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点头微笑：“正是。”
元始与女娲互相对视：“师兄、师弟，你们在讲什么？”
“是这样。”通天传音解释，说了好一阵子，两位圣人眼睛越睁越大。
元始惊喜道：“师兄，真有这事？”
太上轻轻颔首。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元始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
他朗声大笑：“若真如此，我倒要看看佛门双圣如何应对！”
女娲感叹：“没想到太上道兄已到此境，我也得加把劲了。”
诸圣相视而笑。
都在等待那个时刻到来。
须弥灵山后山禁地，准提一脸焦灼：“真的无法阻止了吗？”
“面子算什么？”阿弥陀佛深吸一口气。这句话，其实并非他本意。
圣人最重颜面，他当然也不例外。
可佛门教义本就强调忍辱，哪怕违心，也得说出来。
“与圣人果位相比，这点面子，该舍就得舍。”
准提摇头：“可问题是，真能成功吗？”
阿弥陀佛坚定点头：“能。只要西游顺利结束，只要能重返洪荒，如来、弥勒必可证道！”
准提露出惊异之色。
阿弥陀佛微微一笑：“道祖临走前，曾告诉我一件事——”
“完成西游后，在地仙界会有一份功德。”
“等回到洪荒，还会有一份。”
“两份叠加，足够如来证道。”
准提大喜过望！
这次西游，可以说是玄门联手炼如来。
如来渡的劫难越多，得到的功德就越厚。
想想看，那功德足以还清他与阿弥陀佛所欠的天道因果。
让如来证道，自然水到渠成。
不过，准提很快又皱起眉：“如来没问题，那弥勒呢？”
说实话，虽然他是佛门二教主，也是弥勒师叔，但对弥勒在西游中的表现，实在有些失望。
受限于身份，弥勒难以亲自出手。
弥勒出手一次，却被云霄用混元金斗收了去——所幸云霄没下狠手，否则弥勒的顶上三花、胸中五气怕是要被削去大半，甚至直接封住气运。
这般结果，又能从天道那里换得几分功德？
阿弥陀佛却神色笃定：“弥勒无妨，他终究会走上证道之路。”
“师兄，该怎么做？”准提面露喜色。
若如来与弥勒都能证道，佛教的气运将彻底昌盛。
更关键的是，佛门与玄门的势力格局将发生剧变。而佛门一门四圣，抱团一致，玄门那边，只要稍加挑拨，便能分崩离析。佛门的黄金时代，也就不远了。
阿弥陀佛语气平淡：“金蝉子位格太低，功德给他，是浪费。”
准提瞬间明白。
待西游结束，金蝉子所积功德会通过佛门秘法转嫁到弥勒身上。
换句话说，就是剥离金蝉子的功德。
当然，金蝉子也不会吃这个亏，弥勒将欠下他天大的因果，日后必定度他入佛门。
准提思索片刻，最终点头。
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阿弥陀佛深吸一口气：“若真能成，或许不止两位圣人。”
准提一愣。
什么？
他还留有后手？
方才那一连串布局已经令人惊叹，如今这话，又意味着什么？
阿弥陀佛神色不变：“地仙界天地失衡。”
“简单来说，那个世界现在全靠平心圣人的六道轮回支撑运转。”
“但一个正常的世界，天与地应是平衡的。”
“就像当年的洪荒大世界一样。”
“当初，平心娘娘破劫晋升，连带着我们的晋升之路也被打开。”
当年封神大劫时，通天、平心、太上联手设局，借劫数收取大量功德，助通天与平心一同突破至天道级圣人。
洪荒随之晋升，天道圣人数量增至六位，也正因这二人突破的影响。阿弥陀佛对此记忆犹新。
准提心中隐隐有所触动。
阿弥陀佛缓缓开口：“若如来功德足够，未必不能在地仙界真正成就‘佛祖’之位！”
“我等的命运，终究要握在自己手中。”
准提震惊不已。
原来阿弥陀佛是借西方大兴之机，暗中谋划地仙界。
难怪要背离诸圣联盟。
难怪与其他圣人渐生裂痕。
真正目标，是地仙界。
唯有将地仙界从洪荒分离，佛门才有机会真正掌控它。
否则，玄门那些圣人，怎会坐视？
根本不可能。
可如此一来，他们两位圣人在洪荒的命运……
阿弥陀佛语气平和地说：“佛门是我们倾注心血的地方，就算付出生命，又有何妨？”他嘴角轻扬，“再说，我们的命运不会因此改变。”
“只要如来用心经营，等到两个大世界融合的那一天。”
“我们终将重逢。”
他的神情透出慈悲，那是舍己为人散发出的光芒。
准提合掌轻诵：“南无准提佛母！”
为的是让佛门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必须完成！
在这大目标之下，如来必须得成圣，弥勒也必须得成圣。
其余的事情都不重要。
