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的是你们赵家。”林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用不正当手段挖人、断货，算什么本事？”
赵晓雅没想到林墨敢反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嘴硬有什么用？你看看这货架，空得都能养鸽子了，灰尘厚得能写字，谁还愿意来你这儿买东西？”她故意走到零食区货架前，用手指蹭了一下，指尖立刻沾满了灰，“啧啧，就这环境，卫生检查都过不了吧？”
林墨没再理她，转身拿起墙角的抹布，走到货架前擦了起来。灰尘被抹布扫过，扬起细小的颗粒，在阳光里看得一清二楚。这些货架陪着外公走过了二十多年，每一层都承载着街坊邻里的记忆，如今却落满了尘埃，像被遗忘的旧物。
赵晓雅见林墨不接话，觉得没了意思，冷哼一声：“我哥说了，给你的期限只剩两天了。识相点就赶紧签字，别等我们动手，让你连最后一点颜面都没有。”说完，带着店员扭着腰离开了超市，玻璃门被甩得“哐当”作响。
“墨墨姐，别跟这种人置气。”张阿姨递过来一盆清水，“货架空着就容易积灰，咱们把货架都擦干净，看着也敞亮。”
林墨点了点头，接过清水，将抹布拧干，从最上层货架开始擦。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擦到中间一层时，抹布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她低头一看，货架内侧有一道细小的裂缝，里面卡着一枚小小的铜片，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林墨心里一动，用指甲将铜片抠了出来。铜片很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标记。她想起外公铁盒里的文件，里面好像有类似的花纹印章。
“这是什么？”张阿姨凑过来看了一眼，“我在超市干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我也不知道。”林墨将铜片放进兜里，“可能是外公以前不小心掉进去的。”她没多说，继续擦货架。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外公留下的线索越来越多，从仓库的铁盒到货架里的铜片，这些东西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两人擦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将所有货架都擦干净了。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落在锃亮的货架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虽然货架依旧空荡，但看起来比之前整洁了许多。
“这样看着就舒服多了。”张阿姨捶了捶腰，“要是货架上摆满了商品，肯定跟以前一样热闹。”
林墨的心里却沉甸甸的。没有供货商，货架怎么可能摆满？她掏出手机，看着那张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就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喂？哪位？”
“您好，请问是陈建国先生吗？我是林振山的孙女林墨。”林墨的声音有些紧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即传来激动的声音：“你是振山兄的孙女？振山兄他……”
“外公上周去世了。”林墨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留下了一家超市，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在他的文件里找到了您的名片，想向您请教一些事情。”
“唉，振山兄怎么就走了……”陈建国叹了口气，“我和你外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林墨报了超市的地址，挂断电话后，心里涌起一股希望。陈建国是外公的老朋友，肯定知道外公的过去，说不定还能帮她解决超市的困境。
下午两点多，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超市门口。车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穿着得体的西装。他看到林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来：“你跟你外公年轻时长得真像。”
“陈爷爷。”林墨赶紧迎上去，“谢谢您能过来。”
陈建国环顾了一下超市，眼神里充满了怀念：“我还记得振山兄刚开这家超市的时候，这里挤满了人，生意好得不得了。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林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建国，包括赵天磊的打压、供货商的断货，还有外公留下的那些文件和铜片。
陈建国听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接过林墨递过来的铜片，仔细看了起来：“这是当年我们公司的标志，只有核心成员才有。振山兄把它留在这儿，肯定是有原因的。”他顿了顿，“你外公不是普通的超市老板，他当年是东南亚有名的矿业大亨，只是后来厌倦了商场的尔虞我诈，才隐居在这里开了家超市。”
林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想起照片上外公站在货轮前的样子，想起那些国外的汇款单，原来外公的过去这么传奇。
“那外公留下的仓库里，会不会有他当年的积蓄？”林墨急切地问。
陈建国笑了笑：“振山兄的积蓄，可不是一点点。不过他做事谨慎，肯定不会轻易让人找到。你带我去仓库看看。”
林墨带着陈建国走向仓库，心里充满了期待。空荡的货架上曾经落满灰尘，但现在，希望的光芒正在一点点照亮这间衰败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