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亲爱的学弟学妹吗？”
孔予十分热情地搂着陶酥。
呃。
许望炎还以为孔予会因为面临毕业的缘故而有些伤春悲秋了。
没想到，整个人还这么有精神。
“你有什么要卖的吗？”
许望炎在一旁问道。
“我还没毕业呢，就没有称呼了吗？”
孔予假装生气。
“我以为凭我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了。”
许望炎语气平静。
“好暧昧哦。”
孔予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捂着嘴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陶酥。
许望炎这才发现孔予一直举着手机。
“你在打视频吗？”
能这样自然地和他俩聊天，对面应该是舍友之类的人吧。
“是在直播哦。”
陶酥歪头看了一下，然后出现在了镜头里。
“很多人看吗？”
许望炎之前有总结出一个定律。
当在知道了某件事情之后，这件事在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就会急速升高。
自己前几天还在听孙柠说起步的时候要不要安排直播。
今天就看到孔予在直播了。
或许世界真的是一个编好的程序？
“没多少人看，几十个人吧。”
但这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才艺且是第一次开播的新人来说，已经算不错了。
“许望炎，要不要出一下镜？”
孔予蛊惑道。
“不要。”
意料之内的拒绝。
孔予甚至怀疑这小子根本没思考，开口就是不要。
他是什么拒绝型人格吗？
“等一下，你不是去年有负责招生直播吗？”
她都差点把这一茬忘了。
“是啊。”
“说不定直播间有人在去年见过你哦。”
“好吧好吧。”
孔予都邀请两次了，自己如果再拒绝，显得有些矫情。
“你不是在直播跳蚤市场吗？”
许望炎的脸在直播间里停留了一会。
人确实不多。
感觉八成都是自己学校的。
“你们也是跳蚤市场的一部分。”
“所以，您老人家的摊位在什么地方？”
“就这啊。”
许望炎低头，还真有东西在这摆着。
“恋恋有词？”
许望炎拿起翻了一下。
“好新啊。”
他脱口而出，然后递给了陶酥。
“咳咳。”
孔予有些尴尬。
“其实我用手机多一点。”
这是当时自己考研的时候买的。
结果，买来之后还真没翻过几次。
想着收废品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便宜卖了。
“还有考前真题预测？”
陶酥蹲在地上，拿起没开封的密封袋。
样子就像装高考试卷的那种。
“没办法呀，考前最后那几天根本来不及做了。”
孔予感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如果卖给其他人的话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但现在眼前的可是熟人啊。
很没面子的好吗？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研究生没考上。
这就显得自己当时好像没有好好学习一样。
可恶。
“您继续，我们接着逛了。”
许望炎和苏芷告别了孔予的小摊。
“感觉卖什么的都有诶。”
陶酥像个好奇宝宝。
她总是在不同的摊位前停留。
“喔，许望炎，还有卖猫粮的诶。”
陶酥语气十分惊喜。
“是啊，当时买回来打算喂学校里的小猫的，但是根本没遇到过几次。”
对面的学姐语气有些惋惜。
“我们买了吧？”
陶酥蹲在地上，抬头看着许望炎，像是在和他商量。
“买。”
许望炎觉得这种就不用和他说了，陶酥自己决定就好了。
不过最后依旧是他拿在手里。
“许望炎，你不觉得，逛跳蚤市场就像是开盲盒一样吗？”
陶酥走的很慢，她什么都想看一下。
还有人在卖他们学校的文创，是小熊玩偶。
这些大概率是卖给毕业生的。
留个纪念。
“寻宝吗?”
好像人都钟情于捡漏，还有垃圾场里淘金这种行为。
因为真的会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对的对的，就是你在别人那里发现了很好的东西，会有一种成就感，你不觉得吗？”
“确实。”
许望炎点头。
他突然想起图吧的垃圾佬。
会从废品站收个主机回来，然后开始拆机。
还真能给他们开出好东西。
最后陶酥没买什么东西，只买了一盒笔，还有孔予的那本，九五新的，恋恋有词。
“你们心心念念的养眼二人组又回来了。”
孔予依旧在直播。
陶酥在她旁边站着。
许望炎直接就近坐下了。
“学姐，拿到offer了吗？”
“当然了，只能说，还可以。”
孔予有些骄傲。
或许是因为找回了场子的缘故。
“毕业什么感觉？”
“其实还有些舍不得。”
孔予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和许望炎他们两个人说还是在和直播间里的几十个观众说。
许望炎还记得自己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
很闷很闷，然后天上开始下雨。
同学之间的对话很少，只是一味地将书扔进垃圾桶， 一趟一趟地送出去。
他们好像刻意不去提起这场人生中至关重要的大考，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像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周六上午。
没有喊楼，也没有漫天纷飞的纸屑。
许望炎除了空虚，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他想知道大学是不是会不一样。
“但是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对吧，在这之前我已经把想见的人都见过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语气和释怀。
“因为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见过最后一面了，像这种机会可是很少有的哦。”
许望炎突然觉得自己大学毕业的时候应该不会和高中那会一样了。
他们走之前孔予旁边的女生，也就是她的舍友，把自己的带下来的眉笔之类的都送给了他俩。
“很难不难受吧。”
最后散场的时候能看出孔予和她的舍友有些惆怅。
“你买这个是打算考研吗？”
许望炎看着她手里从孔予手里收的单词书。
“嗯，打算考本校。”
“本校吗？”
许望炎没有多问，这年头什么都卷，还有不少域外天魔逆向考研，考本校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呢？”
陶酥问许望炎。
“应该会工作吧。”
他早就厌倦了无休止的考试。
“也不错。”
陶酥点点头。
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以后要不要考研究生。
先准备着吧。
“走了。”
许望炎看着陶酥上楼，然后又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一袋猫粮，还有一筒眉笔。
自己带回去会不会被当变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