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学院演武场,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柱子赤着上身,玄铁重剑压在肩头,剑身嗡鸣如龙吟。他脖颈青筋暴起,古铜色肌肉随着呼吸起伏,身后十丈外,修仙学院的外门弟子陆明轩正捏着剑诀,白衣胜雪,神情倨傲。
“武道院的乡巴佬,”陆明轩指尖剑气萦绕,嗤笑一声,“也配占着镇岳殿的演武场?昨日我在藏经阁翻到的《九霄御剑诀》,你们练十年都未必能摸到门道。”
柱子握剑的手紧了紧,指节发白。他能感觉到体内洗髓丹的药力在翻涌,骨骼发出“噼啪”的爆响——那是龙北琴给的“淬骨丹”在重塑根基。昨夜他在纳海塔翻到《降龙十八掌》残篇,此刻掌心隐隐发烫,仿佛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陆师兄说的是。”他垂眸应道,声音低沉如闷雷,“可今日是三院大比,规矩是各凭本事。”
“呵,”陆明轩甩袖转身,玄色道袍翻卷如浪,“你们武道院就这点能耐?去年大比,你们最厉害的‘铁拳’王霸,被我用剑气断了他三根肋骨。今年……”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柱子腰间的玄铁重剑,“怕是连我剑穗都摸不着。”
演武场角落,二丫抱剑而立,月白劲装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指尖抚过剑脊,那里刻着“镇岳”二字——是龙北琴亲手题的。昨日她在纳海塔参悟《独孤九剑》,剑意通玄,此刻耳中听着陆明轩的挑衅,只觉可笑。
“王师兄,”她突然开口,声音清泠如泉,“陆明轩的剑,怕是斩不断柱子哥的剑意。”
陆明轩脚步一顿,回头时眼底闪过阴鸷:“黄口小儿也敢插嘴?你那三脚猫的剑法……”
“比划比划?”二丫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三院大比的演武台设在镇岳殿最高处,九座玄钢台呈八卦方位排列,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胜负碑”,碑身刻满上古符文,能映照出修士的真实战力。
陆明轩站在离柱子最近的“乾位”台,剑指划过虚空,一道青色剑气凝成“剑”字,傲气凛然:“我以《九霄御剑诀》第三式‘云卷千峰’,胜你!”
柱子深吸一口气,玄铁重剑猛地插入青石板!洗髓丹的药力如火山喷发,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碎山岩。昨夜参悟的《降龙十八掌》“飞龙在天”在脑海中翻涌,掌心岩浆般的热流顺着手臂直冲剑柄!
“武道院,柱子,接招!”
轰——!!!
重剑拔地而起,带起的劲风掀翻了陆明轩的道袍!柱子足尖点地,整个人如炮弹般射向空中,重剑横扫如龙!这一剑,融合了《降龙十八掌》的刚猛与《破军刀法》的霸道,剑身上竟泛起淡淡的金芒——那是洗髓丹淬体后,筋骨迸发的“罡气”!
陆明轩瞳孔骤缩!他没想到柱子的剑势如此刚猛,更没想到那柄玄铁重剑竟能引动天地气机!他慌忙挥剑格挡,剑气与罡气相撞,爆出刺目蓝光!
咔嚓——!!!
陆明轩的剑刃上裂开蛛网般的细纹!他踉跄后退三步,喉头一甜,强行咽下血渍。而柱子稳稳落地,重剑插在脚边,剑身嗡鸣不止,竟无半分损伤!
“这……这不可能!”陆明轩瞪大眼睛,“你用的什么功法?!”
“武道院的‘镇岳拳’,”柱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咧嘴一笑,“加上龙先生的‘淬骨丹’。”
台下武道院的弟子们瞬间炸了!
“柱子哥威武!”
“我就说龙先生给的丹药牛!”
“陆明轩也有今天!”
修仙院的弟子们面如土色。他们最清楚《九霄御剑诀》的威力,去年陆明轩就是凭此招碾压武道院,如今竟被一个“乡巴佬”用重剑硬接?
“第二场,二丫对苏清雪!”裁判话音刚落,修仙院的“冰魄仙子”苏清雪便飘然而至。她白衣胜雪,腰间悬着半块寒玉,气息冷冽如万载玄冰。
二丫摸了摸腰间的青锋剑,昨夜在纳海塔参悟的《独孤九剑》“破箭式”还在脑海中流转。她抬头看向苏清雪,对方眼底的不屑像根刺扎进她心里——这女人曾当众说“武道院的剑,连给我磨剑都不配”。
“苏师姐,”二丫抱拳,“请。”
“不必客气。”苏清雪轻挥玉笛,一道冰蓝色剑气凝成“霜花”,瞬间笼罩二丫!“冰魄九叠斩!”
