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姜秣带着墨梨、素芸和高怀三兄弟在静元寺的第三日,虽然秋日赛会已经结束,但寺中前来祭祀的香客络绎不绝,虽不及围场人山人海,倒也颇为热闹。
姜秣躺在小院的躺椅上,看着一行大雁飞过,不由想起洛青,也不知她这次比武进了前十了没,不过以她的性子,若是真进了,下次见面她应会说。
“姜秣,快进来吃饭了!”素芸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打断了姜秣的思绪。
“来了!”姜秣起身朝饭桌走去。
夕阳斜照小院,白日里的香火鼎盛渐渐归于宁静,只剩下晚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的钟鸣。
静元寺的素斋做的极好,姜秣晚上吃得多了些,肚子有些撑,和墨梨她们打了声招呼,姜秣便独自一人,沿着寺外僻静的林间小道散步消食,欣赏景色。
天边日月同悬,四周格外寂静,唯有虫鸣窸窣。
姜秣正坐在亭下享受着这份独处的安宁,然而她突然捕捉到前方密林中,传来金铁交击打斗的声音。
她本不欲多管闲事,起身便想绕行。然而,打斗声却迅速向她的方向移动。只见十数道黑影正围攻一人,刀剑在月光辉映下林中闪烁,杀气凛冽。
被围在中央的那人一身墨色颈衣已被划破数处,染上了血迹,但身形步法却未见散乱,但显然在以寡敌众下,落了下风。
那人侧身格挡的瞬间,冷峻的面容在月光下一闪,竟是沈祁。
围攻之人招式狠辣,配合默契,身法灵动如燕,显然是江湖上的高手。
距离有些近,姜秣不好挪动,她隐在一棵树后,冷眼旁观。
沈祁的路数刚猛凌厉,但这十几个高手胜在人多且身法诡异,专攻要害,消耗他的气力。
眼看一柄淬毒的长剑就要刺中沈祁后心,他猛地格开身前的攻击,百忙之中朝姜秣藏身的方向低喝一声:“姜姑娘!”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围攻的杀手动作一滞,数道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姜秣的方向。
“还有同伙!”为首一人厉声道,立刻有三人分出,纷纷向姜秣扑来。
姜秣眉头蹙起,这沈祁有病吧?但此刻解释已是无用,那三人招招致命,显然将她当成了沈祁的援手。
眼见刀锋已至面门,姜秣眸色一冷,轻轻一闪,避开凌厉的攻势,同时袖中滑出一柄不及一尺的短刃,动作快如闪电,精准狠辣,只听“嗤嗤”两声轻响,扑在最前的两名杀手喉间已多了一道血线,哼都未哼一声便倒地气绝。
第三人见状大惊,攻势稍缓,姜秣却已贴近,短刃刺入其心口。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干净利落。
解决了这边的麻烦,姜秣捡起其中一人的剑,闯入主战圈。有了她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
姜秣的武功路数与沈祁截然不同,更显诡谲灵动,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寻机而入,一击毙命。
沈祁负责正面强攻,牵制一部分火力,姜秣则游走外围,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中,解决刺客。
过了约莫两刻钟,十几名高手已倒下,最后一人见势不妙,虚晃一招欲逃,被沈祁一剑拍在穴道上,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激斗过后,林间只剩下浓重的血腥气和粗重的喘息声。沈祁以剑拄地,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有汗珠滚落,混合着血迹。
他看向姜秣,月光下,她一身素净衣裙上沾了他人的血迹,周身不见丝毫狼狈,但看着他的神情却带着温怒。
“多谢。”沈祁的声音因力竭而有些低哑,目光落在姜秣脸上。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也未想到姜秣会救他,而她的身手似乎比之前又精进了。
姜秣收起短刃,取出一方素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血迹,“沈公子一声招呼,便将我扯入是非,这谢,该怎么谢?”
沈铎被她的话一噎,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当时情急,这是他想到破局最快的方法,“你想要什么我定会为你寻来,”随后他低声解释道:“方才那几人是飞燕门的人,飞燕门之前与明火教勾结,虽明火教已覆灭,但这群人此时潜入静元寺恐有图谋,我一时不察中了毒,情势所迫,还望见谅。”
姜秣瞥了一眼那个被制住的活口,移开目光,“那是你的事。”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姜秣,稍等。”沈祁叫住姜秣,带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沈祁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她的衣袖,却在触及到的瞬间猛地倒地。
姜秣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沈祁,姜秣蹲下伸手,试探他颈间微弱跳动的脉搏,她目光上移,看向沈祁那略微发紫的嘴唇,“还真是中毒了。”
给沈祁喂了一颗健体丸,起身环顾周围的环境,走向不远处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察觉到那人手指微动,姜秣毫不犹豫补上两拳,将人彻底打昏。
就出门散步的工夫,竟遇上这等麻烦事。她快速搜查其他已无生息的杀手,并未发现任何特别之物或书信。夜色渐浓,姜秣不再耽搁,用异能悄然飞回小院。
一到小院,姜秣即刻唤来高怀和高义。
夜色中,她的对二人道:“静元寺侧门西去约两刻钟,有个亭子,附近有两个活口,你二人去把他们带回来。”
高怀和高义人闻言,立刻应声而动。不多时,便将沈祁和那名飞燕门刺客分别背了回来。
“把他安置在我隔壁的厢房,”姜秣吩咐道,目光随即转向昏迷不醒的杀手,“至于这个人,捆结实了,关进柴房,仔细看着。”
高怀手脚利落地将杀手用粗绳牢牢绑缚,拖去了后院柴房。高义和高齐则小心地将沈祁安置在干净的床铺上,简单包扎了沈祁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