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仙国，那不是姜逸的……”
莫不敬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向陆尘。
他从其他参赛者那里了解了风云演武。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陆尘在风云演武中的表现，究竟是何用意。
传闻陆尘，主宰风云，傲视群雄，睥睨八方。
创建联盟，斩杀姜獠，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当所有人都在茶余饭后，笑谈议论，陆尘马失前蹄。
殊不知，陆尘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如此强大的他，可以轻易的淘汰姜逸，但却又被独孤曜背刺淘汰。
最终，令世人无不眼红嫉妒的凡人郑山，夺得魁首。
莫不敬明白了陆尘之前说的“很复杂”，究竟是有多复杂，难怪陆尘不让自己贸然去找伍石峰，难怪陆尘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变数”发生。
陆尘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风云演武，而是阻止修仙界大陆，步入魔云界的后尘！
“原来如此！”
莫不敬紧接着说道：“从一开始，你就算好了结局，风云演武你不是败者！你才是真正的胜者！”
“云上仙国已经攻打过来了？这次风云演武，果然与云上仙国有关？”
云绸沉声问着。
“这次风云演武确实是云上仙国的一次试探，但，试探之后，云上仙国已经不敢向大陆开战了。”
陆尘缓缓说道。
商会内外的鬼市强者，有人不解，有人惊叹，有人感慨。
老镇长捋着胡子，眸中闪烁精光，他也有些难以置信，小小的陆尘，竟然能做成如此大事，只一个支点，便撬动了浩劫的走向。
“如果魔云界当年也有一个你，该有多好。”
云绸深深的看向陆尘。
陆尘摇头说道：“不一样，哪怕魔云界当年有一百个我，也没用。”
陆尘不确定，魔云界会不会像修仙界大陆一样，经历十万年浩劫轮回，如果会，这种程度的降维打击，谁来都没用。
“想学天魔茧？我可以教你。”
云绸看向莫不敬。
莫不敬想了想，道：“先不说云上仙国，我学了之后，要对付的是餮灵庭的伍石峰，餮灵庭的背后便是云上仙国。”
“那我就更要教你了！”
云绸说着，欲言又止。
“前辈想说什么？”莫不敬问道。
“没什么，好好学，学不好也没关系，反正还有陆尘撑着这个传承。”云绸随口说道。
“……”莫不敬。
陆尘看了看云绸，没有说破云绸的想法。
他能感受的到，云绸对云上仙国的恨意。
只是莫家还偏安一隅，云绸也不想让莫家被卷入其中，以卵击石。
鬼市强者，很快从商会门口散开，他们全都去到了陆尘挖通的那条通道，一个个放出神念查探着，有人直接就走了进去，远远的有回声传来。
也有人留意到了皇城距离这里最近的街道，很多店铺的牌匾倒挂。
“天元商会”这四个字，几乎遍布整条街。
“陆尘这小子，不只会种地啊。”
“他以为天元商会这四个字，镇得住场子？”
有强者毫不客气的将匾额翻了回来，看好陆尘归看好陆尘，但这是两码事。
就算陆尘在当场，这匾额他们也照翻不误。
直到距离皇宫最近的主街，他们在看到“天神街”的石碑之后，才停了下来。
在鬼市强者们眼里，天元商会不好使，但，天神好使。
没人知道鬼市活着的强者里，谁是“第二老”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谁是第一。
真要老到了这个岁数，就算天赋潜力差的跟猪一样，那也会成为逆天之猪。
“挖这两条通道……”
老镇长走到陆尘身边，问出了和沐血温一样的问题：“为何你不借势，直接清扫了浮屠禁地呢？”
“此事要徐徐图之，一劳永逸并不可取。风险会动摇底蕴，然而这些底蕴是为了对抗别的风险。”
陆尘开口回道。
“这并不是你原本的计划。”
老镇长捋着胡子笑道。
“不愧是老镇长，慧眼如炬，洞若观火。”陆尘有些意外，“只是，老镇长怎么发现的？”
“时间。”
老镇长看向镇外的万亩灵田，“你原本的计划是要清扫禁地，你应该是想在禁地里种地吧？先前你这里的肥料，用的是神都地下掺着尸骨血肉的淤泥，但那些并不好用。”
“随着岁月的腐蚀，即便还有人保持肉身完整，但力量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总归，不如禁地。”
老镇长说着，陆尘听的眼皮一跳。
不愧是岁数最长的老古董，若不是言语中也不详尽，没有提及“灵蕴”二字，不然的话，陆尘甚至要怀疑，这老镇长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现在还好，起码没脱离“足够老”的范畴。
“但是。”老镇长话音一转，道：“禁地的土地，难道就真的最肥沃吗？其实没有多少生灵死在禁地，都是些已经死了的生灵在游荡罢了。”
“应该是最肥沃的了。”陆尘皱眉道：“不是所有进入禁地的强者，都会成为荒兽，一定有很多来不及变成荒兽，就被荒兽撕碎了的。只要有一个强者这么死掉，他所死在的地方，土地就是最肥沃的。”
老镇长缓缓摇头，“我看你这几次种的灵稻仙米，每一次品级都有提升，你应该是想种出最顶级的仙米。种子的培育之法，可以循序渐进，这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浮屠禁地的清扫，徐徐图之，这需要多少时间？”
陆尘思索道：“这个问题我想过，顺利的话很好解决。先根据危险程度，划分不同的区域，而后按区域进行清扫，或者作为试炼之地。只要有一块土地足够安全，我就可以种地。”
“若不顺利呢？”老镇长问道。
陆尘无奈的耸了耸肩，“若不顺利的话，那就是有高阶荒兽游荡到我的灵田附近，将我种的仙米全部毁掉。毕竟，荒兽怎么游荡，谁也不知道，但我的地一旦种了，可跑不了。”
“就算顺利，这所需的时间……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老镇长问道。
“那谁知道呢，就我挖的这两条宝车线路，都够两大仙国掰扯很久了。”陆尘说着，嘴角逐渐上扬。
“老镇长，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你这圈子绕的可真够大的。”
陆尘接着道：“难道是，你想让我可以有选择，而不是只能如此？”
老镇长点头，道：“既然说到这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魔云界的土地，更肥沃？”
陆尘开口问道：“老镇长，你也是魔云界的人么？”
“不是，我是这里的人。”
老镇长悠悠说道。
“哦。”陆尘点头，脑海中灵光一闪，“老镇长，你说的‘这里’，指的是修仙界大陆的地上，还是地下？”
老镇长好似精神不振，摆了摆手，“老咯，记不清咯。”
老镇长拍拍屁股走人，身形有些佝偻。
陆尘想要追问，却还是止住了心中好奇，他看向皇城的方向，若有所思。
如果老镇长的‘这里’指的是地下，那可就太不得了了！
陆尘不认为老镇长真的忘了，或许是老镇长觉得时机并不成熟，也或许是老镇长不想面对成为鬼城的神都，曾经发生过什么。
别人不知道，但陆尘之前一直挖淤泥做肥料，陆尘太清楚，十万年后的今天，那些淤泥都还有肥力，意味着十万年前，有多少生灵死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