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中州,林风与凤璃并未直接前往传说中的轮回之地或幽冥,而是折转向南,跨越了无尽山峦与浩渺汪洋,前往一片被称为“南疆”的广袤地域。
据古籍残卷与天机阁秘辛记载,南疆之地,巫蛊盛行,传承古老,迥异于中州道法。那里密林深沼遍布,毒瘴虫豸横行,更有许多与世隔绝的部落,供奉着各种诡异神只,其中便流传着与“灵魂”、“转生”、“契约”相关的秘法。林风推测,欲寻轮回往生之秘,或许能从这些古老的、贴近生命本源的力量体系中找到线索。而且,南疆偏远,有利于他避开可能存在的幽冥殿眼线,安心疗伤与修行。
两人乘坐一艘隐匿性极佳的极品飞舟,穿越了气候恶劣的“风暴海峡”,历时近月,终于抵达了南疆边缘。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潮湿、粘稠,带着一股草木腐烂与奇异花香混合的复杂气味,与中州的清灵之气截然不同。下方是望不到边际的原始丛林,古木参天,藤蔓如龙,瘴气如纱般笼罩在山林之间,时不时传来不知名兽类的嘶吼。
“此地气息……颇为诡异,生机与死气交织,毒物遍布,法则也与中州有异。”凤璃微微蹙眉,身为凤凰,她对环境尤为敏感。
“嗯,正因如此,或藏有非凡机缘。小心行事。”林风点头,将飞舟降落在一条大江的入海口附近。此江名为“沧澜江”,是南疆与外界沟通的重要水道。
两人改换容貌,收敛气息,扮作游历的修士,沿着江岸逆流而上。数日后,抵达了一座颇具南疆风情的边境大城——百蛊城。此城依山傍水,城墙由巨大的青色岩石垒成,上面刻满了各种虫豸图腾,城门口守卫的兵士身着彩衣,身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兽牙、骨饰,眼神锐利,气息彪悍。
缴纳了入城费,步入城中,喧嚣扑面而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的多是各种药材、毒虫、兽皮、骨器,以及色彩斑斓、样式奇特的布匹和饰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行人装束各异,有的身背竹篓,里面装着窸窣作响的毒虫;有的脸上绘着油彩,眼神神秘;也能见到一些来自中州的商队,与本地人讨价还价。
林风与凤璃寻了一间看起来颇为干净的客栈住下,随后便来到城中最大的酒肆“千虫楼”,此地龙蛇混杂,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点了些南疆特有的酒菜,林风一边浅酌,一边将神识悄然散开,收集着周围的谈话碎片。凤璃则安静地坐在一旁,警惕地感知着四周。
“……听说了吗?黑苗寨的‘蛊王大会’下月就要开始了,这次听说奖励是一对‘同心蛊’的母蛊!”
“同心蛊?那可是能生死相随的奇蛊啊!看来黑苗寨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嘿嘿,岂止是奖励?听说这次大会,还关系到‘蛊神祭’的候选人选拔呢!”
“蛊神祭?三十年一次的大祭?难道……蛊神又要显灵了?”
“嘘!慎言!蛊神之事,岂是我等能妄议的……”
“不过最近山里不太平啊,好几个寨子都传闻闹‘尸傀’,像是被什么邪术控制了……”
“可不是嘛,连‘天蛛教’的人都出动了,看来事情不小……”
蛊王大会?蛊神祭?尸傀?天蛛教?林风默默记下这些关键词。南疆的局势,似乎也并不平静。
就在这时,酒肆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几名身穿黑色劲装、袖口绣着狰狞蜘蛛图案的修士,簇拥着一位面色倨傲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为首一名老者,气息阴冷,赫然是元婴后期修为,他目光如电扫过全场,酒肆内的嘈杂声顿时小了许多。
“是天蛛教的人……”
“那是少教主蛛煌吧?真是嚣张……”
周围传来低低的议论声,带着敬畏与厌恶。
那少教主蛛煌目光扫视,最终落在了窗边凤璃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贪婪。凤璃虽变换了容貌,但那份源自血脉的高贵气质与绝代风华,却难以完全掩盖。
蛛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径直带着人走了过来,无视林风,对凤璃道:“这位姑娘面生得很,不是南疆人吧?在下天蛛教少教主蛛煌,不知姑娘可否赏脸,共饮一杯?”语气轻佻,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凤璃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并未理会。
林风放下酒杯,抬眼看向蛛煌,目光平静无波:“她没空。”
蛛煌脸色一沉,他身后的那名元婴老者冷哼一声,一股阴冷的威压向林风压来:“小子,我家少教主问话,有你插嘴的份?”
然而,那股威压触及林风周身三尺,便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林风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凤璃淡淡道:“苍蝇聒噪,我们走吧。”
说罢,起身便欲离开。
“找死!”蛛煌何曾受过如此轻视,怒喝一声,袖中一道黑光射出,竟是一条速度快如闪电的黑线蜈蚣,直刺林风后心!此虫剧毒无比,便是元婴修士被咬中,也顷刻毙命!
然而,那黑线蜈蚣在距离林风身体尚有尺许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瞬间凝固在半空,然后“噗”的一声轻响,化为齑粉。
蛛煌和那元婴老者脸色骤变!
林风缓缓转身,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蛛煌身上。没有杀气,没有威压,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让蛛煌如坠冰窟,灵魂都在颤抖,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宇宙归墟!
“滚。”
一个字吐出,蛛煌如蒙大赦,怪叫一声,带着手下连滚爬爬地逃出了酒肆,狼狈不堪。
酒肆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看向林风的目光都充满了惊骇。轻易碾碎黑线蜈蚣,一个字吓退天蛛教少教主,这是何等修为?
林风不再理会众人,与凤璃离开了千虫楼。一个小小的插曲,却让他对南疆的势力有了初步了解。天蛛教,似乎是个不错的切入点。而那个“蛊神祭”和“尸傀”,也引起了他的兴趣。或许,线索就隐藏在这些纷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