二丫足尖一点,身形如燕,青锋剑挽出七朵剑花!《独孤九剑》的“破剑式”与“破气式”同时发动,剑光如银河倾泻,竟将冰蓝色剑气撕开七道缺口!
“什么?!”苏清雪俏脸失色。她的“冰魄九叠斩”是修仙院镇院绝学,竟被一个武道院的丫头破了?
二丫乘胜追击,剑势陡然加快!《独孤九剑》“破掌式”使出,青锋剑如灵蛇出洞,直取苏清雪手腕!
苏清雪慌忙后退,腰间寒玉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一股极致的寒气从玉中涌出,瞬间冻结了二丫的剑锋!
“寒玉诀?”二丫瞳孔一缩。这是修仙院的保命底牌,能冻结一切热源。
“认输吧。”苏清雪冷笑,“你的剑,断不了我的寒玉。”
二丫咬了咬牙。她想起龙北琴说过:“武道的极限,在于心。”她闭起眼,感受着体内洗髓丹的药力在经脉中奔涌,耳边响起演武场外百姓的呐喊——“二丫姐加油!”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她低喝一声,猛地睁开眼!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纯粹的剑意!
青锋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剑身上的锈迹寸寸剥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纹路——那是龙北琴用“神兵淬炼符”激活的“器灵”!
“啊——!”二丫娇喝一声,青锋剑化作一道金芒,直接刺穿了寒玉的防御!冰蓝色剑气被金芒绞碎,苏清雪的玉笛“啪”地断裂,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摔在十丈外的青石板上!
“这……这不可能!”苏清雪吐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二丫手中的金芒剑,“你……你怎么能引动器灵?!”
“武道院的剑,”二丫收剑入鞘,笑容灿烂,“配得上器灵。”
观武台上,龙北琴负手而立,看着胜负碑上跳动的光芒——柱子的“镇岳拳”得97分,二丫的“独孤九剑”得99分,而修仙院的两位天才,一个72分,一个68分。
“龙先生,”藏经阁的“老宗师”(系统幻化)凑过来,压低声音,“修仙院的周长老在偏厅发飙,说要联名弹劾您‘偏袒武道院’。”
龙北琴淡淡一笑:“让他弹。”
“可……”老宗师欲言又止。
“昨日我去藏经阁,”龙北琴指了指远处飘来的黑影,“周长老私藏了三本《太上感应篇》真迹,藏在‘炼丹房’第三块砖下。”
老宗师瞳孔骤缩:“您……您怎么知道?”
“纳海塔的‘鉴宝镜’,”龙北琴摸了摸下巴,“照得见人心。”
偏厅内,周长老正拍着桌子骂娘:“反了!反了!武道院的乡巴佬也配压我们修仙院一头?!”
“周长老。”龙北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金属回响。
周长老猛地回头,看到龙北琴,气焰瞬间矮了半截:“龙……龙先生,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龙北琴走到他面前,指尖点在他胸口,“解释你私藏真迹?还是解释你让弟子用‘寒玉诀’偷袭?”
周长老冷汗直冒:“我……我那是……”
“修仙院的规矩,”龙北琴打断他,“是‘修心为本,术法为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长老腰间的储物袋,“还是说,你们的‘心’,早就被贪婪腐蚀了?”
周长老脸色惨白。他想起自己为了提升修为,偷偷挪用学院资源炼丹,甚至用弟子的灵草去换延寿丹——这些事,竟全被龙北琴看在眼里!
“龙先生,我……我知错了!”他噗通一声跪下,“求您饶了我!”
龙北琴俯视着他,眼神冰冷:“饶你?可以。”他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金芒,“但你要告诉所有修仙院的弟子——”
“武道院的根骨,是用洗髓丹淬出来的;武道院的剑,是用神兵淬炼符唤醒的;武道院的拳头,是靠十世情泪洗出来的!”
“你们修仙院的‘仙’,是偷来的!是抢来的!是踩着凡人往上爬的!”
“今日大比,武道院赢的,不是比分,是——”
“人心!”
