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家。”
或许是吃人嘴短的缘故，结完账后许望淼一手提溜着一个大塑料袋。
最后确实是孙柠结的账，一开始许望炎说要给她转一半，但是被孙柠拒绝了。
说着什么你给我转账我也不会收的，理由依旧和刚才说的一样。
最后许望炎也没办法。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逛商场就是这样，灯火通明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但是好在许望炎和孙渊两个人能控住场。
要是让她们两个放开了逛，那今天晚上这顿饭也不用吃了。
再加上冬天的缘故，天黑的很快。
“做饭。”
许望炎开门，刚进门许望淼就非常有气势地喊了一嗓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顿饭是她做呢。
许望炎懒得理她。
他把外套和卫衣都脱了下来，身上只剩一件打底。
虽然是冬天，但是他们家暖气开得很足。
许望炎走之前甚至特意把窗户开了一条缝。
而且做饭的时候会格外热。
所以许望炎进厨房之前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衣服都脱了。
“要帮忙吗？”
“不用。”
许望炎拒绝了孙渊的好意。
他们家厨房并不是很大，三个人就很极限了，两个人倒是正好。
许望炎其实不是那种在任何情况下都游刃有余的那种人。
就比如有时候他在做什么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旁边看着，他就会有些紧张。
但也只是一点。
“行吧。”
许望炎十分怀疑，孙渊只是随口意思一下。
因为他在问完之后就和许望淼抱着一堆零食坐到沙发上继续开始交流八卦了。
他把厨房的窗拉开一条缝，刚把围裙套在脖子上，前脚拉上的厨房的门就被拉开了。
孙柠的脑袋探了进来。
“要帮忙吗？”
孙柠也问了一句。
“不用。”
得到的是和孙渊一样的回答。
孙柠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妈妈们会因为孩子在家里不干活而甩脸子，一般嘴上还会说着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活都不干，谁谁家的孩子一放假就在家做饭。
这时候就会陷入某种进退两难的诡异怪谈。
如果不为所动，就会收到，我刚才不是说你是吧的评价。
如果试图帮忙，就会收到，不用，别在这给我添乱的评价。
有意思的点就在这。
许望炎的回答真的很像后者。
尤其是他回答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动。
和自己妈妈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不熟悉的话，大概率就被他骗过去了。
其实根据许依之前说的，就算是熟成他们那样，都会被骗过去。
所以在大多数时候去判断许望炎的情绪，只能靠猜。
孙柠觉得许望炎只是单纯地认为不用。
不像女孩子，许望炎也好，孙渊也罢，除了在恶心人的时候，他们说话通常都没有“呀啦”这种语气词。
所以会显得很生硬。
不过她早就习惯了。
因为孙渊在家和她说话也这样。
“我给你把围裙系上吧。”
她好像没听见许望炎说的不用，自顾自的走进厨房，然后站到许望炎身后，伸手在他的腰后面系了一个蝴蝶结。
“你帮我把菜洗一下吧。”
既然孙柠都在这了，也算是不用白不用了。
两个人怎么也比一个人快。
“收到。”
孙柠看起来干劲十足。
许望炎给她找好沥水篮，调好水温，算是把准备工作都给她安排好了。
“在家洗过菜吗？”
许望炎把裹着蛋液的豆腐块倒入油锅中，响起滋啦的响声。
“你不会以为我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吧？”
孙柠瘪着嘴说道。
一看许望炎就不知道家里蹲的基本生存手册。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眼里有活啊。
所以这一年，杨玉华下班回来之后，孙柠就鞍前马后地跟着，做饭的时候就在厨房打下手。
用她的话说，看也看会了。
许望炎用铲子翻动着锅里的豆腐，预防粘锅。
如果单独煎豆腐的话很容易糊，但是因为有鸡蛋液的缘故，所以还好。
头顶油烟机在响着噪音，旁边孙柠洗菜发出哗啦啦地流水声。
许望炎将锅里的豆腐立起来，他做饭的时候总是出奇地有耐心，手里拿着的好像不是锅铲，而是凿子，而他像是在做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好了。”
许望炎看了一眼，孙柠不愧是深谙家里蹲生存之道的女人，比许望淼强。
之前让许望淼进来洗个菜她都是应付，所以后来他也懒得用她了。
不过话说回来，许望炎做饭也应付，只能说确实是兄妹。
许望炎给西红柿去皮切块，把锅里煎好的豆腐盛了出来。
“我能吃一块吗？”
拜托，外面那层焦黄让人看了很难忍住。
“没熟。”
许望炎觉得好笑。
孙柠这么馋的吗？
在砂锅中倒油，下切好的西红柿，然后就是各种调味品。
许望炎游刃有余，最后添水，把豆腐倒了进去，之后盖上盖子。
就像他说的，冬天确实应该吃点热乎的东西，番茄豆腐肥牛煲正好。
在水开之后他又把孙柠洗好的娃娃菜放了进去。
“阿炎，什么时候就熟了？”
孙柠看许望炎的动作，感觉他像是专业的。
“不知道，到时候尝尝就知道了。”
许望炎判断出锅的依据就是进嘴。
嘴说熟了就是熟了，别的都不好使。
他想起去年在孙渊家，自己也是和孙柠一起待在厨房。
当时她帮不上什么忙。
不碎碎平安就算成功。
但是现在情况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许望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以后下厨房会是什么样子？
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己做给自己吃？
还是和许望淼一样，自己在厨房忙活，另一个人在外面张嘴等吃？
亦或者是像现在这样？
许望炎转头看了一眼孙柠。
要做的已经都做完了，旁边的番茄煲刚才也已经关火了。
孙柠把案板什么顺手洗了出来。
现在在用抹布擦刚才飞溅出来的水渍。
“怎么了吗？”
她擦完手后看到了许望炎的目光。
“不，没什么。”
许望炎转头。
他突然觉得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第一次见到孙柠的时候她还是个学生，自己也是个学生。
现在自己依旧是个学生， 但是孙柠已经毕业了。
“怎么了？怎么了？说一下嘛。”
孙柠凑了上来，抬头看着许望炎说道。
在许望淼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小孩不愿意说话，有时候会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种时候如果在他旁边一直问他的话，他大概率会告诉你他刚才没说出口的是什么。
至少这个方法孙柠百试百灵。
“真没什么。”
许望炎移开了目光。
以前孙柠就总是会这样问他，许望炎每次都会害羞，然后把头转向一边，小声告诉孙柠自己刚才没有说出的话。
只是现在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