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挑眉,显然没料到池骋会突然改了赌约,眼底的戏谑瞬间翻涌得更烈,嘴角勾着玩味的笑:“池少倒是护得紧。行啊,就按你说的来。”
话音刚落,沈宴话锋陡然一转,眼神里添了几分赤裸裸的挑衅,声音刻意压得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听清:“不过,这局不赌车了。”
“总赌车,没意思。”
“这局,简单粗暴点。”
池骋眉峰微挑,冷哼一声,语气里裹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你想赌什么?”
沈宴的目光在池骋脸上打了个转,又意有所指地扫过一旁的吴所畏,那眼神黏腻又放肆,像带着钩子,慢悠悠开口时,语气狂妄又笃定:“摇骰子,比大小。”
“输了赢了,一目了然。”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池骋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浓,带着几分故意的刺激:“池少,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毕竟赌注是你宝贝疙瘩,输了可就得当众把人给我,到时候。。。。”
池骋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戾气:“少废话,赌就赌。”
沈宴笑得更得意了,摊了摊手:“别急啊池少,我还没说完呢。”
“到时候我带他去哪,做什么,可就由不得你了。”他说着,又瞥了眼吴所畏,语气轻佻,“这么sao的模样,玩起来肯定很带劲。”
池骋听着沈宴下流的话,还有毫不掩饰打量吴所畏的眼神!拳头在身侧攥紧。
但他强压着怒火,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行。”
池骋知道,沈宴是在激怒自己。
一张由废弃铁桶改造的桌子杵在中间,桶身覆着斑驳锈迹,透着股粗粝的野性。
池骋和沈宴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隔着这方简陋的铁桌,桌面上并排放着两副骰子,骨面在昏暗中泛着冷光。
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挤得严实,连呼吸声都透着焦灼的期待,细碎的议论声压得极低,却缠在空气里散不去。
郭城宇站在吴所畏身边,压低声音劝:“池骋从小就玩骰子,这简直是他的强项。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绝不是真要拿你当赌注。”
吴所畏没应声,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牢牢落在桌前的池骋身上。
池骋穿着黑色皮夹克,肩背挺得笔直,握着骰盅的手指骨节分明,侧脸线条冷硬凌厉,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狠劲。
但吴所畏的心,却像被浸在冰水里。
沈宴那些轻佻的话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他清楚,自己在这场赌局里,不过是件被争夺的物件。
池骋刚才攥紧的拳头,是为了维护他的尊严,还是为了守住自己的所有物?
郭城宇说池骋不是拿他当赌注,可这场赌局的起因,不就是沈宴盯上了自己吗?
如果池骋真的在乎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场赌?明明有千百种办法解决。
他就为了咽不下那口气?可是,如果万一,万一他输了呢?池骋为什么就不想想这些呢?
沈宴看他的眼神,贪婪又恶心,一想到要被那样的人带走,吴所畏就浑身发冷微微颤抖。
现在的吴所畏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池骋身上!
如果输了这场赌局,身为赌主是自己,绝对不会好过。
吴所畏此刻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悬在半空,揪得发紧,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骰子在骰盅里转得飞快,清脆的碰撞声在嘈杂的人声里格外刺耳,一下下敲在人心尖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
吴所畏的手心更是沁出了冷汗,他死死盯着池骋的动作,心里反复默念着“别输”
“哐当”一声,骰盅落地,骰子停了。
沈宴先掀开自己的盅,五点加五点加六点,十六点,不算小。
沈宴挑着眉梢,得意地抬眼看向池骋,语气里满是挑衅:“池少,看来这运气,未必站在你这边。”
“怎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给我道个歉,说你不敢赌了,我或许能收回赌约。”
池骋没说话,指尖一掀,盅身落地。
三颗骰子稳稳地叠在一起,六点朝上,是无可撼动的最大点数。
周围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呼,刚才还低声议论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沈宴脸上的得意僵住,脸色“唰”地沉了下去,难看至极。
吴所畏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