金芒落下,周长老的储物袋瞬间化为齑粉,里面的丹药、灵草、秘籍撒了一地。龙北琴转身走向演武场,声音传遍整个镇岳殿:
“三院大比,最终裁决——”
“武道院,第一!”
台下,武道院的弟子们疯狂欢呼!柱子举着玄铁重剑,二丫晃着青锋剑,赵大锤扛着烈焰狂刀,猴子举着玄龟重盾,一千名弟子喊声震天,连演武台的青石板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修仙院的弟子们垂头丧气,陆明轩攥着裂了的剑,眼眶通红;苏清雪捂着胸口,不敢看二丫的方向。
龙北琴站在演武场中央,望着那片沸腾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他知道,今日这一战,不仅碾碎了修仙院的傲慢,更在所有弟子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武道,不是旁门左道。
武道,是凡人的脊梁!
风雪渐歇,镇岳殿的飞檐上,冰挂折射出七彩光芒。龙北琴转身走向藏经阁,那里,还有一批新的“丹”和“剑”,在等着点燃更多凡人的热血。
而在他身后,柱子举着重剑大喊:“龙先生!下次大比,我要挑战修仙院的‘首席’!”
二丫晃着剑跟上去:“我陪你!”
赵大锤扛着刀吼:“算我一个!”
猴子举着盾蹦跶:“俺也去!”
喊声穿透云层,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这一次,武道院的火焰,烧得太旺了。
剑鸣九霄!武道镇压四方劫!
三院大比的硝烟尚未散尽,演武场中央的“胜负碑”仍在嗡鸣。柱子握着玄铁重剑,剑身上的金芒还未褪尽;二丫的青锋剑嗡鸣如蜂,器灵的震颤顺着剑脊直窜她的心口;赵大锤的烈焰狂刀还在滴落灼热的气浪,将脚边的青石板烤得滋滋作响。
修仙院的弟子们垂头丧气地退场,陆明轩攥着裂成三瓣的佩剑,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苏清雪用帕子捂着发青的嘴角,看向二丫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那柄青锋剑上的金芒,分明是《太虚剑经》失传的“器灵共鸣”之象,竟被一个武道院的丫头引动!
“龙先生!”周长老瘫坐在偏厅的檀木椅上,额角冷汗浸透了道袍,“您……您这是要把修仙院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
龙北琴斜倚在雕花廊柱上,玄色长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着的“人间当铺”玉牌。他指尖转着半块碎玉,目光扫过周长老惨白的脸:“周长老这是……怕了?”
“怕?”周长老梗着脖子,“修仙院立院三百年,岂会被你们武道院……”
“被碾成渣?”龙北琴轻笑一声,打断他,“昨日我在藏经阁翻到《青冥录》,里面记载‘剑修之道,以器为骨,以心为魂’。苏清雪的寒玉诀,不过是偷了《太虚剑经》的皮毛;陆明轩的《九霄御剑诀》,连剑气都凝不纯。”他顿了顿,将碎玉抛向空中,碎玉在触及地面时突然炸成齑粉,“真正的剑修,该是‘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周长老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剑冢悟剑,为求一柄好剑,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七日七夜——可如今,修仙院的弟子们手里握着的,多是灵石锻造的“法器”,而非真正“养魂”的灵剑。
“龙先生要如何?”周长老突然低声问道,“是……废了我们的藏经阁?还是……”
“废?”龙北琴挑眉,“修仙院的藏经阁,该用来藏‘道’,而非藏‘私’。”他抬手指向远处飘来的乌云,“今日之后,会有更大的风雨。”
三日后,北境。
断流河村的晒谷场上,陈寡妇正将最后一批救济粮分给村民。王二狗抱着娃子啃着白面馍馍,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陈娘子,龙先生啥时候来?俺想跟他学打石头!”
“快了。”陈寡妇笑着摸了摸娃子的头,“龙先生说,等北境的雪化了,带你们去看‘会走路的石头’。”
“会走路的石头?”娃子瞪圆了眼睛。
“那是‘机关术’。”陈寡妇压低声音,“龙先生的机关术,能造出会飞的木鸟,能自动灌溉的田垄,还能……”她突然顿住,望向远处的山梁——那里,一行黑影正踩着积雪快速逼近。
镇岳殿,观武台。
龙北琴望着全息星图中突然亮起的红色光点——北境三十里外,出现一支五千人的队伍,为首者身着玄色道袍,腰间悬着半块寒玉。
“苏清雪。”他低声自语,“修仙院的‘冰魄仙子’,倒是个有几分手段的。”
“神仙!”柱子扛着玄铁重剑冲进来,“村外来了一群穿白衣的道士,说要‘替天行道’,要抓您去‘问罪’!”
