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是我一时想不开提的，但你也没有答应对吧？”苏知夏反问，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没给她回避的机会，“那天我说分手，你只说了一句‘为什么’，没点头，没说‘好’，怎么就算分手了？”
沈清砚被问得一噎。他没想到她会揪着这点不放，更没想到一向“体面”的她，会如此直白地反驳。
“你没同意，就不算分。”苏知夏上前一步，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缘，俯身靠近他，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错愕，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前世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清砚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椅背挡住。他强装镇定，语气依旧冷淡，“是觉得没了我，资源跟不上，还是怕我找别人？”
“都不是。”苏知夏直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封面赫然写着“资产转让协议”。她指尖点了点文件，语气坚定：“我名下的公寓、工作室股份，还有这几年攒的存款，都在这上面。你签了字，这些就都是你的。”
沈清砚瞳孔微缩，拿起文件翻了两页，指尖都在发颤。他知道苏知夏有钱，但从没想过她会把所有资产都转给自己，她一直都有种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感觉，最开始，她宁愿又困又累的跑龙套，都不愿用他给的副卡，分手时更是将上学时给她花的钱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似乎是不想跟自己有任何关系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计后果”？
“你疯了？”他抬头看她，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这些东西是你拼了半条命挣来的，说给就给？”
“拼了命挣来的，也能拼了命护着我想护的人。”苏知夏看着他，眼底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那是前世失去他的悔恨，是今生不想再错过的决绝，“我知道你不信我，觉得我是为了你的钱、你的身份。但这些东西，足够抵消你对我的怀疑了吗？”
沈清砚沉默了。他看着文件上她早已签好的名字，字迹工整有力，不像是一时冲动。他心里的防线，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我不要你的东西。”他把文件推回去，语气软了些，“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
“因为我怕了。”苏知夏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怕再像之前那样推开你，最后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沈清砚，我以前总觉得配不上你，总觉得事业比感情重要，可我现在才明白，没了你，我要那些事业又有什么用？”
她没提重生，没说前世的悲剧，却把最掏心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些话，压在她心里太久，久到重生后每一次看到他，都想立刻说给他听。
沈清砚看着她泛红的眼尾，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他想起这三天她在楼下的等待，想起雨天里她湿透的裤脚，想起刚才她眼底的脆弱——这些画面，都在一点点推翻他对她的固有认知。
“先吃饭。”他拿起保温袋，打开盖子，蟹黄包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他没再拒绝，也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咬了一口包子。
苏知夏看着他的动作，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要彻底暖热他的心，还要走很长的路。但她不怕——前世她错过了一次，这一世，就算耗尽全力，她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对了，”沈清砚突然开口，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试探，“下午我要去医院做个体检，你……”
“我陪你去。”苏知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心里“咯噔”一下——前世他好像就是这个时候查出绝症，却瞒着所有人放弃了治疗。这一次，她必须陪在他身边，绝不能让悲剧重演。
沈清砚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了点头：“好。”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心里发颤。苏知夏看着他认真吃饭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这一次，她终于抓住了他的手，再也不会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