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定路,归寂之门
归墟量天尺悬浮于万寂源点之上,尺身那混沌漩涡印记缓缓旋转,散发着统御“有”与“无”的至高气息。它所宣告的“归墟之契”,如同一道无形的法则,瞬间传遍了归墟的每一个角落,所有具备灵智的存在,无论是晶璃宫的璃祖,还是潜伏在其他源点的古老生灵,都清晰地接收到了这一信息。
契约定下了新的规则:归墟内部,由这新生的“尺灵”(暂且如此称呼)暂代“无”之权柄,维持基本秩序。而所有闯入者,若为“造化玉牒碎片”而来,皆可前往最终的“法则归寂之域”,各凭本事争夺,不得在归墟其他区域肆意破坏或互相攻伐。
这无疑为八仙扫清了许多潜在的障碍。至少,在前往“归寂之域”的路上,不必再担心来自归墟本土生灵或其他未知势力的袭击。
“这尺子……成精了?还成了归墟的管家?”张果老张大了嘴巴,感觉自己的认知被一次次刷新。
“是福不是祸。”吕洞宾目光锐利,看向那全新的量天尺,“它立下此契,至少表明它暂时不会与我们为敌,甚至为我们指明了最终的目的地。至于它背后是否还有那‘寂灭之主’或其他存在的意志……暂且不论。”
吕晨感受着自身与那尺子之间更深层次、却也更加诡异的联系,沉声道:“它吞噬了寂灭之瞳的本源,又得到万寂源点认可,力量层次已远超我等想象。它此刻立契,或许是在整合力量,也或许……是在进行某种筛选。”
他有一种预感,这“归墟之契”的成立,与他在识海内引导寂灭本源喂养虚无烙印的行为,脱不开干系。
“无论如何,目标明确了。”钟离权一锤定音,“‘法则归寂之域’!出发!”
有了“归墟之契”的约束,接下来的路途果然顺畅了许多。那些窥探的、充满恶意的意念纷纷退去,连无处不在的噬空水母都变得“温顺”了许多,不再主动攻击。
八仙驾驭遁光,根据那全新量天尺隐约传来的指引(吕晨能模糊感知到),朝着归墟最深处进发。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是光怪陆离。色彩失去了意义,形态失去了稳定,法则的碎片如同雪花般飘荡,时而凝聚成山峦,时而消散为光雨。这里已经超越了常理认知的范畴,是概念与规则的混沌地带。
甚至能看到一些巨大的、模糊的世界虚影在其中沉浮,那是被归墟吞噬的、尚未完全消化的残破世界留下的最后印记。
在这里,连“源点祥云”都失去了效果,众人只能依靠自身道则硬抗那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法则侵蚀。定海珠的蓝光成了最稳定的庇护所。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
所有的混沌、所有的色彩、所有的碎片……都开始向着一个方向坍缩、归拢。
最终,在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
那并非实体的大门,而是一个绝对的、没有任何光线和概念的“空洞”。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是整个归墟的终点,万物最终的归宿。任何感知探入其中,都会瞬间消失,连反馈都不会有。它吞噬一切,包括“存在”本身的概念。
那就是——“法则归寂之域”的入口!
仅仅是远远望着那“空洞”,八仙就感到自身道则在哀鸣,灵力在凝滞,神魂在战栗!那里面的危险程度,远超之前经历的任何地方!
“这就是……最终的战场吗?”蓝采和轻声呢喃,魂体微微波动。
而在这扇“归寂之门”的前方,已经有两方人马在对峙。
一方,正是之前被八仙击溃了前沿据点,但显然主力尚存的魔渊队伍!数量比之前更多,气息更加强大,为首的是三名笼罩在浓郁魔气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其威压丝毫不弱于之前的渊侍大祭司!他们似乎也是刚刚抵达,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扇门,以及……刚刚到来的八仙。
另一方,则让八仙有些意外——竟然是晶璃宫的队伍!璃祖并未亲至,但派出了数十名身着水晶战甲、气息清冷强大的卫士,由一位手持水晶权杖、面容肃穆的女祭司带领。她们似乎早就在此等候,对魔渊和八仙的到来并不意外。
三方势力,汇聚于这最终的“归寂之门”前!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魔渊方向,一名首领模样的黑袍人发出沙哑的笑声:“呵呵,璃祖倒是好算计,自己不来,派些虾兵蟹将,是想坐收渔利吗?”
晶璃宫女祭司面无表情,声音冰冷如晶石碰撞:“璃祖之意,非尔等可揣度。‘归墟之契’已立,欲入此门,各凭本事。但若有人欲行不轨,破坏规矩,休怪晶璃宫无情。”
她的目光扫过魔渊众人,又落在八仙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吕晨身上,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意。
而吕晨,此刻却死死地盯着那扇“归寂之门”,他手中的定海珠在微微震颤,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共鸣?仿佛门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它。
同时,他识海深处那变得安静的虚无烙印,也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却带着渴望的波动,指向那扇门。
门后,就是造化玉牒碎片所在之地,也是最终的决战之地!
然而,就在三方势力相互牵制,谁也没有率先踏入那扇恐怖之门时——
那扇绝对的“空洞”之门,突然荡漾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紧接着,一道微弱、却无比精纯、蕴含着无尽造化生机的青色光华,自门内渗透了出来!
那光华之中,隐约可见一枚残破的、非金非玉的碎片虚影,一闪而逝!
造化玉牒碎片!它竟然主动显现了一丝气息!
这一下,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冷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动手!”
“抢!”
魔渊众人与晶璃宫卫士几乎同时动了!化作两道洪流,冲向那归寂之门!
八仙对视一眼,也不再犹豫。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