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程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相邻的分析师办公室。
沈瑶正低头整理着下午会议的资料，每一份文件都码放得整整齐齐。
手机在桌上极轻地“嗡”了一声，是程昱发来的消息：
【晚上有个饭局，我爸想跟你下棋。】
沈瑶捏着文件夹的手指一顿。
她回复：【好的，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程昱的消息几乎是秒回：【不用，就是家常便饭。七点，我来接你。爱你~】
沈瑶放下手机，澄澈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深思。
自从参加的家族聚会的次数一多，程氏的掌舵人程卫东对她的态度明显愈发亲近。
他时不时就会通过程昱传话，问她对某些项目的看法，像是考校又像是在听取意见。
这种待遇，就连程昱那个堂哥，在程氏内部同样“身居高位”的程枫都未曾有过。
“沈总监，”同事小李探头进来，压低声音，“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大学同学。”
沈瑶秀眉微蹙：“谁？”
“姓陈，好像是楼下的同事，说也是清北的。”
陈志明？
沈瑶自认为和陈志明从来就算不上朋友，这个人这时候上门，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让他去一楼会客区稍等，我马上就下去。”
一楼的会客区，陈志明正襟危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文件袋，手心已经全是汗。
看见沈瑶踩着高跟鞋，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走过来，他立刻弹簧似的站起来，脸上堆满自以为最真诚的笑容：
“沈瑶，你来了。”
沈瑶连手都懒得伸，站定在他两步开外，开门见山：“有事？”
陈志明的笑容僵在脸上，干巴巴地搓着手：
“那个……听说你在战略部做得风生水起，我这不是……特地来取取经嘛。”
“取经？”
沈瑶唇角一勾，笑意却不达眼底，“陈同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
陈志明假装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
“其实……其实是有件事，我觉得必须得提醒你。
那个张悦，就是你室友，最近在外面到处散播你的谣言，连你和钟声鸿的事都给翻出来了。”
张悦没打算给陈志明保密，陈志明同样也不在意张悦的死活，小嘴一张就是造谣！
沈瑶眼神一凛：“钟声鸿？”
“对！她说……她说你当初那么决绝地拒绝钟公子，是因为……”
陈志明欲言又止，脸上做出一个既同情又为难的表情，“因为，她跟人说钟公子有艾滋病！”
沈瑶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拙劣可笑的谣言，她连抽空去反驳，都觉得是浪费生命。
“所以呢？”她淡淡地反问。
陈志明被她这平静的反应噎住了，一时语塞：
“我……我就是觉得，这事太恶毒了，必须得告诉你，咱们毕竟同学一场。”
沈瑶漂亮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看得陈志明后背发毛。
她忽然问：“陈志明，你现在在哪个部门？”
“投……投资分析部。”
“跟程枫一个部门？”
陈志明的脸色瞬间微变，嘴唇哆嗦着：“是，是……但是我……”
“替我，谢谢你们程总监的关心。”
沈瑶冷冷打断他，“顺便告诉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造谣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话音刚落，她转过身，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
留下陈志明一个人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回到办公室，沈瑶立刻拨通了钟声鸿的电话。
她和钟声鸿虽然没成情侣，但一直保持着某种微妙而友好的联系。
成年人的世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钟大公子，忙什么呢？最近有人要拿你的名声做文章了。”
电话那头，钟声鸿正在高尔夫球场挥杆，背景音里还能隐约听见球童的喝彩声：
“谁啊？谁这么不开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程枫，程卫东的亲侄子。”
沈瑶言简意赅，“他可能很快，就要在圈子里散布你有艾滋病的谣言。”
“操！”
钟声鸿当场爆了句粗口，声音里的火气几乎要冲破听筒，“这孙子是活腻了吧？！”
“别急，”
沈瑶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我有个主意。
既能让程枫吃个哑巴亏，又能顺便让你在你家老爷子面前，好好露个脸。”
钟声鸿那头立刻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十分钟后，钟声鸿的大笑声从电话里传来：
“沈瑶啊沈瑶，我算是明白了！程昱那家伙，栽你手里，真的一点都不冤！”
沈瑶挂断电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程枫想跟她玩阴的？
那就看看，谁比谁更阴。
至于张悦……
她点开微信，找到自己列表免打扰，已经沉寂许久的四人宿舍群，慢悠悠地打出一条消息，发送。
【听说，最近有人在外面传我的谣言？】
群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三分钟后，王晓涵的私信弹了出来，带着一连串的聊天记录截图。
【瑶瑶，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她们……】
沈瑶飞快地滑过那些不堪入目的截图，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平静地回复了一句：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她早就知道张悦是个什么货色，只是没想到，她会蠢到这个地步。
造谣钟声鸿有艾滋病？
这种连小学生都骗不了的低级把戏，给她当炮灰，她都嫌拉低自己的档次。
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程昱发来的一个定位。
【七点，别迟到。】
沈瑶的指尖，在屏幕上点选了一个乖巧点头的表情包发送过去。
可她抬起头时，那双映着窗外流光溢彩的眸子里，却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程卫东最欣赏的，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乖孩子，而是能替他快刀斩乱麻，解决问题的聪明人。
而程枫，很快，就会成为那个需要被“解决”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