“哦?”龙北琴挑眉,“他们带了多少人?”
“五千!”柱子咧嘴一笑,“比上次修仙院来的人还多!”
“正好。”龙北琴站起身,玄色长袍无风自动,“让柱子、二丫、赵大锤、猴子,带一千弟子去迎。剩下的,跟我去藏经阁。”
断流河村外,山梁上。
苏清雪站在队伍最前方,寒玉在腰间散发着刺骨寒气。她望着山脚下黑压压的武道院弟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龙北琴,你以为赢了三院大比就能扬名?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苏师姐。”陆明轩走到她身边,手中握着一柄修复好的佩剑,“武道院的弟子都是凡夫俗子,我们用‘御剑术’,能直接碾压他们!”
“不。”苏清雪摇了摇头,“用‘寒玉领域’。”她抬起手,寒玉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冻结他们的经脉,让他们连动都动不了!”
“是!”五千修士齐声应道,纷纷掏出法器。寒玉的光芒如同潮水般蔓延,所过之处,草木结霜,空气凝固!
山脚下,武道院弟子列成战阵。
柱子握紧玄铁重剑,洗髓丹的药力在体内奔涌;二丫的青锋剑嗡鸣如蜂,器灵的震颤顺着剑脊直窜她的心口;赵大锤的烈焰狂刀滴落灼热的气浪,将脚边的积雪融化成蒸汽;猴子的玄龟重盾泛着土黄色的光晕,将寒气隔绝在外。
“龙先生说了,”柱子大喝一声,“他们的‘仙术’,是偷来的!我们的拳头,是自己的!”
“杀!”陆明轩的御剑术率先发动,数千柄飞剑如蝗群般扑来!
“来得好!”二丫娇喝一声,青锋剑挽出七朵剑花!《独孤九剑》的“破箭式”与“破气式”同时发动,剑光如银河倾泻,竟将飞剑尽数斩落!
“什么?!”陆明轩瞳孔骤缩,“不可能!我的御剑术……”
“是你的剑,不够‘硬’。”二丫晃了晃青锋剑,剑身上的金芒更盛,“龙先生的神兵淬炼符,能让凡铁变神器!”
赵大锤的烈焰狂刀横扫而出,热浪滚滚,将寒霜烧出一条通道!猴子的玄龟重盾向前一顶,土黄色的光晕将剩余的寒气尽数吸收!
“这……这怎么可能!”苏清雪的寒玉领域被破,脸色瞬间惨白,“你们的修为,怎么可能……”
“修为?”柱子仰天大笑,“我们的修为,是用洗髓丹淬出来的!是用神兵淬炼符唤醒的!是用十世情泪洗出来的!”
“是龙先生的‘人心’!”二丫接着喊道,“你们修仙院的‘仙’,是偷来的!是抢来的!是踩着凡人往上爬的!”
“今日,我们武道院,便要替天行道!”
喊声响彻山谷,武道院的弟子们如潮水般涌上前去!玄铁重剑劈开法器,青锋剑斩落道袍,烈焰狂刀烧焦道冠,玄龟重盾撞飞法器!
苏清雪的寒玉碎裂成齑粉,她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那些曾经被她视作“蝼蚁”的武道院弟子,此刻竟如猛虎下山,将五千修士杀得溃不成军!
“龙先生!”她尖叫着,“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龙北琴的声音从山巅传来,带着金属回响,“我不过是……给了他们‘尊严’。”
镇岳殿,藏经阁。
龙北琴站在“纳海”塔前,看着塔内翻涌的光影。全息星图中,北境的红色光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暖的橙色。
“龙先生。”老宗师凑过来,压低声音,“苏清雪跑了,但她临走前说,要联合其他修仙门派,找您麻烦。”
“找我麻烦?”龙北琴笑了笑,“让他们来。”
他转身看向窗外,演武场上,柱子正举着重剑教新弟子扎马步;二丫在教女弟子练剑,剑花飞舞间尽是英气;赵大锤在教弟子们打拳,拳风呼啸如雷;猴子在教弟子们用盾,盾牌碰撞声铿锵有力。
“这才是真正的‘仙’。”龙北琴低语,“不是凌驾于凡人之上,而是……护着凡人。”
风雪渐歇,镇岳殿的飞檐上,冰挂折射出七彩光芒。远处,传来了孩子们的笑声——那是武道院的弟子们在教村里的娃子练拳。
龙北琴望着那片沸腾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他知道,今日这一战,不仅碾碎了修仙院的傲慢,更在所有凡人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武道,不是旁门左道。
武道,是凡人的脊梁!