金蝉子的功德，要转给弥勒，等弥勒日后成就圣位，自然也能渡他。
准提提醒道：“所以，不能让玄门察觉任何异常。”
“当然。”阿弥陀佛眼神微眯，“我已布局多年，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松懈。”
“那可是通天与平心两位天道圣人掌控的小世界。”
“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准提点头：“明白了，我这就通知如来。”
“无论如何，西行之路必须走完。”
“比起圣位，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洪荒之中，谁不是历经千百劫难才走到今天。
鸿钧道祖在证道之前，是混沌魔神的一员，那时的生存法则只有弱肉强食。
彼此厮杀，从未间断。
他曾参与三千魔神阻拦盘古开天的战争，险些陨灭。
洪荒成型之后，又有道魔之争，同样损失惨重。
这才最终得道成圣。
佛门二圣的经历也类似。
一为混沌金莲，一为混沌菩提。
他们相依相伴，在西方历经黑暗年代——魔祖罗喉统治之下，几乎被灭族。
历经无数劫难，方得证道。
哪位圣人的道路不是艰难曲折？
可只要成圣，寻常劫难再也无法伤及圣人。
他们要面对的，也只是无量量劫而已。
还有圣人之间的晋级之争。
总而言之，只要证道，一切苦难都值得。
阿弥陀佛顿了顿，缓缓开口：“师弟，你让菩提传话给如来。”
“在证道面前，在佛门存亡面前，所谓脸面，根本不算什么。”
“唯有证道之后，才有圣人的尊严与体面。”
准提神情肃然：“明白。”
……
西方灵山大雷音寺，大雄宝殿之中。
佛门三大佛，如来、弥勒、大势至，已经静坐对视半个月。
他们双眼未闭，一直注视着那道馆方向，看着唐僧、猪八戒、沙和尚被袁洪、袁陆不断磨炼。
原因简单，石矶说得很清楚：
“你们这点本事，随便一个小妖就能把你们拿下。”
“这点修为就想取经？别做梦了。”
“袁洪、袁陆，好好操练他们的功夫，只要他们能在你们手下撑过三招，就放他们过去。”
石矶回过头，瞪了孙悟空一眼，“你这猴子，什么人都敢收，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我石矶的门下怎会是这种货色！”
孙悟空一贯天不怕地不怕，但一见到石矶，还有碧游宫的那些长辈，立马变得老实得很。
石矶的话，他岂敢不听？
唐僧、猪八戒、沙和尚也一句话没说。
这可是猴哥的师父！
她亲自安排高手来指点，谁敢有意见？
想多了吧你。
于是这三个苦命人，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高手”。
不管是袁洪还是袁陆，只是多看一眼，他们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不到一天时间，唐僧、猪八戒、沙和尚就彻底服气了——他们确实就是废物。
难道石矶仙子真要让袁洪、袁陆来教他们？
他们之前还为自己是金仙沾沾自喜，如今想想，简直可笑。
就这样，三人被操练了整整半个月！
而孙悟空呢？
他正和两位师兄在道馆里真刀真枪地打斗。
三位大能拼尽全力，打得天昏地暗。
若不是石矶动用了戊己杏黄旗护住道馆，恐怕这地方早就没了。
唐僧、猪八戒、沙和尚更觉得自己没用了——他们连那三人打斗时的劲风都挡不住！
如来急得不行。
可他又不好亲自出面。
上去说什么？
难不成说：“石矶仙子，把我这三个废物弟子放了吧……”
那也太丢脸了！
这种话，如来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太伤佛教的元气了！
他就这么和弥勒、大势至一起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三只猴子打架。
大势至脸色发白。
她这才知道，孙悟空的实力有多可怕！
当初她还劝唐僧去收孙悟空当徒弟……现在想来，真是个馊主意。
一道佛光闪过，准提出现在大殿之中。
西方道馆前，如来高声念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石矶仙子，老僧带三位不成器的弟子，特来向您赔罪。”
“恳请仙子放他们三人一马，他们确实不是令高徒的对手。”
“若有什么责任，老僧愿一力承担！”
说完，如来深深鞠躬行礼。
全场沉默。
石矶脸色微冷，好一个如来，竟敢主动上门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