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屋檐上的薄霜渐渐融化,凝成水珠,悬在檐边。
宁静的院子里,来了两位骑自行车的访客。
一位气质端庄的中年女士,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正是乔秀与陈老师。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贾文和果果居住的四合院。
叁大爷没课,正在门口抽烟。
叁大妈一边整理针线筐,一边埋怨:“抽抽抽,就知道抽!家里现在紧巴巴的,你也没工作了,还天天抽烟,那不是钱啊?”
叁大爷笑了笑:“你懂什么,我抽的是面子,男人的烟哪能说断就断?”
“哟……乔局长!”
看到乔秀,阎埠贵赶忙站起来。
虽然已经不在岗位上,但对领导的敬畏早已刻进骨子里,他恭敬地朝乔秀打招呼:“您这是……”
“我找贾文和果果。”乔秀点头回应。
“在中院呢,我给您带路!”
“不用了,阎老师,”乔秀摆摆手,“我认得路,自己过去就行……陈老师,您慢点走。”
乔秀带着陈老师一步步走到中院,停在贾文家门口。
门关着,陈老师稍稍松了口气——是从里面反锁的。
说明家里有人。
“贾文……果果,起来了吗?”乔秀敲门喊道。
吱呀……
贾文打开门,说道:“乔阿姨,您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事!”乔秀说道:“这位是咱们四九城大学数学院的陈院长,也是国内数学界的顶尖学者之一,你称呼陈老师就行!”
“哦……”贾文顿时心生敬意,说道:“陈老师,快请进,请进来坐坐……”
他邀请二人进屋坐下。
这时,阎埠贵老师也不请自来,笑呵呵地走进来,说道:“我给乔主任泡杯茶!”
显然是想趁机混个脸熟。
贾文没有赶他,乔秀和陈老师作为客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这是基本的礼节。
“这是你妹妹吗?”陈老师指了指旁边的果果。
果果正趴在书桌前看书。
“是的,”贾文笑着回答,“她叫果果。果果,来跟陈老师问好。”
“不用,不用……”陈老师摆摆手,“这孩子真不错,是在看书吗?还是在做什么?”
此时,果果趴在桌上,眉头紧锁,小脑袋轻轻摇晃。
听到陈老师问,她回答道:“我在看书,不过想起了昨天看到的一条数学定理,就思考了一下……”
阎埠贵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还数学定理?这么小就开始研究定理了?装模作样吧?
但乔秀和陈老师并不觉得她在装。
陈老师还温和地问道:“果果小朋友,你在想什么定理呢?”
果果回答:“夹逼定理……”
噗——
旁边正在喝茶的阎埠贵一口茶喷了出来。
**……
粗俗!太粗俗了!一个小孩子,居然说出这种话。
什么夹逼定理……这……太恶心了。
但下一刻,阎埠贵意识到不对劲。
因为乔秀和陈院长不仅没有觉得粗俗,脸上反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天啊……”陈院长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速效救心丸,说道:“孩子,你跟我说说,什么是夹逼定理?”
果果说道:“很简单啊,就是在某个邻域内,恒有f(x)≤g(x)≤h(x),而且如果f(x)和h(x)在这个邻域内的极限都是某个常数A,那么g(x)的极限也一定是A。”
陈老师赶紧吞下了那粒速效救心丸。
乔秀兴奋地说道:“太厉害了,果果!你才六岁,你的小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我真想打开看看……”
贾文:“……”
他心里暗想:我说里面有颗补脑丸,你信吗?
“好……好……好……”陈院长连说了三个好字。
旁边的阎埠贵却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难道数学都这么不正经吗?最后怎么会讨论这些问题?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陈院长又和果果聊了几句,发现这孩子的思维和智商简直高得惊人。
“孩子啊……”陈老师重新坐下,一边喝水一边打量贾文,笑眯眯地问:“你年纪也不大吧,几岁了?”
贾文回答:“十岁,虚岁应该是十一了。”
“嗯……”陈老师点点头,“少年真是好啊。对了,你有没有接触过高等数学?懂一点吗?”
陈老师眼中满是期待。
他的奥数小组还差两名学生,如果贾文数学也不错,正好可以一起培养,这样人手就足够了。
贾文笑了笑,谦虚地说:“谈不上研究,陈老师您太抬举我了,我只是随便看看。”
“哦?”陈老师心中一动,“随便看看?那看了些什么内容呢?”
贾文回答:“也没什么,就看了个 ** 格必吧。”
“噗——”阎埠贵又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心里直呼: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粗鲁!俗气!太俗了!
陈老师略显尴尬。
乔秀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毕竟这四个字听起来不太文雅,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总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
但贾文却呵呵一笑,解释道:“陈老师您别误会,我指的是费马引理、泰勒公式、拉格朗日定理,还有洛必达法则这四样。我为了方便记忆,就给它们起了个简称—— ** 格必。”
“噗——”这次连陈老师也忍不住喷水了。
“好……好……”陈老师连连点头,眼中放光,“很不错,孩子,你真的很不错……太好了!”
