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晴站在秦无殇身后,纤细的手指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指尖传来衣料下结实的肌肉触感。
她抿着唇,不情不愿地开始按压,动作生硬得像在揉面团。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她精致的侧脸上,长睫在眼睑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时不时偷瞄闭目养神的秦无殇,见他始终没有反应,手上的力道渐渐松懈下来。
用力。秦无殇闭着眼睛突然开口,吓得慕芷晴手指一颤。
她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指甲都微微泛白。
秦无殇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她这点力道不过是挠痒痒。
又过了约莫两个时辰,秦无殇忽然道:去抓两条鱼来烤。
慕芷晴闻言一愣,收回酸痛的双手,狐疑地看着他:你让我...烤鱼?
见秦无殇不再说话,她轻哼一声,素手一挥。
湖面顿时炸开两朵水花,两条银鳞闪烁的灵鱼被无形之力摄出,啪嗒落在岸边青石上。
她蹲下身,指尖凝聚出一簇青色火苗。
灵鱼被架在临时搭起的石灶上,青焰舔舐鱼身,发出滋滋声响。
焦了。秦无殇的声音幽幽传来。
慕芷晴低头一看,鱼腹果然已经焦黑一片。
她手忙脚乱地翻面,却见另一侧也糊了大半。
又焦了。秦无殇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
要你管!慕芷晴耳尖通红,赌气般又抓来两条鱼。
这次她小心控制火候,却见鱼肉外焦里生,腥味扑鼻。
第三次尝试时,她全神贯注盯着火苗,鼻尖沁出细密汗珠。
却不料一阵风吹来,火星飞溅,不仅烤糊了鱼,还把她雪白的裙角烧出几个小洞。
噗——秦无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慕芷晴猛地抬头,原本白皙的小脸沾满烟灰,活像只花猫。
她气急败坏地跺脚: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
秦无殇摇摇头,随手一招。两条灵鱼破水而出,稳稳落在他掌心。
只见他指尖轻划,鱼鳞自动剥落,内脏被无形之力剔除干净。
一簇金色火焰凭空浮现,灵鱼在火中缓缓旋转。
油脂滴落的声音清脆悦耳,鱼肉逐渐变成诱人的金黄色,香气四溢。
慕芷晴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条烤鱼。
但当秦无殇看过来时,她又立刻别过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想吃?
秦无殇晃了晃烤得恰到好处的灵鱼,慕芷晴刚欲答应,就听秦无殇继续道:自己烤。
接下来的日子里,慕芷晴像是跟烤鱼较上了劲。
每天清晨,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湖畔,抓来几条灵鱼反复练习。
素白的裙摆被她随意挽起,露出纤细的脚踝,蹲在青石上专注地盯着火候。
起初烤出的鱼不是焦黑如炭,就是半生不熟。
但渐渐地,鱼肉开始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香气也不再刺鼻。
这天傍晚,夕阳将湖面染成橘红。
慕芷晴捧着一条勉强能入口的烤鱼,小口小口地吃着,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那道黑色身影。
秦无殇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粗糙的鱼竿悬在湖面上,纹丝不动。
慕芷晴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你钓鱼技术也太臭了吧?坐在这儿这么久,连片鱼鳞都没钓上来。
面泛起微波,倒映着天边的晚霞。
秦无殇嘴角微扬:谁说我在钓鱼?
慕芷晴一愣,下意识看向平静的湖面,又疑惑地转回来:你不是在钓鱼,那是在钓什么?
我在钓......秦无殇的声音低沉而神秘。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鱼竿突然剧烈抖动!
秦无殇猛然睁开双眼,漆黑瞳孔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要钓的东西来了。
慕芷晴惊讶地站起身,裙摆随风轻扬。
她瞪大眼睛看向湖面。
只见那根粗糙的鱼竿此刻绽放出璀璨光芒,原本普通的麻绳鱼线绷得笔直,仿佛正与湖底某种庞然大物角力。
湖面开始不正常地波动,却不是寻常的涟漪,而是一圈圈诡异的纹路,如同被无形之笔勾勒出的古老符文。
慕芷晴瞳孔中泛起灵光,试图看透湖水下的景象。
但令她震惊的是,原本清澈见底的灵湖,此刻竟变得深不可测!
那水面仿佛成了一面镜子,倒映出的不是湖底,而是某种扭曲的虚空。
她甚至看到有星辰在其中流转,宛如一片被压缩的宇宙。
这...这不是湖水...慕芷晴喃喃自语,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湖面已经完全静止,如同一块被定住的琉璃。
哗啦——
湖面突然炸开一道巨大的漩涡,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吸力从湖底爆发!
那根看似普通的鱼竿瞬间绷成满月状,粗糙的麻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声。
秦无殇的身影被这股巨力猛地拉扯向前,黑袍猎猎作响。
他竟有丝毫反抗,反而顺势松开了握竿的手,任由那股力量将他拽向湖心。
你——!
慕芷晴瞳孔骤缩,不假思索地飞身而出。
素白裙裾在风中绽开如雪莲,她纤细的手指死死扣住秦无殇的手腕。
抓紧!她清叱一声,周身爆发出耀眼的仙光。
然而——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慕芷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仙力如同薄冰般寸寸崩裂。
那股来自湖底的吸力远超想象,根本不是她能抗衡的。
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以惊人的速度坠向湖面。
仅是眨眼间,两人便没入了湖面,但诡异的是,湖面并未泛起丝毫涟漪。
就在此时——
一道灰影闪过,慕老头出现在湖畔。他盯着波澜不惊的湖面,浑浊的眼中精光暴涨。
方才那一闪而逝的异象他看得真切:湖面倒映的不是天空,而是一片浩瀚星海,有无数世界在其中生灭。
芷晴啊...老者抚须而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机缘就在眼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他袖袍一挥,湖畔的烤鱼架、青石上的痕迹全部消失无踪,仿佛从未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