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要亲手触碰俞知那身不知道在泥里滚了多少圈,混合了汗水和不知道什么奇怪味道的脏衣服,她就一阵阵反胃。
凭什么?!她林百禾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粗活?!
尤其是给猪洗澡,这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今天已经被猪坑得够惨了,现在还要去伺候它们?!那些臭烘烘脏兮兮的畜生!
强烈的不公、委屈、愤怒和恶心交织在一起,让她脸色发白,嘴唇哆嗦。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表情没有彻底扭曲。
“好了!任务都清楚了!”
沙导才不管蓝队如何绝望,乐呵呵地一挥手。
“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
“红队队员,请先去临时搭建的更衣区,换上节目组准备的干净衣服,然后把你们的‘战袍’交给对应的蓝队队友清洗!”
“记住,要亲手交接,体现战友情深啊!”
“蓝队队友,准备接收战利品,然后开始你们的‘光荣劳动’吧!解散!”
红队众人欢呼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临时更衣的帐篷走去。
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对晚餐的憧憬。
蓝队众人则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蔫在原地,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只有施聿呈,强忍着不适,开始观察哪里可以打水,哪里可以晾衣服,务实得让人心疼。
弹幕:
‘红队:奔向幸福!蓝队:迈向苦难!’
‘亲手交接...沙导你是懂杀人诛心的。’
‘已经开始心疼蓝队了,尤其是施影帝和百禾妹妹。’
‘俞知:我的脏衣服已经迫不及待了!’
...
过了一阵子,红队成员们陆陆续续从更衣帐篷里出来了。
俞知蹦蹦跶跶地走到林百禾跟前,脸上挂着那种“哎呀又要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但下次还敢”的笑容。
手里拎着那件堪称“泥塑艺术品”的t恤,衣角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泥水儿。
“百禾妹妹!”
俞知开口,嗓子亮堂,调子带着一股子理所当然的熟稔,好像递过去的不是一坨泥,而是个金元宝。
“辛苦了嗷,活儿来啦! 这是我的...呃,战利品还是勋功章?反正就这玩意儿,给你啦!”
说着,她手腕一甩,那件湿哒哒带着点分量的泥衣,稳稳当当的塞进了林百禾下意识伸出来的手里。
“!!!!”
林百禾手指尖儿刚碰到那泥乎乎的布料,就像被电打了似的。
猛地一缩,但衣服已经落在了手里。
那触感瞬间传递到大脑皮层,恶心和抵触的感觉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她脸色更白了一层,嘴唇抿得死紧。
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恨不得立刻把这脏东西扔到八百米开外!
林百禾自己的脏衣服,碰都不想碰一下。
现在居然要她亲手给俞知这个她最看不顺眼,最觉得膈应的人洗衣服?
还是这种在泥潭里滚了八百圈,不知道沾了多少汗水泥水的玩意儿?
光是想想,就恶心得头皮发麻!
啊啊啊!俞知!这脏东西!恶心死了!谁要碰你的破衣服!
俞知把她那瞬间的僵硬,嫌恶和强忍恶心的表情尽收眼底。
心里乐开了花,但脸上偏要摆出一副我懂你的体贴表情。
俞知凑近一点,用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人和收声器捕捉到的音量,“好心好意” 地传授起经验来:
“小百禾,这洗衣服啊,可有讲究了!”
俞知掰着手指头,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你看这领口这袖口,这胳肢窝底下,那都是‘重灾区’!泥都沁进去了,汗都沤入味了!”
“你得用热水,起码泡它半个点!泡软乎了,再拿板刷,使点劲儿,咔咔地刷。”
“千万别舍不得力气,要不然那泥印子、汗渍可顽固了,一次洗不干净,二次返工更麻烦。”
俞知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咔咔”刷衣服的动作。
表情认真得跟传授什么独门秘籍似的:“重点就是这儿,还有这儿,”
虚指着衣服上几处颜色格外深的地方。
“多倒点洗衣粉,多搓几遍,别舍不得那点玩意儿嗷!”
“你放心,我这人不挑,洗干净就行!绝对不嫌弃你洗得不干净”
林百禾听着她的话,看着手里那件“重点关照区域”被明确指出的泥衣,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胸口剧烈起伏。
俞知每说一句,她心里的恶心和怒火就窜高一丈。
这哪是传授经验?这分明是在恶心她!
在羞辱她!还“不嫌弃”?她林百禾需要她俞知来嫌弃?!
俞知!你闭嘴!闭嘴啊!
俞知看着林百禾那副快要吐出来又拼命忍着,眼里快喷火却又不得不维持形象的憋屈样子。
心里的小人早就笑得满地打滚了。
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突然“哎呀”一声。
一拍脑门,露出一副我怎么才想起来的恍然大悟表情,嗓门稍微拔高了一点:
“诶呀!你瞅我这记性!”
“小百禾你金枝玉叶的,哪干过这种粗活呀?”
“这泥乎啦,脏了吧唧的衣服,让你洗多不合适!要不...”
俞知故作懊恼地说,眼神却瞟向不远处脸色同样不好看的林陆泽。
“要不让二哥帮你洗得了?”
“反正二哥一向最疼你了,对你那是有求必应,舍不得你受半点委屈。”
“这点小事,二哥肯定乐意替你干!是吧,二哥?”
俞知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看好戏的弧度,慢悠悠的说道。
这话一出,全场的小耳朵都竖起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镜头的焦点,都齐刷刷地转向了站在一旁,脸色本就冷峻的林陆泽。
林百禾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俞知。
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慌乱,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动。
让二哥洗? 对...对啊!
二哥那么疼我,从来不舍得我干一点脏活累活!要是二哥肯帮我....
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
林百禾几乎是下意识带着点期盼和哀求,扭头看向林陆泽。