奥数的人选终于找到了。
哈哈哈……这一次,我一定要为国家争光!
参加奥林匹克数学大赛有一条年龄限制:必须是中学生。
龙国建国不久,基础教育仍显薄弱,要找到既有天赋又受过良好教育的年轻学生,简直难如登天。
陈院长在全国范围内苦苦寻找,最终也只找到四个人。
而按照参赛规定,每个国家必须派出六名选手。
还差两人。
现在,终于凑齐了。
太好了!
陈院长满心期待地看着贾文和果果,问道:“你们的家长在吗?”
贾文回答:“我妈去工厂上班了。”
陈院长说:“我想见见你们家长,和他们说说参赛的事。我计划让你们参加集中培训,明年一起去索菲亚参加比赛。”
虽然说是明年,其实按阳历就在一月份。但在龙国,那时还是腊月。
“好的,”贾文说,“您晚点过来吧,我妈大概五点半下班,六点到家。”
“不用等,”乔秀接口,“我和陈老师现在就去工厂找她商量。”
陈院长和乔秀以四九城大学的名义来到工厂,见到了杨厂长。
杨厂长有些惊讶:四九城大学的院长找他有什么事?同行的还有教体局的主任,来头不小。
得知他们找李琴,杨厂长立刻表示支持,一个电话把李琴叫到办公室。
李琴听说儿子和女儿在数学方面有如此天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能出国见世面,还能得到四九城大学院长的培养,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她怎么可能拒绝。
谈妥之后,杨厂长看了看表:“到饭点了,两位远道而来,不如就在我们工厂食堂吃顿便饭吧。李琴,你去后厨安排一下,就我们四个。”
“好。”李琴应声,快步走向后厨。
四个人的招待菜,好安排。
李琴回到后厨,第一件事就是叫何雨柱过来。
“干什么?”何雨柱拎着勺子,一脸不耐烦地看向李琴,“没看见我这儿正忙着呢?我可不像您这大主任,一天到晚坐凳子上闲得发慌!”
何雨柱向来就是这副样子。
以前老赵在的时候,差点没被他气死。
李琴知道何雨柱的脾气,也没动气,只平淡地说:“刚才杨厂长交代,今天中午是四个人的普通招待,你准备几个招待菜。手头的事交给马华和刘岚,别耽误就行。”
招待菜是何雨柱的拿手本事,也是他站稳脚跟的资本。
正因为他能烧几个像样的菜,领导吃了都说好,他才能这么横。
就算以前老赵被他气得够呛,也只能忍着。
没这点本事,就凭何雨柱这情商和智商,轧钢厂哪还有他待的地儿。
“行,四个人是吧,喝酒不?”
李琴摇头:“不喝。”
“没问题,你等着吧。”何雨柱拎着勺子回了厨房。
他摸出一根烟,慢悠悠地抽起来,一点没有动手做招待菜的意思。
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
一般十一点四十职工下班吃饭,那时候领导也该进餐厅了。
何雨柱这会儿本该忙活起来。
但他像没事人似的。
哼……抢了我的主任位子,还想让我烧菜?
我就不烧。
等领导问起来,我就说不知道。
到时候看是你这主任倒霉,还是我何雨柱倒霉。
反正谁也没证据,谁知道你到底说没说?你是后厨的管事,出了事领导第一个找你。
我看你怎么挨批!
呵呵……
何雨柱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锅里烧着的大锅菜。
“马华……马华!”
他大声喊:“赶紧给我过来!”
马华连忙跑上前。
何雨柱把勺子递给他:“看好这锅,料我都放齐了,菜熟了就直接盛出来。你们自己搬到窗口去卖,今天我不过去了。”
马华揉着脑袋,一脸讨好地说:“师傅,我还是您徒弟呢,给您打了这么多年下手,您什么时候也教我两招啊?”
何雨柱脸色顿时一沉:“你小子,还差得远呢!”
“想学做菜?慢慢等吧,等基本功扎实了,我自然会教你。”
说完,何雨柱把勺子一扔:“一会儿李琴要是问起来,就说我肚子疼去厕所了!”
这时已经十一点二十了。
何雨柱得意洋洋,迈着大步往厕所走去。
他心想:我就在厕所待到十二点,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切……”马华看着何雨柱的背影,不满地嘟囔:“扎实扎实,我基本功比你当年还强……不想教就直说呗……”
这时李琴匆匆从办公室跑出来。
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何雨柱。
“傻柱呢?傻柱去哪儿了?”李琴焦急地问马华。
马华回答:“他说肚子疼,去厕所了。”
“什么?”李琴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我不是让他做几个招待菜吗?怎么突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