹组成一道火力网，朝着那些黑影射过去。
“乾武二式” 是格物院最新改进的步枪，能装十发子弹，射速比燧发枪快三倍，射程也远，一百五十米内打靶，十发能中九发。
那些土司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子弹扫中。
一个拿着弓箭的土司兵，刚想拉弓，胸口就中了两枪，“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吐着血，没了动静。
另一个扛着火绳枪的，正忙着点燃火绳，子弹直接打穿了他的胳膊，火绳枪 “哐当” 掉在地上，他抱着胳膊惨叫起来。
短短十几秒，就有十几个土司兵倒在地上，惨叫声在山林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躲在后面的西夷枪手，见势不妙，赶紧开枪还击。
砰！砰！
可他们的燧发枪，装弹太麻烦，打完一发还得往枪管里装火药、塞弹丸，再扣动扳机，等他们装好第二发，护矿队的子弹早就又射过来了。
一个西夷枪手刚把枪口对准岗哨，就被三发子弹同时击中，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士兵喊道，想追上去。
“别追！” 张山赶紧拦住他，“林子里说不定有埋伏，咱们的任务是守住铁丝网，不是追敌！”
他说得没错。
那些残余的土司兵和西夷枪手，见根本不是对手，早就慌了神，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转身就往山林深处跑，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张山让人留下两个士兵警戒，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走到铁丝网边，检查地上的尸体。
一共二十二具尸体，十五个是土司兵，七个是西夷人。
从他们的金发碧眼就能看出来。
地上还散落着几支燧发枪，还有一把西洋剑，剑柄上刻着奇怪的花纹。
“西夷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张山捡起一支燧发枪，掂量了一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这还只是开始，后面肯定还有更大的动作。”
他立刻让人回营地，用刚架设好的电报线，给汴梁发急报。
电报机 “滴滴答答” 地响，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快速传向千里之外的都城。
张山站在铁丝网边，看着远处漆黑的山林，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知道，今晚的枪声，只是一个开始。
西夷既然敢派人来偷袭，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他们已经联合了南方的几个土司，准备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
而护矿队只有三百人，虽然装备精良，但面对成千上万的土司兵，还有西夷的支援，能不能守住油田，还是个未知数。
夜风更冷了，探照灯的光柱扫过山林，仿佛能看到暗处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这片灯火通明的营地。
黑水河畔的枪声，像一声惊雷，打破了西南的平静。
更激烈的战斗，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而此时的汴梁，林烨刚收到郑沧澜在南洋大胜的消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张山发来的急报。
他看着电报上的内容，手指慢慢攥紧，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西夷…… 土司……” 林烨低声念着这两个词，“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以为朕好欺负！”
他立刻让人去传赵铁柱和阿牛，要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西南的战火，已经点燃。
这场围绕着油田的斗争，注定要打得比南洋更惨烈。
而张山和他的护矿队，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场怎样的风暴。
远处的山林里，一个西夷人正趴在草丛中，看着营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拿出一个信号筒，点燃引线，“嗖” 地一声，一道红色的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格外刺眼。
这是给其他同伙的信号。
偷袭失败，但下一步计划，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