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看我最近的剑法练得如何了?”玉柳巷的小院内,墨梨趁去铺子前给姜秣舞了一套剑法。
姜秣站在一旁浅笑回道:“小梨进步很大,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也有在好好练剑。”
听到姜秣夸奖,墨梨脸上立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姐姐,你在院子都待了快一个月了也不出门,不如今日跟我和素芸姐去铺子里转转吧。”
“对啊姜秣,自从你离府回来到现在都没出过门,不闷的慌吗?”从屋子里出来的素芸听到二人的对话,也忍不住说道。
姜秣闻言眨了眨眼睛,自从她回了玉柳巷就想先睡他个半月,谁知道在床上躺舒服了便不太想出门了,不过她也不是全然没有活动,白天睡得多时,她便晚上出门签到,如今她手上已经有二十几间没租出去的铺子了。
“我明日再出去吧,今日我还有一本话本子没看完,看完了我就出去。”姜秣避开素芸看过来的视线回道,想想她是应该调整一下作息了。
“那成吧,我和小梨一会先去铺子了,你若是待屋里待闷了,便去找我们。”
素芸说着,又跑回屋里拿出一套衣服,“对了,给你做的夏衫昨夜刚做好,你一会试试看合不合身,晚上我回来再和我说一声,我好改改。”
看着手里的衣服,姜秣点头道:“知道了,不过素芸,你下次别再在晚上做衣服了,小心眼睛不好。”
“好,我知道,对了你这次真的从侯府赎身了?”素芸不放心,又问了一嘴。
一旁的墨梨也凑上前来,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姐姐这次回来,是不是就真不走了?”
姜秣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是啊,先前我护主有功,侯府特准我提前放了我,归还了良籍。”
素芸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那就好。如今回来了,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墨梨兴奋地挽住姜秣的胳膊:“姐姐以后可以天天看我练剑了!”
送走素芸和墨梨,姜秣抱着新衣裳回到屋里。
她把那件夏衫展开,随后换上,大小正合身,姜秣左看右看没什么差错,她便穿着新衣服她走到院中躺椅上坐下,拿起那本看到一半的话本子。
晨风过小院,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姜秣还听隐约到翠姨在厨房忙活的声音,昨夜她就听翠姨说今晚要做好吃的。
日头渐渐升高,蝉鸣一阵响过一阵。
“小姐,吃午饭了!”
翠姨这一声叫,唤醒了看睡着的姜秣,拿掉盖在脸上的书,她站起身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来了翠姨。”
午时的日头正盛,院中阳光透过大树投下斑驳的光影。
今日翠姨做了两道清炒时蔬和一道笋片老鸭汤。翠姨的手艺向来是极好的,姜秣吃得心满意足,正要帮着收拾碗筷,却被翠姨拦住了。
“小姐去歇着吧,这点活儿我一会儿就做完了。”翠姨慈爱地看着她,“这新衣裳小姐穿着真好看,素芸小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翠姨,你若是有空这两日也去铺子看看挑两件衣裳穿。”姜秣看着翠姨身上的衣裳,洗得也有些发旧了。
翠姨擦着手笑道:“我这把年纪哪还用穿新衣裳。”
姜秣放下碗筷,认真的看向翠姨道:“去吧,人穿得好精气神也好些,这样好运才会来,我也是听素芸说的,想来有几分道理。”
“那好,翠姨就多谢小姐。”翠姨经不住劝,还是松了口。
吃过了午饭,姜秣在院子里走着消食,话本子她已经看完了,又睡了一个时辰,现下姜秣一点也不困,一时间竟不知要干什么。
她在院子坐了一会起身朝院外走去。
玉柳巷离林方街不远,走了一会就到了。
刚走到铺子门口,姜秣看见墨梨正有模有样地给客人介绍绣样,素芸则从里屋抱了几匹过来。
“姐姐!”介绍完的墨梨一眼看见她,惊喜地唤道。
素芸闻声抬头,会心一笑,“不是说要看完话本子?”
姜秣迈进门槛,走到柜台前,指尖摸了摸柔软的绸缎,笑道:“这不是话本子看完,在院子里坐得无趣,便出来寻你们,高怀他们三人还没拉货回来?”
“没呢,这次订单不少需要的布匹多,估摸着得再过一两个时辰。”素芸回道。
随后姜秣便在铺子里翻查账本,“小梨,这账目做得越来越清楚了,条目清晰,字也工整。”姜秣颇为惊喜地抬头看向墨梨。
墨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道:“是之前杜夫子教我的,又跟哥哥学了不少,这是我后面自己琢磨出来的。”
素芸在一旁整理布匹,闻言回头笑道:“小梨可聪明了,而且学得也快。”
下午充足的阳光铺洒进来,铺子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三人相视一笑。
姜秣看完账本,帮着招呼进店的客人,又整理了一下新到的货品。墨梨见她们忙得额上沁出细汗,悄悄溜出去,不多时捧回两杯冰甜水。
“姐姐你们快喝点解解暑。”墨梨将甜水递给姜秣和素芸。
“谢谢小梨。”姜秣接过抿了一口,冰凉清甜从喉间滑下,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素芸也饮下一口甜水,看了眼姜秣额角的薄汗说道:“姜秣,下午咱们铺子没什么事,你若是想出去转转便去吧,这么久没听戏了,你还能待得住?”
姜秣被说中了心思,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那这里就交给你们,我去听会儿戏就晚上直接回玉柳巷了。”
墨梨忙道:“姐姐放心去,铺子还有我照看着!”
姜秣揉了揉她的脸颊,转身出了铺子。
一到鹤阳门,姜秣就看到得闲居门口人头攒动,顿时又不想去自家茶馆了。
抬头看了眼越发热的日头,姜秣随意找了一家说书的清雅茶馆躲阴,她挑了个靠窗的僻静雅室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清茶。
茶馆中央,说书先生正在讲述前朝将军征战沙场的故事,声音抑扬顿挫。姜秣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飘向窗外熙攘的街景。
忽然,隔壁雅室传来几句压低了的交谈,在说书先生停顿休息的间隙,隐隐飘进她耳中。
“我听说太子的腿是彻底废了,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说道。
另一个尖细些的声音接话,“照你这么说,这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姜秣闻言,不动声色地往隔壁方向侧了侧身。
“如今朝中,就数晋王和羲王最有势力。”沙哑声音继续道,“我看晋王这两年也沉稳持重,北苍之事办的漂亮,想来也不比太子差。”
“不过羲王是圣上最为疼爱的,你们说若是废太子后,会不会是羲王上位?”另一道比较粗犷的声音响起。
尖细声音轻笑一声,“你可别忘了,羲王的生母皇贵妃,可是月兰的公主。虽说是最疼爱,但终究是外族,有这层关系在,羲王想继承大统,难啊!”
“说得也是,不过太子的腿到底是怎么废的?我听说是狩猎摔的,可怎会如此严重?”沙哑声音压得更低了。
“这谁知道呢,”尖细声音意味深长地说,“历朝历代,皇家那些事不都这样?为了那把椅子,什么事干不出来?”
“也是。”有人啧啧附和。
几人聊了几句,话题又转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