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空气里还残留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面巨大的落地窗上，蛛网般的裂纹无声地昭示着不久前那近乎毁灭的疯狂。
林溪身上披着顾衍的西装外套，蜷缩在沙发里。
顾衍站在窗前，高大的背影一半融入夜色，一半被屏幕的冷光照亮。
他没有看身后的狼藉，只是安静地等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终于，他手边的通讯器响起，周扬的声音传来。
“三爷，‘音乐盒’已拆除。是压力触发与红外感应双重保险，外加神经毒气，拆错一步，整个二楼都会变成毒气室。影子的人……折了一个。”
顾衍的身体，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
“抚恤金，按最高规格的给。”
“是。”
“淼淼呢？”
“小姐还在睡，我们全程无声操作，她什么都不知道。”
顾衍挂断通讯，转身走到林溪面前，弯下腰，将她连人带外套一起打横报起。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又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
“都过去了。”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溪伸出手，紧紧回报住他。
她什么都没说，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这场战争，没有仁慈，只有你死我活。
片刻后，顾衍将她放在书房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到对面。那张投射着名单的屏幕，横在两人中间。
“陆秉天。”林溪看着名单最顶端的名字，一股寒意窜上头顶。
那个总是在慈善晚宴上对她温和微笑，言语间满是赞赏与鼓励的长者，那个她甚至一度想争取为联盟伙伴的儒雅商人。
“履历干净得很。”苏明远的声音从被接通的线路里传来，“影子那边也确认了，他是‘真理议会’的狂信徒，想从常规渠道找他的破绽，不可能。”
书房里陷入沉默。
对方是藏在暗处的毒蛇，而他们，连蛇的七寸在哪里都不知道。
“不。”
林溪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顾衍。
“他有破绽。”
“什么？”苏明远问。
“他的破绽，就是他的‘信仰’。”林溪的声音冷静笃定，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分析猎物的习性。
“陆秉天这种人，享受扮演‘圣人’和‘导师’的角色。他们坚信自己在净化世界，所以，他们最渴望的，就是看到别人，尤其是他们眼中的‘优秀同类’，能认同他们的理念，并最终‘皈依’他们。”
“他们最享受的，不是毁灭，是‘拯救’。”
顾衍的眼眸亮了起来，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
“我要去见他。但不是去求助，也不是去演戏。我要让他相信，我遇到了瓶颈，我的理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我开始怀疑自己，甚至……开始动摇。”
“我要让他看到一个，即将被‘现实’击垮，迫切需要一位‘人生导师’来指点迷津的林溪。”
“当他以为可以对我进行‘思想改造’，将我发展成他们的一员时，就是他最放松，也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时候。”
这个计划，它不攻击对方的身体，而是直击对方引以为傲的“信仰”，将那份自以为是的“神性”，彻底撕碎，踩在脚下。
“太冒险了！”苏明远在那头倒抽一口冷气。
“让他相信你动摇，意味着你要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他的洗脑。林溪，那是心理层面的渗透，一不小心，你会被他影响！”
“我不会。”林溪看着顾衍，眼神坚定，“因为我的信仰，在这里。”
她的信仰，是她身前的这个男人，是他们的家。
顾衍沉默地看着她，许久，他拿起加密电话，拨给苏明远。
“给她准备一份，联盟区块链系统的‘后门’程序。”
“不是漏洞，是后门。一个只有创始人和最高权限管理员才能开启的，可以绕过所有监督，直接篡改捐款流向的后门。”
“我要让陆秉天相信，溪溪不是发现了漏洞，而是动了私心。她想利用这个后门，为自己牟利，但又良心不安，所以才来找他这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忏悔’和‘求教’。”
苏明远在那头彻底呆住了。
这等于是在告诉陆秉天：看，你们所鄙夷的人性贪婪，连林溪这种人也无法免俗。她的理想，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这会彻底击中陆秉天的G点，让他确信，林溪就是那个可以被“引导”和“改造”的迷途羔羊。
“好，我马上去办。”
挂断电话，书房里只剩下两人。
顾衍起身，走到林溪身边，从背后圈住她。
“明天，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
“在想。”
“我陪你对对戏。”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林溪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拉着她，走到那面碎裂的落地窗前，让她背靠着冰冷的玻璃。
“现在，我就是陆秉天。”
顾衍的声音变了，变得温和，慈祥，甚至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溪溪啊，你深夜约我出来，说有困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
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林溪定了定神，酝酿情绪，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挣扎和羞愧：“陆伯伯……我……”
“说吧，孩子。在我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顾衍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动作像一个慈爱的长辈。
可他的眼神，却深沉得可怕。
“我……我发现我们联盟的系统，有一个……后门。”林溪垂下眼，不敢看他。
“哦？后门？”顾衍的语气充满了好奇，他的手顺着她的下颌线，缓缓滑到她的脖颈，拇指轻轻按在她的脉搏上，“什么样的后门？”
林溪的呼吸一滞。
“可以……可以绕开监管，把钱……转走……”
“转去哪里？”顾衍贴近她，几乎是耳语般地问，“转到自己的口袋里吗？”
他的声音，像魔鬼的诱惑。
林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她分不清，这到底是入戏太深，还是因为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
“不是的！我没有！”她急急地辩解。
“真的没有吗？”顾衍轻笑一声，另一只手，顺着西装的缝隙，探了进去，覆上她纤细的腰肢，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着她紧绷的身体。
“溪溪，你知道吗？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野兽。所谓的道德和理想，不过是锁住它的笼子。可笼子，总有生锈的一天。”
他的手，开始缓缓向上游走。
“告诉我，你动摇了，对不对？你看到了那扇通往捷径的门，你心动了，只是不敢承认。”
林溪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玻璃，退无可退。
他的话语，他的动作，都像淬了毒的蜜糖，腐蚀着她的意志。
“我没有……”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看着我。”
顾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明天，你就要用这副样子，去面对他。让他相信你的脆弱，让他享受掌控你的快感。然后……”
他低下头，狠狠地雯住了她。
这个雯，带着惩罚，带着宣泄，更带着一种疯狂的占有。
他撬开她的纯齿，攻城略地，仿佛要将她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吞入腹中。
“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亲手，把他拉下神坛。”
良久，纯分。
林溪靠在他怀里，浑身发阮，大口地喘息着。
“学会了吗？”男人在她耳边，嘶哑地问。
林溪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用一个更加深切的雯，给了他答案。
窗外，黎明将至。
一场精心设计的诛心之局，即将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