而他的“人间当铺”,才刚刚开始。
丹火焚天!武道院崛起镇八荒!
寒雪初霁,镇岳殿的飞檐上还挂着几缕残冰,映着晨光泛着淡金。演武场上,柱子正抡着玄铁重剑,带着新入门的弟子们扎马步。他的玄铁重剑已换了柄更沉的乌金重剑——是龙北琴用“神兵淬炼符”重新锻打的,剑身上流转着细密的金纹,挥动时带起的风压能掀翻三丈外的草席。
“马步要稳!气沉丹田!”柱子的嗓门洪亮如钟,“当年龙先生教我的‘镇岳拳’,你们要是练不出三分火候,别怪我罚你们绕着演武台跑十圈!”
“是!柱子师兄!”新弟子们齐声应和,额角渗着汗,却没人敢偷懒。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黑脸汉子,是龙北琴座下最得力的“教头”——去年三院大比,他一剑劈开修仙院的“御剑术”,连周长老的储物袋都被他抢了去,如今在武道院,他就是“活招牌”。
演武场角落,二丫正蹲在一堆碎木前,手中的刻刀上下翻飞。她面前摆着个半人高的木雕,雕的是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龙鳞纹路细如发丝,连龙眼里的金芒都清晰可见。这是她根据龙北琴给的“机关术图谱”琢磨出来的“木甲战偶”——等雕完,往里面装上齿轮和发条,就能像活物般冲锋陷阵。
“二丫姐!”小弟子阿福捧着个陶碗跑过来,“陈婶子熬了姜汤,让您趁热喝!”
二丫抬头,耳尖被冻得通红,却仍笑着接过碗:“谢了阿福。对了,把我昨儿放在你那儿的‘玄铁钉’拿过来——我要给木甲战偶装爪子。”
“哎!”阿福应了一声,跑着去了。他是陈寡妇的侄子,上个月刚被龙北琴收进武道院,如今跟着二丫学机关术,眼里满是机灵劲儿。
“二丫。”柱子扛着乌金重剑走过来,剑尖在地上划出深痕,“龙先生说,下个月要带咱们去‘机关城’。听说那儿有能飞的木鸟,能自动灌溉的田,还有……能打穿山壁的巨型机关弩。”
二丫的手顿了顿,刻刀在龙鳞纹路上划出一道浅痕:“机关城?龙先生要带咱们去开眼界?”
“那可不!”柱子咧嘴一笑,“我听老宗师说,机关城的藏书阁里,有《天工开物》的真迹!还有‘鲁班锁’的解法!咱们要是能学会,往后的机关术……”他拍了拍胸脯,“能把修仙院的‘法器’都比下去!”
二丫放下刻刀,望着远处飘着白云的天空,眼底泛起向往:“等咱们学会了机关术,就给龙先生造座‘会飞的演武台’——让他站在台上,看咱们用机关术打遍天下!”
藏经阁,偏厅。
龙北琴坐在檀木椅上,面前摆着七盏鎏金铜灯,灯芯是“人间当铺”系统特制的“灵燃油”,能持续燃烧七日不灭。他手里捧着本泛黄的竹简,封皮上写着“天工开物·机关篇”,是机关城的镇馆之宝。
“龙先生。”老宗师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个檀木盒,“这是今早送来的‘机关图纸’,说是从南境‘千机阁’偷来的。”
龙北琴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卷绘制精美的帛画,画着座悬浮在空中的“玲珑塔”,塔身刻满齿轮和符文,塔尖还挂着颗流转着雷光的“引雷珠”。
“千机阁?”龙北琴挑眉,“他们倒是会挑时候。”
“先生,”老宗师压低声音,“千机阁的阁主‘机关子’,据说能造出‘会思考的机关’。前些日子,他派人给修仙院送了套‘自动防御阵’,把修仙院的护山大阵都给破了。”
龙北琴翻了翻帛画,指尖停在“引雷珠”的图案上:“机关子想用这塔换什么?”
