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个称呼让苏蔓微微恍惚。
“王爷呢?”她问。
“王爷正在前殿与诸位大人议事。”嬷嬷答道,又补充了一句,“王爷特意吩咐,若夫人醒了,可将这个交给夫人。”
她呈上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雕花的盒子。
苏蔓接过,打开。
里面并非珠宝首饰,而是一枚玄黑色的、刻着繁复云纹的令牌,比之前那枚更沉,更冷。令牌旁边,是一把小巧的、同样材质的钥匙。
“王爷说,这是府库和……暗室的钥匙。”嬷嬷低声道,“王爷还说,府中内务,乃至部分……‘生意’,以后就劳烦夫人费心了。”
苏蔓指尖拂过那枚冰冷的令牌和钥匙,心脏微微收紧。
他这是……将他的身家性命,乃至那些不能见光的隐秘,都交到了她手上。
真正的“并肩”,从此刻开始。
她握紧钥匙,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既然选择了,便只能走下去。
她起身,梳洗,用膳。动作间,依旧能感受到身体的不适,但精神却异常清明。
前殿的议事声持续了很久才散去。
脚步声临近,萧御推门走了进来。他已换上一身崭新的墨色蟒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只有一如既往的冷峻和威严。唯有看向她时,眼底深处才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柔色。
“醒了?”他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抬手,替她将一缕散落的鬓发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
苏蔓微微一颤,垂下眼帘:“嗯。”
“身体……可还好?”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自在的关切。
苏蔓脸颊微热,轻轻点了点头。
萧御似乎松了口气,在一旁坐下,揉了揉眉心,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朝中事情太多,这几日恐怕都不得闲。府里……和你那些生意,你自己看着处置,不必事事问我。”
他将最大的自主权给了她。
“好。”苏蔓应下,看着他眼下的青影,忍不住道,“你也别太累,伤还没好。”
萧御抬眸看她,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关心我?”
苏蔓别开脸,没说话。
萧御低笑一声,不再逗她,正色道:“新帝登基大典在三日后。届时,你需以摄政王妃的身份出席。”
摄政王妃。这个名号沉甸甸地压下来。
苏蔓指尖蜷缩了一下,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萧御顿了顿,目光变得深沉,“太后……周氏的葬礼,也在同日。”
苏蔓心中一凛。弑君凶手,却仍以太后之礼下葬?这是……政治需要?还是萧御另有打算?
她没有多问,只是道:“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萧御语气淡漠,“出席即可。让她……好好看看。”
看他如何执掌这天下,看他身边站着的人是谁。
苏蔓瞬间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这是一种无声的宣告和胜利。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