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鹑听闻云彼丘出事,眉头紧锁,忽然眼前一亮,急忙提议:“诸位,传闻那李莲花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如今他正好在普渡寺,不如派人去请他过来看看?说不定能解云院主的急难!”
纪汉佛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当即点头,目光转向身旁的云彼丘,纪汉佛点头:“我这就派人去请李神医!”
他转身对着门外喊:“来人!快去普渡寺请李神医,就说百川院有急事相商,务必请他尽快过来!”
“我去!”石水眉头拧成一团,性子素来雷厉风行的他,话音未落便已迈步往外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处,只留下一道干脆的背影。
另一边的普渡寺内,李莲花与笛飞声刚经历了一场激烈交锋。
笛飞声方才得知,十年前自己赢过的那场对决,对手竟是身中碧茶之毒的李相夷。
这场“胜利”不仅胜之不武,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他引以为傲的武者尊严上。
更让他震怒的是,下毒之人并非旁人,竟是李相夷当年最信任的手下云彼丘,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是角丽谯。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方多病冒冒失失闯了进来,硬生生打断了对峙。
笛飞声咬牙隐忍,狠狠瞪了李莲花一眼后转身离去,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显然是要去找角丽谯和云彼丘算账。
禅房内,方多病还在为李莲花捏着一把汗,苦口婆心地劝道:“不是我说你,你跟那个阿飞到底怎么回事啊?他看着武力不行,可下手是真狠啊!这种人你赶紧离远点,小心哪天他没忍住,直接把你掐死了!”
李莲花却没听进方多病的唠叨,满脑子都在思索笛飞声刚才的话。
笛飞声竟不知角丽谯下毒的细节,这说明金鸳盟内部恐怕早已生变,角丽谯当年的所作所为,未必是金鸳盟的共识。
此时,归宁正因在屋里待得烦闷,出来透气,恰好撞见满脸怒容的笛飞声。他走上前,疑惑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笛飞声抬眼看到归宁,眼底的怒火稍退,闪过一丝兴味。
他在心里冷笑:谁说李相夷,无牵无挂?眼前这个少年,不就是他最在意的人吗?
归宁被他看得发毛,不明白笛飞声为何对着自己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诡异,让人心头发寒。
他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喂,阿飞?你到底怎么了?”
笛飞声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那晚在普渡寺里,李莲花放弃找你,先去救了乔婉娩,你不生气吗?”
归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摇头,完全不理解他为何这么问。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后来哥哥不是很快就来找自己了吗?
他摇了摇头,坦然道:“你在说什么啊?后来哥不是来救我了吗?再说乔姑娘身体弱,地道里又危险,她更需要照顾。我自己有自保能力,哥先找她也没什么。”
笛飞声眉头一皱,往前逼近一步,语气加重:“如果他没去呢?如果当时你伤得太重,死在地道里了呢?你知不知道,那晚你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归宁依旧摇头,脸上没有丝毫怨怼,在他看来,自己能活下来全靠李莲花。
就算真的死了也没什么遗憾,唯一放不下的,不过是没人再像自己这样护着哥哥罢了。
他笑了笑,轻声说:“没什么好生气的。每个人做选择的时候,都会偏向心里更重要的人或事,哥既然那么选,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说,他最后不是也来救我了吗?”
他还记得李莲花曾说过,选择的本质,就是对“重要之物”的排序。
既然哥哥当时先选了乔婉娩,那就说明那一刻,乔婉娩比自己更需要帮助。
而且不管哥哥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更何况自己也不会轻易出事,不过当时那个和尚分明还有帮手。
当时有人用石子击中自己的腿弯,自己才会被伤,而且后来那一掌的力道。
不过那个帮手居然没有杀了自己,也不知道哥哥他们找到和尚时有没有找到帮手。
笛飞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既有对归宁澄澈心性的意外,也暗觉李相夷往后的情路恐怕不会顺遂。
他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有道理。你伤好了?就敢出来蹦跶了?”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别扭——明明前几日还设计试探李莲花。
此刻却莫名关心起归宁的伤势,或许是因为归宁心思纯粹,或许是来百川院的路上,归宁曾默默照顾过受伤的自己。
归宁点头,语气轻松:“没什么事了,血早就止住了,养了这几天感觉好多了。待在屋里太闷,出来转转会舒服点。”
两人正说着,归宁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匆匆走过——是石水。他下意识地停下话头,目光追随着石水的方向。
笛飞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认出是百川院的人,嗤笑一声:“又一个来试探的?李莲花还真是受欢迎。”
归宁心里一动,隐约觉得有事发生,便抬脚往禅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李莲花和方多病正跟着石水往外走,显然是要去百川院。
李莲花一眼就看到了归宁,眉头当即皱起,快步走上前:“你怎么出来了?伤口没裂开吧?不在屋里好好养着。”
归宁摇头,目光落在石水身上,疑惑地问:“这是要去哪?出什么事了吗?”
李莲花看了一眼身旁的石水,轻声解释:“云院主出事了,百川院请我过去看看情况。”
归宁立刻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怕李莲花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总待在屋里太闷了,跟着你们出去走走,也能透透气。”
李莲花皱眉,本想让他留在寺里好好休息,可看到归宁眼中的坚持,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一行人加快脚步,很快便抵达了百川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