“他说……”老宗师顿了顿,“想见您。”
龙北琴笑了。他将帛画递给老宗师:“告诉他,三日后,我在镇岳殿的‘观星台’等他。”
三日后,观星台。
龙北琴负手而立,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子。观星台是镇岳殿最高处,四周无遮挡,能看清百里外的山川走势。他脚下摆着个青铜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东南方——那里是千机阁的位置。
“龙先生。”机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龙北琴转身。来人身着玄色机关铠,铠甲上布满齿轮和发条,关节处嵌着水晶轴承,连头盔都是用“玄铁”和“水晶”拼接而成,双眼位置嵌着两颗幽蓝的“宝石”,闪烁着机械的光泽。
“久仰大名。”机关子微微颔首,“龙先生的‘武道院’,确实让我开眼界。”
“机关子的‘千机阁’,也让我好奇。”龙北琴目光扫过他的机关铠,“能造出会飞的木鸟,会自动灌溉的田,甚至……能思考的机关?”
机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傲然:“那是自然。我千机阁的机关术,能让凡人拥有‘神之伟力’。”
“哦?”龙北琴笑了笑,“那你可知,真正的‘神之伟力’,从来不在机关里?”
机关子的瞳孔(其实是宝石)闪过一丝波动:“愿闻其详。”
“机关再精巧,也需要人来操控。”龙北琴抬手,指向远处的演武场,“柱子的乌金重剑,二丫的木甲战偶,赵大锤的烈焰狂刀——这些东西,看似是‘器’,实则是‘人心’的延伸。”
他转身,目光如电:“你造的机关,能像柱子那样,在冰天雪地里练出‘镇岳拳’吗?能像二丫那样,用刻刀在木头上刻出‘龙魂’吗?能像赵大锤那样,用拳头砸穿‘御剑术’吗?”
机关子沉默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让他心悸的力量——那不是修为,不是法术,而是……一种能点燃人心的“势”。
“龙先生想要什么?”机关子最终开口。
“合作。”龙北琴伸出手,“千机阁的机关术,能帮我造更精良的机关;武道院的武道,能帮你淬炼机关的核心——‘器魂’。”
机关子盯着龙北琴的手,又看了看远处的演武场。那里,柱子正带着新弟子们练拳,拳风呼啸,震落了枝头的积雪;二丫蹲在木雕前,刻刀在木头上划出火星;赵大锤扛着烈焰狂刀,和弟子们对练,刀光映得人脸红。
“好。”机关子缓缓抬起手,与龙北琴相握,“我千机阁,愿与武道院共铸‘机关武道’。”
一月后,镇岳殿广场。
彩旗招展,锣鼓喧天。武道院的新弟子们穿着统一的青灰色劲装,腰间挂着“人间当铺”特制的“练功牌”——牌子上刻着他们的名字和修为进度。
龙北琴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柱子、二丫、赵大锤、猴子站在最前排,身后是五百名新入门的弟子。机关子的机关铠立在一旁,水晶轴承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日,”龙北琴的声音响彻全场,“武道院正式更名为‘镇岳武道司’!”
“镇岳武道司,承三院大比之威,接机关城之技,以武道为骨,以机关为翼,护我凡人,镇八荒!”
“从今日起,所有弟子需谨记——”
“武道,不是旁门左道!”
“武道,是凡人的脊梁!”
“武道,是——”
“我们自己的道!”
“吼——!!!”
五百名弟子齐声呐喊,声震云霄!柱子举着乌金重剑,二丫晃着青锋剑,赵大锤扛着烈焰狂刀,猴子举着玄龟重盾,机关子的机关铠发出嗡鸣,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掀翻整片天空!
观星台上,老宗师看着下方沸腾的人群,眼中泛起泪光:“龙先生……您真的……改变了这一切。”
龙北琴望着那片沸腾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他知道,今日这一改名,不仅是换个名号,更是向天下宣告——
镇岳武道司,从今往后,要与所有门派平起平坐!
要与所有不公势不两立!
风雪渐歇,镇岳殿的飞檐上,冰挂折射出七彩光芒。远处,传来了孩子们的笑声——那是武道院的弟子们在教村里的娃子练拳,喊着“镇岳拳”的招式,声音清脆响亮。
龙北琴转身走向藏经阁,那里,机关子正带着工匠们调试“玲珑塔”的机关。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他相信——
只要人心在,武道就在。
只要武道在,凡人就能站起来!
而他的“人间当铺”,才刚刚开始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