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灵大会的气氛愈发高涨，演武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每一次测灵石亮起不同的光芒，都像一颗石子投入人群，激起层层涟漪。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被母亲推到测灵石前，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石头，测灵石便腾起一团温润的蓝色光晕，像浸在水里的宝石。
“水系下品灵根！”测灵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平淡，却足以让小姑娘的母亲喜极而泣，连连对着高台作揖：“多谢长老！多谢韩家给孩子机会！”
韩烨踮着脚尖，努力看清那抹蓝色的光芒。他发现，不同属性的灵根，光芒的质感截然不同——木系的青光是柔和的，像初春的嫩芽；土系的黄光则厚重沉稳，仿佛能扎根大地；火系的红光最是热烈，跳跃着像灶膛里的火焰。
“爹，灵根为什么会有不同的颜色？”韩烨扯了扯韩振的衣角，声音里满是好奇。
韩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解释道：“天地间的灵气分五行——金木水火土，灵根的颜色，就对应着它能吸收的灵气属性。比如刚才的蓝色，就是能更好地吸收水系灵气。”他顿了顿，指着一个刚测出红光的男孩，“你看他，火系灵根，将来修炼火系功法，威力会比旁人强上几分。”
正说着，测灵石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像小太阳似的，让不少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金系中品！”测灵长老原本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抬眼看向那男孩的父亲——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的中年修士，“韩忠，你这儿子不错，好好培养，将来有望突破气灵境。”
那名叫韩忠的修士连忙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全凭长老栽培！小儿能有此资质，都是韩家庇佑！”他特意挺直了腰板，目光扫过人群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韩烨注意到，这个男孩穿着干净的锦衫，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显然是韩家分支的嫡系子弟。周围的人纷纷上前道贺，奉承的话语像潮水般涌来，把那男孩捧得高高的。
“不愧是嫡系血脉，就是不一样啊。”
“中品金系灵根，将来至少是个管事级别的人物。”
“咱们这些旁系，怕是连提鞋都不配喽。”
议论声落在韩烨耳里，让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粗布衣，又看了看那男孩光鲜的衣着，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韩振察觉到儿子的局促，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羡慕旁人，灵根好坏，不过是个开头。修行之路，看的是心性和毅力。”他指着测灵石，“你看，就算是下品灵根，只要肯努力，一样能走出自己的路。”
韩烨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测灵石上。他看到一个测出木系下品灵根的男孩，虽然父母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郑重地给孩子整理了衣襟；看到一个没有测出灵根的女孩，趴在母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母亲一边抹泪一边安慰：“没事，咱不学那些，娘教你织布……”
灵根的色彩在测灵石上不断变换，像一场流动的彩虹。韩烨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既为那些测出灵根的孩子高兴，也为那些失落的家庭难过。他渐渐明白，这块冰冷的石头，不仅能点亮希望，也能碾碎梦想。
“下一个。”测灵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韩烨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离自己上场的时刻，越来越近了。他攥紧了拳头，指尖深深陷进掌心，心里默默念着：不管是什么颜色，哪怕只有一点点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