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紫云阁残破的窗棂,在布满灰尘的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韩烨将最后一柄短刀放在桌上,五柄玄铁精打造的凡阶上品灵器并排而立,刀身虽无华丽纹饰,却在晨光中泛着沉静的冷光——那是灵文与玄铁精深度融合的证明。
“韩大哥,这五柄刀比之前的成品更匀称了。”凌玥端着一碗清灵茶走进来,鼻尖萦绕着短刀散发出的淡淡灵气,“你昨晚又没休息?眼窝都青了。”
韩烨接过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才惊觉自己已在炼器房待了整整一夜。他仰头饮尽茶水,一股清甜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运转《九转玄功》压制材料灵气带来的疲惫:“多练练就熟了。这些短刀得尽快换些资源,阁里的青冥草快见底了。”
他看向窗外,紫云阁的演武场上,几名弟子正对着一块青石挥剑,剑刃砍在石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发出“叮叮当当”的钝响。那些锈迹斑斑的铁剑,还是百年前阁中鼎盛时期流传下来的,如今连凡阶下品都算不上。
“墨长老说,血影门把持着城东的坊市,咱们的灵器若送去那里,怕是要被他们克扣大半利润。”凌玥咬着唇,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韩烨前几日送给她防身的短刀,“城西有个散户聚集的小集市,多是些小宗门弟子或散修交易,或许能避开血影门的眼线。”
韩烨点头,他拿起其中一柄短刀,手指拂过刀身的锋锐灵文。灵文在指尖触碰下微微发亮,流露出比坊市同阶灵器更凝练的灵力波动:“我们的灵器质量占优,哪怕价格低些,也该有人愿意买。关键是要找到可靠的人去交易,不能暴露紫云阁的底细。”
正说着,墨长老佝偻着背走进来,青色道袍上沾着几片干枯的灵草碎屑。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桌上的短刀,原本黯淡的瞳孔骤然亮起,伸手拿起一柄掂量着:“这灵文的稳定性……比上次那柄又精进了。”
他手腕轻抖,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刀刃带起的气流竟将墙角堆积的枯叶卷成了碎片。老人啧啧称奇:“单凭这锋利度,就能在散户集市卖出高价。只是……”他话锋一转,眉头拧成了疙瘩,“黑风堂虽不像血影门那般霸道,却也盯着城西集市,咱们的人过去,怕是会被他们刁难。”
韩烨早有准备,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两块玄铁精碎片——是上次去古战场遗迹捡来的边角料:“可以让去交易的弟子带些材料当幌子,假装是去出售矿石的,交易时只说灵器是偶然炼出来的私活,与宗门无关。”
他顿了顿,看向墨长老:“晚辈建议,让赵师兄和李师姐去。赵师兄性子沉稳,李师姐擅长察言观色,两人配合应该能应付场面。”
墨长老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赵师兄和李师姐是他看着长大的,都是紫云阁仅存的几名仙灵境五品修士,忠心毋庸置疑。“我会让他们带上传讯玉,若遇危险立刻回报。”老人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兽皮卷,铺开在桌上——竟是城西集市的简易地图,“这里标着几个信誉尚可的摊位,都是些与血影门、黑风堂无牵扯的散修。”
韩烨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微动。墨长老虽看似不问世事,却对城中各方势力了如指掌,显然这些年从未放弃过守护紫云阁的念头。
“交易所得,优先换取青冥草和星纹石。”韩烨补充道,“青冥草给弟子们修炼用,星纹石可辅助我炼制更强的灵器。”他拿起最后一柄短刀递给墨长老,“这柄您留下防身,黑风堂那群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墨长老接过短刀,枯瘦的手指在刀身上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百年了,紫云阁终于有了能拿得出手的灵器,有了敢直面黑风堂的底气。他将短刀收入袖中,对韩烨深深一揖:“韩小友,紫云阁……拜托了。”
韩烨连忙扶起老人:“长老言重了,我既在紫云阁落脚,自当尽一份力。”
凌玥早已去通知赵师兄和李师姐,此刻两人快步走进来,皆是一身朴素的灰布衣衫,背上背着装满矿石碎片的行囊,看起来与普通散修别无二致。
“弟子定不辱使命。”赵师兄抱拳行礼,声音沉稳有力。李师姐则细心地检查了一遍储物袋,确认短刀被层层灵布包裹,不会泄露气息。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门方向,韩烨走到炼器房的地火灶前,添了几块灵煤。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他眼中的决心——这些短刀只是开始,他要炼制出更强的灵器,换取足够的资源,让紫云阁的弟子们不再为修炼材料发愁,让这座衰败的宗门,重新在仙界站稳脚跟。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演武场上的弟子们还在挥汗如雨,只是他们的动作里,多了几分往日没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