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姜凡咀嚼着这个代号，“好，我记住了。”
“嗯。”鹞鹰似乎对他的干脆很满意，轻轻颔首。
“今晚就到这里。既然赵无廷安排你过来这边，你就安心做你该做的事。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再联系。至于……你那位得力助手，”他目光似乎瞥了白渊鱼一眼，“她很机警，不错。”
说罢，鹞鹰再次微微抬手，那层无形的隔音结界如同消融的冰雪，瞬间散去。他靠在椅背上，重新隐入更深的黑暗，再无言语。
姜凡与白渊鱼见状，不再多言，起身默默拱手一礼，随即转身，如来时般悄然退出厢房，在那“影子”的无声指引下，很快离开了这间诡异的兵器铺后院。
直到回到灯火全无的客栈房间，重新布下几个简易的防护和警示法阵，姜凡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带着深深的困惑。
“这个鹞鹰……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姜凡在桌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点着桌面，“魔皇直属的监察使？就为了见个面，建立一个可能永远用不上的联络渠道？我怎么感觉……更像是一种敲打？”
“用不到不至于，既然有了据点，那魔军在这边活动的卧底就肯定不少。”
说着话，白渊鱼点燃了一支安神香，袅袅青烟在黑暗中升起。
她坐到姜凡旁边，低声继续道：“或许你说的两种情况皆有。一是宣示存在。告诉我们，就算是在苍兰重镇天机城，魔皇的‘眼睛’也依旧无处不在。二是……怕我们懈怠，或者有了其他心思？毕竟‘收集有价值的情报’这个要求很宽泛，但分量很重。他在提醒我们，别忘了自己的‘使命’，否则……”
白渊鱼未尽之言，姜凡是心知肚明，这见面更像是一次下马威。
“啧，”姜凡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想当个棋子求活都这么艰难，身后还盯着不止一双眼睛……”
原本以为只有齐斌安排的监视，现在知道魔皇的人也在盯着他们，赵无廷之前安排的暗卫，不知道有没有跟来，又或是说已经融入夜色，成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兵来将挡。”白渊鱼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之意。
“目前看来，他们对我们的‘身份’并未起疑，也未强迫做什么。先稳住阵脚，按原计划行事。”
“城里有炼虚坐镇，他们暂时不敢在明面上对我们如何。倒是你……”
她话锋一转，伸手轻轻点了点姜凡的额头，动作带着习惯性的亲昵：“装醉倒是装得炉火纯青，差点连我都信了。”
姜凡眼底的阴霾瞬间被一丝狡黠的光冲淡。听到白渊鱼的话，他身体骤然一软，眼神顷刻涣散迷离，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打着晃儿就朝白渊鱼那边歪倒过去，口齿也变得粘黏不清：“娘、娘子……我，嗝……真、真没装……头好晕……”
一双不安分的“醉爪”精准地伸向白渊鱼的腰肢。白渊鱼似乎早已预料，身形如拂柳轻烟般一晃，不着痕迹地滑开半步，躲开了他的袭击，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纵容的浅笑：“好了，别闹。”
她走向房内唯一的那张床榻，动作利落地躺下，给自己盖好薄被，只留给他一个曼妙的侧影。
片刻之后，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而悠长，显然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姜凡默默注视着安静沉睡的侧影，心中那团翻涌的烦躁和不安，逐渐平复沉淀下来，像是被她的沉静无声地安抚了。
他轻轻拥住白渊鱼，白渊鱼也像是有感觉一般，往姜凡的怀里钻了钻。
感受着白渊鱼轻柔呼吸带来温热，姜凡不由的紧了紧怀抱，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客栈伙计送来早餐茶点，毕竟两人是周通亲自带来的人，两人享受到的服务比别的住客要好上许多。
就在两人用餐的时候，姜凡他突然感觉一缕灵力融入身体之中。
一瞬间的愣神，被白渊鱼注意到。
“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有一股灵力没来由的融进了身体。”姜凡诧异开口。
“主动融入的？”白渊鱼也有些意外，她现在修炼的功法被刘雨晴强化了许多，但也还需要自己主动牵引灵力才能修炼，所以姜凡这种被动吸收的情况，让她感觉十分意外。
也就在此时梧桐身形突然出现，不等姜凡开口询问，她便主动开始解释。
“严格来说，你吸收的并不完全算是灵力，里边夹杂了一些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这个词姜凡是第二次听到，上一次还是在无生城，看到那个祭典听到梧桐提过一嘴。
“你不是说这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吗？”
梧桐白了姜凡一眼，那眼神就像在说，你自己不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应该是你之前传出去的金丹法门有人在修炼，所以给你反哺了一些信仰之力。”
姜凡惊的张大了嘴。
“这我要是把这功法传遍大陆，是不是就可以躺平了！”
“理论上可以，但实际操作并不现实，现阶段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你现在到了瓶颈，得赶紧突破！”梧桐开口提醒，金丹巅峰有些日子了，总该考虑突破的问题了。
“知道了，我尽快！”姜凡点头，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瓶颈，但奈何突破契机一直没出现。
得到梧桐的解释，姜凡对于传播金丹法门，显得更加热衷了。
城内的茶馆酒楼集市都成了姜凡的战场，不同于最开始面对那三人那么含蓄，还得需要装醉等手段。
后边这些就纯靠忽悠嘴遁，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还有传销天赋。
如此明目张胆的传播功法，而且还是十分敏感的金丹法门，自然引起了五大宗的注意。
第一个找上姜凡的，便是寒月宗的人，原因也简单，姜凡在寒月宗旗下的月露斋进行传火的次数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